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繁花寂灭时》第19章

两方人打了个照面，钱茜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
对面的妇人也就是岳恒的妈妈高淑慧看见儿子很是高兴，拉过段昕颖的手刚要上前，就发现儿子手里牵着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似乎还有些面熟。
岳恒走上前去，高淑慧看着钱茜，冷冷地开口问儿子：“她是谁”？
“妈”，岳恒把钱茜揽过身边，“她就是钱茜，是我女朋友”。
高淑慧脸色发白，有些轻微的颤抖，钱茜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以为她是因为上次在商场的事情而不愉快，果然有些人的眼中人是分三六九等的，看不上她觉得她配不上岳恒是吧，这样想着钱茜便更紧地挽着岳恒，脑子里刚要考虑是要按照自己的性子得意一番，还是看在岳恒的面子上乖乖地讨个巧，便对岳恒母亲接下来的话震惊不已，愣在当场。
“你怎么还跟她扯在一起不清不楚的，难道当初你被她连累的还不够吗！”
听清岳母的厉声喝问；钱茜心里一瞬间的平静被随即而来的滔天巨浪彻底颠覆：她这是什么意思若说有当初；那就是八年前两人之间有了交际。八年前；正是自己主动追求岳恒的那段时间；她初中；他高中；如果真的是指这件事；那又为什么说自己连累他两人之间本就清楚，算得上什么拖累？若说自己做了岳恒一段时间的女朋友就算连累他，那就是岳恒母亲的不对了，岂能算在自己身上？可是，若不单单这样，那么……
想到此处，钱茜不由地望向岳恒，想从岳恒脸上看出什么。
“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当初我们是在一起还是分手根本与她无关，想怎么做都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岳恒原本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把钱茜介绍给自己的母亲，谁知道她一上来就语气不善，甚至不管不顾，就开始揪出当年的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真难为她还记得，还记得这个名字。
钱茜倒是云里雾里的，并没有因为高淑慧的态度而不满生气，反而好奇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看来矛头是一定指向自己的。
这厢钱茜兀自思考着，看看除了上次在商场里与岳母有一面之缘外，自己是不是还在什么时候得罪过她的时候，高淑慧已经抑制不住一腔愤怒，把这么多年对儿子的不满抱怨统统发泄出来：
“以前你上学那时候，为了和她在一起，你竟然第一次跟我反抗，你从来都会顺着我的意思，还不是因为她！教唆你跟我对着干！她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根本就是攀龙附凤！你倒好，为了她竟然跟我对着干，放着家里的事情不做，大好的前途不要，非要出去单干，结果怎么样，她还不是把你甩了，你的用心良苦她都知道吗！谁知道她是不是看上更好把你踢了！”
“妈！钱茜不是那样的人！”岳恒有些头疼，没想到母亲不顾公众场合竟然就这么嚷起来。
想来岳母也是气极，不等岳恒把话说完便愤怒地打断：“什么不是！我当初就说，一个初中小女生竟然就知道追男人那能是什么好人！结果还不是验证了我的话！你现在怎么还跟她在一起！难道是她混不下去了，又来找你？我的傻儿子！你可别被她骗了，当初她一走了之，你消沉那么久难道这些痛苦你都忘了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有跟她搅在一起？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想到自己多年的期盼，想到儿子的背道而驰，高淑慧眼泪便流了下来，段昕颖早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只有钱茜，被岳母一句句的质问震惊了
、我相信了你，却失信于爱情
钱茜是在极度震惊与迷茫中，被岳恒拽走的，她听不清岳恒跟他妈妈说了什么，脑中只有那些来不及消化的言语在环绕。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些许积雪从树叶上飘下，落在车窗上，瞬间融化，滴落。一点一点，就像钱茜的心，无法平静。
岳恒一直抿着唇，车中气氛一时沉静中隐匿着不安。
回到家以后，岳恒脱下外套走到吧台喝水，随后进来的钱茜机械地坐在沙发上，低头想了想，抬头看向岳恒，只觉他的眼神深邃中泛着波澜，正在不断席卷着钱茜的内心，好像一切都在隐藏，又似乎呼之欲出。
“你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问出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干涩。
闻言岳恒看向钱茜，一根手指摩挲着杯沿，轻叹一声放下马克杯，走到钱茜面前蹲下，微仰着头，看着钱茜，目光深沉。
“她说什么有什么关系呢？”岳恒一只手轻柔地抚上了钱茜的头发，“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不需要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要跟着我，相信我就好”，说罢，闭上眼，额头抵上钱茜的，“好不好”？
差点被岳恒的声音迷惑，钱茜晃过神来：“可是她说我．．．．．．唔．．．．．．”钱茜想要质问的话语被吞没在热情的吻里，挣扎着想要开口，却被岳恒困住总是不得空隙，到最后力气仿佛都从周身撤离，只余灵魂深陷在岳恒的柔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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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无论别人说什么，重要的是我相信你。既然愿意相信彼此，曾经的错过又如何？那些百转千回的故事，或是云淡风轻的话语，终究会成为回忆，弥足珍贵。与你的别离是命运，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一种无忧无虑。
而今我们又何必去纠结过去的是非对错，我只想好好来爱你，用我一生所能做到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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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恒，无论我承认还是否认，在我过去二十年的生命里，你是我一直追寻的月亮，即便不发光发热，也吸引着我，飞蛾扑火般地扑向来自你的诱惑，追寻你的足迹，信仰着你信仰的一切，一如开始，一如现今。
今天听到的话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被你蒙在鼓里，我好像忽视了什么，又好像丢掉了什么，我听不懂你妈妈说的话，又好像明白她在说什么。我无法形容我的感觉，只是那些原本属于我的词语，统统被你母亲颠覆了，让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的离开，你也承受着巨痛。那么你是否在最初的开始就坚信我们能一直幸福下去？是否和我一样，在分开的时间里，时时想你，差点忘了呼吸？又是什么让当年的你，选择放开我的手？
两人的脑海里各种过往的片段翻天覆地般地闪过，思绪纷飞，彼此纠缠着肢体，相互堵住对方的气息，惊涛骇浪般的热情便汹涌而来，吞没了现时，也吞没了那些扰人的忧虑。
两人是在耀眼的阳光照射进屋内微微晃眼的时候睡醒的，身边清一色的白色床品，更显得乱糟糟的衣物格外明显，眼睛睁开，蓦然映出另一半的影子，然后相视，停顿，几秒相拥，吻上她的发顶，金色的阳光洒满一身，阳光温热，岁月安好，岳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文艺的一刻，但在此时，也唯有这样的词语才能描绘自己内心的满足。
温柔的早安吻过后，两人起床收拾自己，拾起仍在地上的衣物，叠起收好，有时悄悄地打量对方，恰好撞上另一半看过来的眼神，这才觉得脸有些温热，原来这就是一直以来的期待。
只要彼此相爱，在一起就好。
岳恒被高展扬那一帮好友叫去，考虑到某些“特殊原因”没有带上钱茜，钱茜一人在家看ＤＶＤ打发无聊的时间，没想到意外接到段昕颖的电话：
“冒昧打扰你，有时间吗？出来喝个下午茶好吗？”
听着对方的邀约，虽说意外，但是钱茜并没有觉得很突兀，好像早已知道两人是应该有事情要谈谈的，隐约明白很大可能与岳恒有关，想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因为自己实在懒得动弹，就把段昕颖约到家里来。
没有报上自己的地址，那边就已经爽朗答应，钱茜并没有觉得奇怪，她能知道这里的电话，自然也会知道岳恒这个住所的地址，到底还是有关系存在的，钱茜自我宽慰。
只简单准备了茶点，就继续回到沙发上看电影，告诉自己是因为身体不适才如此懒散，硬是忽略了心里那抹酸酸的不自在，毕竟岳恒母亲对她有那点想法，可是明摆着的。
下午两点的时候，段昕颖准时来访，这说明她是个很守规矩的女子，钱茜心里下了判断。
打量着对方一身干练的外套，简洁风格裁剪得当的连衣裙，散发着柔和的气质，这些无不说明眼前的人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怪不得岳恒妈妈喜欢她。
这样温和有礼、循规蹈矩的人，自己可做不来，钱茜自嘲。
“不好意思，可能会耽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