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第33章


他似乎苦笑了下:“我不需要逞强,我也不需要多余的关心,每个人生来就是孤身一人,死去亦是一人上路,至于这之间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是什么,让你这样拒绝这个世界?是什么,让你的表情已是掩藏不住的苦涩?
恍然间,我察觉到自己的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真是个胆小鬼,连真心都怕被别人看见吗?难道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多余的吗?口口声声说不需要,其实空虚的不得了吧?我的玉宫主。”我一下跳进水里,撞进了他的怀里,不由分说咬上了他的嘴唇,虽然身上还在隐隐作痛,但我还是近乎疯狂的啃咬着,完全不去思考他会怎么想,“你那些虚无缥缈的心思也该好好收收了,如果你的心不够用,来拿我的,即使把我开膛破肚、吞噬殆尽、碾压粉碎、把我的心肝脾脏全部都扯出来,我也会笑着接受,因为是你,因为是你绯墨而不是别人!”
他夺回主动权,目光中是浓浓的侵略味道:“我才不要你的心肝脾脏,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你这样笨的人,双手把自己奉上让别人享用吗?”
“都说了是你!只是因为你!”我红了眼眶,舌头也好像打结了,“绯墨,把真心交给我,别给它再带枷锁,乱七八糟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了,反正……”
我的话在此刻戛然而止,他深深吻住了我,这个吻竟然是温柔绵长的,就好像许久许久前的一个不曾醒来的梦。
“我要你的人。”
我紧紧环住了他,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真是够了。。皿】
、弦音
我又偷偷跑去了西城。我怕贸然询问绯墨会引来更大的波澜,所以我希望百凰能告诉我——如果他连这都知道。
知道的线索越多就越停不下来,心情更加沉重,就越发想要找到答案。可人生不就是在疑惑与追寻中进行着的么?
由于是一个人,我这次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很多,但是因为我这张脸已是天下人人得以诛之的“邪恶面孔”,所以也颇是受阻,而“点冰蝶”这一称号在不久前给了一个年轻人,有人质疑:“还没有与离昭晗比试怎知他身法比离昭晗要强?”回答是:“‘点冰蝶’之名号是心存天下正道之大任的人才配拥有的,离昭晗的作为何须再提?”
虽然区区一个称号而已,但我心里还是憋屈得很,甚至一度想去把武坛给掀了——果然待在绯墨身边久了这样偏激的心理都有了。
待我到达梧桐庄时,天色已黑,但翠竹居内灯火通明,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去,遥遥已闻天籁琴声,拨散珠玉、悠远空灵,怕是当今世上最负盛名的琴师都无这般本领。
走到琴声响起的地方,我静静地坐下,直等他将这一曲弹奏完毕,曲中真意仍袅绕不绝。
“你知道我会来?”我道。
“为何会这样想?”百凰用白绢擦着琴身,“或许我在等着别人呢?”
“不知道,臆想罢了。”我笑笑,用手撑着下巴。
“但我确实在等你,我知道你的事情还没有完。”他的眼中映着盈盈烛火,那目光像是能穿透一切。
“难道你一直在等我?”
“只是觉得,时机到了。”他收起琴,站了起来,平静的夜晚,细微的风,唯有星河灿烂。
“提要求吧。”我开门见山。
“我的要求就是要你把刚才的一曲听完,你做到了。”
我一下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要求?
“是不是没有那样急切了?你想知道却又不能知道的事往往是别人刻意隐瞒的,既然别人有隐瞒的心,你又何苦一定去追寻呢?”百凰望向天,负手而立,“看那星空,多美啊……人生在世何必为疑惑而苦恼?谁都要学会放下。” 
我说:“你还未听我要说什么,怎么就劝我放弃?”
“看来刚才那一曲真是白瞎了,本想用琴音来引导你,没想到你这样顽固。”他回头望我。
我伸了个懒腰,笑着说:“不是顽固,是执着,百凰哥你这么个老妖精了不会没有执着过的事吧?当你有了信念的时候,会被什么动摇呢?”
我本以为这样放肆他会骂我一顿或者摆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脸给我看,而他只是沧桑地说了句:“年轻人啊……”
我嘴角抽了抽,马上又摆正了脸说:“我知道百凰哥是好意,但此事对我事关重大。”
他随意的坐下了:“说罢。”
“我要知道绯墨的过去。”我开门见山。
他似乎朝我翻了个白眼:“那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么,两口子的问题在床上就可以解决了……”
我忍无可忍:“你废话还真多啊!”
他似乎叹了口气:“……绯墨的过去嘛,这小孩子的事,我知道的可不多,不过这也真不是个一般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被冠以重璎曾经的名号,不简单呐……”
“你要是说他武林大会上这个那个就不必说了吧,天下皆知。”
“天下皆知?”他斜我一眼,“你也不想想十三四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多争名夺利的心?”
我怔了怔,却反驳道:“百凰哥既然了解绯墨,就自然不会不识魅扬宫主,他那个年纪可是坐稳了天下第一邪教之首的位子了。”
“要不是命运逼迫,谁不愿意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像苏弄影那样的人怕是百年出不得一个,而绯墨……这样跟你说,一个小孩子若是从小便备受冷落,父亲并非生父,母亲更是薄情,你说这个小孩子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重璎……是那样的人吗?”琼华天仙这个名号即使是现在在江湖上也是举足轻重,百凰对她的评价竟然是“薄情”二字。
他对我的问题直接就置之不理了,又道:“我确实对此事有所了解,绯墨幼时的生活与现在可是天差地别。”
“这是何意?”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绯墨自幼习武,不过他天资在那时并未显现,旁人要练半月的招式,他苦练三倍的时间都可能是毫无长进,再加上性子也温和、宫主每次见了他也都是冷眼相对,那时就连外室弟子都敢随意欺辱他……”
我不可置信,绯墨那样传奇的人小时候竟然也有过这样的遭遇?性情温和?那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我有太多疑问,一时却不知怎么开口,只用眼神期盼着看着百凰,希望他能多告诉我些有用的信息。
“如果你知道许多年前季家的惨案,你或许就能了解到了——那是重璎让绯墨去做的。而重璎这个人我到现在都不能说了解她,甚至完全搞不懂,她做的所有事似乎都不符常理有些甚至称得上荒诞,但总是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我笑了:“你说她指使绯墨去杀人也是‘和谐’?”
百凰皱起了眉头:“不,我的意思是她这个人要么是心机深到所有人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要么是本身就很随性,不按常理出牌——若是这样,又怎么可能毫无破绽?”
“想必整个江湖能让百凰哥困扰的只有重璎了吧。”我说,“不过以我对重璎前辈的了解似乎不能完全听懂你的言外之意……”
“稍微给你解释下——她这一生几乎都在寻仙。”
我微微皱了眉头,但听到这一句不由愣住了:寻仙?重璎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奇女子,竟然也会相信那云里雾里的传说?
“寻仙说明她心里也存仙意吧,但又怎么会心肠狠辣到草菅人命?”我说。
“其一,重璎与季家的人的恩怨是摆在那的,季家上下除了季风喻旁人对重璎来说根本无异,而季鹏让重璎对季家充满了怨恨,所以才会有那样过激的做法;其二,重璎寻仙可不是为了驾鹤西去之后去个清闲地方自在逍遥,她找的那个神仙可是不一般,名号为——赤炼子。”
“百凰哥你真搞笑……”我干笑两声,“赤炼子?这你也信?写江湖上几大秘籍的那个神仙?哪路神仙不天天吃贡品?还有这样的来祸害人间的无聊家伙么……”
仔细想想他的话前者倒有几分道理,不然幼时的季凰烟与季若谷是如何存活的?即使是季鹏的子女,重璎的心中的那份母性也将依旧不舍吧……
百凰的面色很认真:“我的直觉告诉我,重璎她找到了——她能亲手谱写出《绯樱式》已是最好的证据。所以她让绯墨先行修炼前几式,估计是见到他这样一个‘毫无天资’之人也能进步神速对自己的成果还颇满意吧……”
我哑巴了半天说不出话,心里莫名有几分不满。
“可是我却知道绯墨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成长成那样的,听以前的弟子说,绯墨每天都是练功最勤、强度最大的人,全宫上下几百人,无人敢尝试少宫主那样自虐式的刻苦。而这一切重璎却并不了解。”百凰继续道,“虽然不想这样评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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