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你为遇见谁》第35章


“嗯,这是什么?小春卷?”
“小齐,”她兴致勃勃地问,“这叫什么来着?”
“蕉香海鲜卷。”
“海鲜?”我想,惨了。
“这就是小齐做的,没看出他这么细秀是吧?
“咳咳,……”
“姐姐,怎么啦,怎么啦?”
翌日我的胳膊上就起了小红点,还轻微腹泻,我是海鲜过敏体质,我坐在洗手间抓,恨恨的想,八字不合。
旁边有人冲水,门扇开关,然后有女声,“你也在这?”
“你也在呀?”
一听声音,都认识,律所的两个。我想笑,寒暄真是好东西,从来不挑三拣四,什么场合都能进行。
其中一个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哎,我觉得,不会吧?”
“你说哪个?”“还能是哪个?”
“对对,我也觉得,姓李的自己案子都接不过来,至于这么下作去撬同事边角么。”
“就是,但你看王律师早上那意思,明显的嘛,就差没指名道姓了。”
“她倒是敢呀,姓李的多那个。”
“只能骂助理解气了,小白助理真是可怜。”
“谈不上,我听说,这事弄不好就是她惹出来的,她自己不当心把资料给外泄了。”
“泄给谁了?”
底下几个字接近耳语,一个音都听不清。我坐在那儿,很兴奋的想,哇,职场剧啊职场剧,刺激。
结果出来,刚在位置上坐下来,就见跟我同是李律师带的那位女生过来,拍拍我:
“庄凝,别太往心里去,别人不了解,我相信你。”
爱无葬身之地(十一)
她突如基来这么一出,我说,“啊。”
她倒是被我糊涂了,手放在我肩上继续不是拿开也不是,那个神情,颇似拾金不昧等着表扬结果对方说你搞什么啊这根本不是我的,那种自作多情的尴尬。
我生生被她看紧张了,“你说什么?”
“喔,没事。”
“不带你这样的,这我还能干的下去什么啊,说呗说呗。”
这位姐姐明显在犹疑,她要不要做这个信息链上关键的节点,一般人都不愿意直接传播坏消息给当事者,搞不好就被对方连消息带人一起记恨。
权衡的结果,是她坐下,肘弯搁在桌沿上,用尽量听上去像闲聊的语气跟我把她所了解的大致说了一遍,说完还安抚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她们没证据。”
我连接话的心气都快没了,姐姐,你当是民事诉讼,谁主张谁举证,流言向来软而溜滑,它需要什么证据当筋骨?
此事起于上周的一个电话。
本来是那位王律师手头的案子,结果当事人打来说,已经找到新的委托律师,就不这麻烦她了。王很不高兴,你们这唱的哪一出,质疑我的能力呢?
对方支吾一阵,说了实话,其实呢,我们本来就打算找一位,他在业内口碑是公认的,问题是人家忙嗬,看不上我们这个小案子,现在难得他找到我们,说愿意帮这个忙,您看,我们这不也是想打赢官司嘛。
王律师挂上电话,心里这份挫败就不用提了,差不多是心灰意冷,她从原单位辞职回家生个孩子,前后也就两年的时间,她以前的努力和业绩却已经被这个行业遗忘干净。
沮丧归沮丧,她到底还能调整心态,回来前不是没做过心理建设,对这种情况多少也有准备。但等知道是同所的李律师接了这宗案子,她无论如何就想不通了,找上门去抢活,他跟她也没什么宿怨。她又抹不开抵到面子去问。
事情到这一步,跟我还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偏偏王律师想了一圈,这个客户她一直算抓得紧的,怎么就流失到别人手上呢,她把白助理叫过来,后者想了半天,吞吞吐吐,上次带资料跟庄凝一起吃饭来着,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
在律所跟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抢案源,哪里会有人愿意做这么绝,所以她放松警惕,算不上犯错,听的人觉得,错就错在,她对面坐的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我。
我听着,瞠目结舌,简直想要笑了,这什么荒年,被害妄想症多发到如此地步。
“我再过两天就回陵城了,整这么一出,我闲的是不是?”我说出话来才发现我还是相当愤怒的,为这么荒谬的一桩是非。
“我知道我知道。”消息来源者赶快表明立场,“确实太无聊了。”
无聊又怎么样,照样有人会这么猜想,质疑过后再下结论,这一系列流程,我都没办法进行任何导向,我想象自己逮着每个见着的人辩解,我真没有,真的。然后让对方自以为了然却宽宥的一笑膈就死我。
祥林嫂当年也是这么干的。至于么,不爽我今天下午就可以买张火车票回陵城,对谁我都不欠解释。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可想而知我有多郁结,你知道一般人都会犯一个毛病,当假设周围都对自己印象变差时,往往会干脆彻底放弃取悦他人,我就是这样,把电脑打开,上网,旁若无人。
沈思博的QQ头像亮着,却不说话。他保持沉默也正常,之前几次试图跟我聊一聊,结果完全被无视。
后来有个女孩曾这么跟我说,她说男人有时候自作多情起来远比女人更甚,特别是那种责任感和保护欲过了头的,爱不爱你都要操心你因为他而过得不好。她前男友有一次在网上死活缠着她问现在有没有恋爱,等她承认了他才挺随意地来一句,喔,那什么,我下星期办事,你也来吧。
你看,就怕我听了以后,万一没寄托,就要去寻死觅活似的。
我笑,笑完了想,2002年夏天的沈思博也不外是这个心理,他得确定他离开我还能跟以前一样成天傻乐,他才没有罪恶感的去进行他自己的感情。
直到我有一次忍无可忍,差不多是怨恨地回道,沈思博,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管我。
我不是绝对真诚的,我巴望奇迹出现他说,庄凝,我其实后悔了。
结果他没再回任何一个字。
而此刻我看着他的头像,软弱从旧伤口缠绵地生长出来,我真想跟他说一说啊。
“我心情不好。”我打出来,默念一遍,再一个一个字删掉,我知道他会关切,朋友般的,让人温暖又不甘。
我白费了一个暑假,还没能把炽烈蛰伏,马上就要灰溜溜地回去啦,那时看见他又怎么办呢。
说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难道姿态始终是逃兵?像小一生又小一生,却老不能安心的再世为人。
哪有这样的道理。
站起来,我把裙子上的皱褶拍掉。几分钟以后,我在茶水间门口截住当事人之一:“白律师,我想跟你谈谈。”
谁也不要说谁 20091028 21:35
爱无葬身之地(十二)
白助理对眼下这一幕显然有准备,特别诚恳道,真的庄凝我也不晓得这到底怎么搞的,我半点针对你的意思都没有。
她这两天感冒,捧着猫脸的细瓷杯,微微咳嗽又要勉力讲话,看上去特别像那么一回事,“我就是阐述事实,别人下什么判断我也没办法啊。”
我说,“那吸毒能减肥还是事实呢,凡事不都讲个导向性么?”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么讲,一怔之下顺口接道,“什么导向性?”
“就是你在讲事实的时候,至少提一句,你去趟洗手间,前后不过十分钟,我能干什么,何况,李律师又不是没官司打,退一步来说,即使他真成心抢吧,你觉得会有正常人指使助理做这么荒唐的勾当么,他不会直接找人家谈么?偷资料,亏你们想得出来。”
白助理看着我,半天眨眨眼,“庄凝啊,你真是天生吃这行饭,你看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没人说你,偷啊。”
她这样一再形而上学,伪装两件事之间毫无关联,我就有点烦了,“白助理,简单说吧,这就是王和李两位之间的事,我的重点,就是你们真的想弄清楚,别扯上我,直接去问李,你们不问我帮你们问,还不行么?”
“哦,你不知道,李律师出差去了?”
“总有手机吧。”
“手机里说不清啊。”她顿了一顿,又道,“庄凝,何必呢,暑假一过你就会回去,这里的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回头他们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曾主任该多尴尬啊。”
她凑近我,“你别看你们李律师正人君子,你知道他私下怎么说王?说她不行了,为什么?从良了呗,都孩子妈了,难道还陪人睡?”
“……”
“话说回来,他本人又怎么样。”她兴头上来,愤愤的,“前段时间那个药品违禁事件,受害人最小的才六岁,那个乡镇制药厂停是短期停产了,但我们李大律师手段高呵,受害者每个人就得了几百块,哼哼,几百块。”
她冷笑,我满脑子回应的言辞,却觉得跟眼前的冷酷现实相比,无一不是疲软的二手大道理。
………………
临近下班的时候,骆婷打电话到手机上,我还在想着白助理的话。后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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