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那傻妞儿》第49章

大晟这还光着膀子又赶紧回屋套上褂子出来接老丈人。
两家见面一高兴多说几句喜庆话儿，又没显客套，亲亲呼呼一起进了屋。
乐天凑在前面奔着炕上的小莲就跑过来，跟小莲亲得抱着不撒手，连声喊着：“姑姑，姑姑，乐天可想你啦！”
小莲见了娘家人自是高兴的很，赶紧抱过小梅给大家看。
季老爷子激动得都要抹眼泪儿了，接过孙女儿是抱了又抱看了又看，赞道：“跟小莲简直一模子刻的，一离儿不差，讨人喜欢得紧，来来来，姥爷先给个大红包，保我孙女儿福气安康！”
娃子眯弯了眼咯咯笑，挣楞两只团儿乎乎小手，摸摸红包就直奔季老爷子那两撮儿胡子去了，这一把就揪住不撒手了，止不住劲儿得咯咯乐。
季老爷子呵呵大笑：“动作都跟小莲一样，就爱揪我这把胡子勒！”
。。。。。。。
周李氏紧着奔柴房忙活，亲家母跟季攀媳妇儿也要搭手，被周李氏忙拦道：“亲家上门哪能劳烦，我一人儿就成，你们坐着我才安心！”
小莲娘接道：“说这话才见外，咋叫我们安心，您把小莲当闺女儿看我们也是把大晟当儿子看，都是一家人，不说生分话，好歹帮着搭个手，添了乱子还怕您笑话。”
亲家仨人说笑着去了柴房，由大晟在屋里陪老丈人说话。
没会工夫，酒菜满桌，大晟扶小莲下炕与大伙围桌而坐。
几位满了酒，就着菜，吃起饭。
席间季老爷子忽然说了句：“往后再添一两个小子亲家就安心啦！”
周李氏呵呵应道：“小莲年轻，还不是早晚得事儿！”
大晟皱了下眉，没吭声，只安生儿陪亲家吃了这顿饭，将待送走季家人后才找了老娘坦白：“娘，您往后就安心疼这一个孙女儿便好，别老惦记小子的。”
周李氏一听这话不对劲儿问道：“你是啥意思？”
大晟顿了片刻，看着老娘讲道：“我当了爹就知足了，闺女小子都是自个儿娃，没啥两样，我没打算再让小莲生了。”
周李氏差没大嘴巴子扇大晟，气道：“你说的啥话！娶了媳妇儿不生娃子真真要供着当菩萨拜啦？你头是不是真被毛驴儿踢傻了！”
大晟想到老娘定会动气，便好好讲道“娘，您先别气，这不您也做了奶奶，也没比他人亏啥，再者说，就算生，下个也不定就是小子。。。。”
还未等大晟说完，周李氏将手里抹布丢在台子上喝道：“是不是也不是你说了算！娶媳妇生孩子天经地义得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得啥，别家女人都这么过来的，咋就你媳妇儿生不得！”
大晟皱皱眉低声道：“别人家媳妇儿不管我事儿，小莲就不能受那罪！”
周李氏气得上去一巴掌扇在大晟脖颈上，抖着手指骂道：“你，你个没出息得不孝子！”
气得周李氏冲出柴房直奔屋去，使劲儿关了门，还骂着：“不孝子！看你有脸拜你爹拜祖宗。。。。。。别的女人都没事儿，咋就你媳妇儿生不得了。。。。。。没出息！二彬再混也还懂这道理。。。。。你还不如二彬。。。。。”
人在气头上说话也没了章法分寸，大晟知自个儿这事儿上自私主观，没太多为老娘考虑，老娘气也是应该的。
听老娘在屋里骂个不停，实也无话可说，正要回屋，见小莲就倚在柴房门口注注看着他。
“你咋出来了？走回屋。”大晟过去揽小莲进了屋，然后就着水洗把脸，拧了布巾又擦了身上。
小莲坐在炕上注注看着大晟，过了会儿开口道：“被娘骂了？”
大晟在原地站了片刻，又将布巾挂回盆架上‘嗯’了一声。
“为啥？”小莲问道。
大晟走过来低头看看小莲一笑，转身坐到炕上脱了褂子道：“没听娘话呗！”
“为啥不听娘话？”小莲继续问道。
大晟想了想回道：“有些事娘说的未必就对。。。”
“那是啥事儿？”小莲又问。
大晟不禁一乐，抱过小莲道：“你咋就这么多问题，嗯？我也来问问你，洗过脸没？”
小莲摇头：“没有。”
大晟问：“洗过脚丫儿没？”
小莲摇头：“没有。”
大晟又问：“兜兜湿了换新的没？”
小莲又摇头：“没有。”
大晟看看娃子又问小莲：“给小梅喂奶没？”
小莲呶呶嘴儿，还是摇头：“没。。。。”
大晟一笑，却表情严肃道：“看看，这么多事儿你都没做，还问我这个那个，先给小梅喂奶！”
106、内"战"
连着几日周李氏仍在气头上，也不搭理大晟，然只要打他身边一过就得扔一句“不孝子！”立他罪名。
大晟也不吭声，该帮着老娘做啥做啥，该跟老娘说话说话，让不让理不理单说，老娘骂几句就由着骂，只当不知道老娘气得啥，总归摇动不了他半分。
这次见了他才知道，女人生娃子就如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就是战场上枪来刀往，大不了来个痛快，一刀砍去脑袋也不过落个碗大的疤。
女人生娃可好，生里来死里去痛得汗泪一块儿流，叫得声声力竭，他个老爷们儿一旁看得都揪心，哪来这么大罪让小莲来受，得了吧，这辈子能当个爹足已，管啥祖宗不祖宗，那死人哪能有活人要紧，为个八辈儿都没见过面儿的祖宗就得由他媳妇儿受这罪，可没那个！不孝子孙当就当了，若以后真到了阎罗殿见着了，是打是罚也是他，现在想那么多做啥！总之甭想让小莲再往那棺材板儿里踏进半只脚去！
即使大晟心如铁铸毫不动摇，顶着老娘硬按在头顶上‘不孝子孙’的骂名，仍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跟聋了似的，就装没听见，然周李氏可不依不饶，不是硬的不行嘛，咱就换一招，非让你依了不可！
这倒好，这会儿解了自个儿裤腰带正往梁上系呢！哭天喊地使出最让男人头痛的三流招式‘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嘴里嘶声哭喊：“没法活了！我是没法活了呦！这叫我咋有脸去见我那死鬼呦！不活啦！早去早干净，就是往后头顶上被后人泼了屎汤盆也两眼儿一闭由着去吧！老鬼，今儿我就去跟你就个伴儿来吧！”
正一边喊一边哭一边闹，半天也没见脖子上了套儿，一个劲儿那哭天喊地，拽着脖套儿晃来晃去。
小莲正在屋里逗小梅玩，一听到周李氏哭喊的动静赶紧下炕过来看。
“娘，你做啥呢？”小莲当然是头一回见这架势，弄个裤腰带荡着玩秋千嘛！
周李氏低声轰道：“去去去，要你管，去看看大晟回来没，这点儿该是回来了啊！”
小莲冲院儿外看看，喜道：“回来了回来了，正往这儿走呢！”
周李氏赶紧啐两口唾沫抹脸上，伸着头探着套儿口要吊脖子得架势继续喊：“没法活喽！我是没脸活喽！儿子不孝，非要断了自家香火，我是别活了吧！”
喊了一阵仍没见大晟进来，正奇怪呢，就见小莲屁颠屁颠跑进来道：“看错了，不是大晟。。。。。”
差没将周李氏气得吐了白沫儿，待一想眼珠又转几转，目光溜溜盯着小莲叫道：“娘的好闺女儿，来！”
小莲坐到炕边儿探过脑袋，听周李氏这么一番嘀咕，不知她是觉好玩还是周李氏说了啥话唬她，然后点点头依了。
过会儿带大晟一回来，进了院儿一喊：“娘，小莲！”
这边屋里周李氏使个眼色，就开始带着小莲哭喊起来。
大晟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咋了呢，赶紧进屋一看，霍！娘儿俩一人一条裤腰带，系在房梁上正要吊脖子玩儿呢！
大晟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手一个给拉下来喝道：“你俩这是做啥！”
周李氏不依，仍要把脖子往套儿里伸连声哭喊：“没法活了！儿子不孝！这是要断了老周家香火，我还是早点随我那老鬼去给祖宗们磕头认错去吧！”
大晟这一下就明白了，闹来闹去原还是为那事儿逼他妥协，心里一琢磨，便也不拦着了，先去桌边倒了碗水喝。
周李氏唱的这出是必须得有人拦才唱的下去，这要任由她一个人闹腾，半天也不将脖子往套儿里伸，岂不就露馅儿了！而且还没个台阶下不是倒打了自个儿脸。
大晟坐在桌旁边喝水边看这娘儿俩，一副好不清闲乐派。
周李氏这明白了，倒是被他戳穿了，便也不再装下去，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小莲不知道咋回事，就觉得挺好玩嘿，还那儿飙着裤腰带晃悠，果真当了秋千有趣极了。
周李氏先瞟眼小莲，喝道：“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