《晓一乘风》第27章


每天?
我想了想,低着头,放慢了嚼嚼的速度:“霜奴,你左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危机环饲,未知的记忆在脑海中蠢蠢欲动,我不知道,那些强大的力量会将我引到什么地方。
与其一直在黑暗中摸索,不如主动迎上去。
他翘着兰花指,用手背掩着口,一阵娇笑:“以前不小心摔伤的,一一真关心我啊。”
“可是,”我停了一下,“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刺了你胸口一刀。”
“哦,好巧,这说明我们有缘啊。”他含糊应答着,起身走到桌子边整理碗碟。
“是有缘,不过说也奇怪,在梦里你一点都不娘气,像个男人。”
他猛地扭过头,笑意更浓:“一一,我本来就是男人啊。”
看着他迅疾的反应速度,尽管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吃了一惊。
也许,只有从这个角度才会发现,那双比桃花还媚的眼睛最深处,竟然泛着一抹湛蓝的颜色。
坚毅的湛蓝色。
以前,我怎么会,分不清他和女人的区别?
他明明是一个男人。
心脏忽的咚咚狂跳起来,手中的包子皮被我硬生生地捏透。
他掏出手绢走过来想帮我擦手:“没吃相,包子馅碎了。”
我却不自觉往后一缩。
“一一?”他敛住了笑,嘴唇霎间没了血色。
咚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茗雨扯着嗓子喊:“喂,开门。”
为了摆脱这种不自在的状况,我忙翻身下床:“我去开。”
可还没等我穿好鞋,眼前红影一闪,霜奴已滑到门前,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茗雨端着一盘菜,还有一碗饭。
“哎呀,兔爷公子醒了?”他踮起脚尖,越过霜奴肩头看了看我,“贼婆娘,我家少爷念你没吃饭,特教小的送饭一盘。楚风楼火爆腰花,饭菜一共二十文钱,请付账。”
“楚风楼,我尝尝。”
霜奴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他拿起托盘中的筷子,夹起了一筷腰花放进嘴里,然后“啪”的一下将筷子扔回托盘,鄙夷地一声轻笑。
“腰花太老,切得细而碎,不成块,火候太大。去告诉楚风楼,别用学徒糊弄人。对了,二十文钱,赏你了。”说完,又将二十文钱扔进了托盘。
茗雨一愣,随即气急败坏地嚷了起来:“喂喂喂,我家少爷一番好心给强盗婆娘送饭,你什么态度?”
霜奴侧身,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妖娆地一笑:“就是这态度,怎么样啊,兔爷小厮?你家少爷真有心,大可自己来送,躲躲藏藏,别指望有人会感谢他。”
正想劝架,忽然心脏一缩,放佛有一道冷飕飕的风迎面扑来。
抬头一看,人贩站在对面房间的窗户前,冷冷地望着这边。灰色的目光,凝结似冰。
第三十二章
或许是他的眼光太凌厉,我心虚地整理了一下松松垮垮的衣襟。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觉得他看见我的举动后冷冷地笑了一下,关上了窗户。
霜奴也笑了一声,关上了门,将一脸不忿的茗雨关在了门外。
我起身下床,走到远离桌子的角落,梳头打扮。
霜奴走过来:“一一,我帮你梳头。”
我忙回身应道:“不用。”
他一脸疑惑:“一一,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模糊地答着,简单用发带将头发扎成了马尾。
他紧逼不放:“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你就很怪。”
怪的不是我,是你们这些围在我周围的人。
我鼓起勇气,提高了声调:“霜奴,我失忆,可我不是笨蛋,我觉得你跟着我有企图。”
他脊背一僵,微微低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闪烁的眼神:“一一,不管怎样,我绝不会害你。”
我伸出手:“不管你想干什么,把解药还给我,我不想跟你们玩游戏了,要离开灵峰。”
他猛地抬起头,明亮的瞳孔紧缩,平日里风情万种的脸庞上竟然布满了凛冽的神色:“你怀疑是我偷了你的解药?”
见他如此委屈,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误,可不把谜底解开,我没法跟自己交代。于是我狠下心,说出了自己的不解:“两天了,要是你没给我喂解药,我早蛊发痛死了,你的解药哪来的?”
话未说完,已被他紧紧抱住。
“一一你冷静一点,你的药不是我偷的,你没毒发是因为有人给你送了另一种药,他一会儿还会来,一一等等便知。我答应一一,等一一找到解药,一定带一一离开灵峰,我绝不会害一一。”
大哥,不冷静的是你不是我。
他抱得很紧,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心脏不知为何,在这个充满茉莉香的怀抱中开始狂跳。
我讨厌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奋力想挣开他,却丝毫动弹不得。
气得我抬脚狠狠地跺向他的脚背:“放手,这几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有一天算一天。我只想解了自己的蛊,过太平日子,你们为什么要缠着我呢?放手!”
可他好像不怕痛似的,只是用力抱住我,连哼都没哼一声。
见人家没事,自己倒跺得脚酸,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抱吧抱吧,什么时候手酸什么时候放下。”
闻言,他反而松开了手。
原来这哥们是吃软不吃硬的。
“一一,”他眨了眨眼,异常无辜地看着我,“你要相信我。”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连我自己都不能信。”
他抿抿嘴,想说什么,这时,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于是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福贵叔。
“晓一,你醒了,看来我的药起作用了。”福贵叔正色道。
我忙行了一个礼:“福贵叔。”
见到福贵叔的瞬间,霜奴的眉毛眼睛都在跳舞,仿佛在说“你看,我是清白的。”
“福贵叔,快请进,我和一一等你好久了。”他殷勤地招呼道。
这孩子,对福贵叔重没这么客气过。
福贵叔不解地看了看他,点点头,走了进来。
霜奴又道:“一一,你们聊,我出去给你买件衣服。”说完,迈步出门,随手将门关上。
屋里只剩下我和福贵叔两人。
从开始到现在,福贵叔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和往日截然不同。我不敢造次,替他拉开板凳,待他坐下,这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晓一啊,”他将一把用布包裹的刀放在桌子上,抬头望着我,责备道,“这把雀灵是铸剑大师迷皇所铸,乃天下第一正气之刀,是宝物。老夫已将它送给你,你为何总将它丢在房里?”
武功不好用宝刀也没用。
我欠身道:“福贵叔,武林中人皆想得到一把好武器,可神兵利器也会寻主人的。这把刀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压得住的,想必它也不甘心落在我这一无是处的小人物手里,还请福贵叔将它收回。”
这回答让他很不满意,因为他的眉头蹙了起来。沉默片刻,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放在桌子上:“刚才听那断袖说,你想去找你娘。这里面装着压制你蛊毒的药,可以撑半年。 半年以后,老夫定能找出解蛊之方。”
说到这,他微微一笑:“我与你母亲岳空涵本是青梅竹马,我又没有孩子,所以我对你和少爷就像对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如今八亲王违逆,拥兵自重,燕狗对我天朝虎视眈眈,朝中只剩一干胆小的华发苍颜。我家少爷乃少年英雄,德才兼备,有志平定内乱,扫除燕狗。手中又握有元老大人三十万铁卫军军符……”
知道别人太多秘密不是好事。
我忙打断了他的话:“福贵叔你别说了,我不想不知道阿勉的秘密,我和他也没有姻缘。再说,若他真要平定内乱,我岂不是有朝一日会与我母亲为敌?……”
“孩子,”他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我自然最希望你和少爷有姻缘。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目前他还未成气候,身边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叔叔想请你留在他身边保护他,那样叔叔自会尽心为你配出解蛊药。若你还是不愿,你大可拿着这瓶药离开。至于你母亲,身在乱世,众人都身不由已。你跟在少爷身边,至少能知晓她的近况。”
桌上那个洁白的瓷瓶泛着微微的白光,十分诱人。
半年后完全摆脱蛊毒之痛,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害怕锥心的蛊毒发作,这个条件更诱人。
可我凭什么得到这种机会。
“福贵叔,我做梦都想解蛊,可我能力微薄,难当大任。”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微锊胡须:“晓一,你可知沧海遗珠是何意?”
“沧海遗珠好像是……”
正要回答,忽然发现雀灵刀柄兀地朝我飞了过来。本能地抓刀在手,一道冷森森的白光紧随刀后,已杀到眼前。我急忙翻身一避,却晚了一刻,发带啸的应声而断。接着,没等我站稳,一股足以翻江倒海的气流又气势汹汹地扑来。
避不开了,福贵叔对我下的是杀手。
脑海里一片空白。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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