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以借给我吗》第35章

“呵，就是一个普通的邻居罢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独立旅行。”依芊不想提牧岩。
“好的，那就祝我们有缘再见吧。”到最后，肖文晗都没告诉依芊，其实在那灿烂的夏日里，他曾为一个女人眩晕过，娴静而不失可爱，单纯而神秘。他总是会让儿子到她儿子身边去玩，总是远远地望着她，总是算着她接送儿子的时间去接送儿子。也许有些秘密本身就是回忆的一部分。就像秘密日记，哪天年华老去的时候翻开泛黄的过去，还能有让心颤抖的时刻。
电子提示牌显示依芊要乘的车号，提醒乘客上车。依芊背上了背包上了动车，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去。独自一个人在路上走着，逛着，看着地图，问着路，还因为走太多路了，在车上睡着了，错过了目的地，再走回来。看着风景，偶尔浮现牧岩把手借给她的时候，依芊会微微一笑。看着路上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会想起牧岩跑1500米时三个人开心的时刻。依芊告诉自己想过之后就要全部留在旅行的路上，回去之后不再想起。
而牧岩那天回家后被林天信臭骂了一顿，在一旁的王丽艳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牧岩没再回半句嘴，只是整个人变得不爱说话。
两天后牧岩去医院帮林天信拿药，走到转角，看到了肖文晗。肖文晗正牵着妻子准备上楼复查。虽然只见过两次，但牧岩知道一定是他，情敌的样子化成灰也认得。
依芊不是跟这个男人去旅行吗？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那依芊呢？牧岩心时升腾起一堆的问题，同时希望也一丝丝地像泉水在冒泡。
、第四十章　一波又起
肖文晗也看到了牧岩，那天站在路对面看到的这个能让依芊无拘无束地绽放笑容的男人。肖文晗也不会轻易忘记。
牧岩想上前和肖文晗说话，肖文晗跟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牧岩等一会儿。牧岩看到肖文晗的妻子也在旁边，不好多说什么，就站在楼梯附近等着。一会儿肖文晗跑出来。两个男人在楼梯转角进行了一场谈话：
“你不是跟依芊一起去旅行吗？”牧岩迫不及待地问。
“依芊告诉你她要跟我一起去旅行吗？”肖文晗反问。
“没有……只是你有约她去旅行不是吗？”牧岩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前这个儒雅的男人生不起气来。
“你觉得她会跟我去旅行吗？”肖文晗还是反问。
“我……”牧岩有点迟疑，爱情会让人盲目，无法理智地思考。
“如果你觉得她是会随便跟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去旅行的女人，那你太不了解她了。她是宁愿自己痛苦也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加诸在别人痛苦上的女人。”肖文晗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你对她而言不是一般的男人啊。”牧岩酸酸地说。
“那又如何？如果一起去旅行了，我就连一般的男人都不如了。”肖文晗跟依芊一样明白，如果两人一起出去旅行也许身体会更亲近，但心一定会远离，两个有责任感的人，谁了不容许自己或对方这么做。
“啊。”牧岩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她自己去旅行了，应该是遇到一些无法解开的结吧。如果你真心地喜欢她就别让她受伤害。”肖文晗话中有话地说。
“那你们……”牧岩感觉自己在这么一个成熟的男人面前像个做错了的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挨批一样。
“一个无法保护的女人，除了远远地希望她幸福快乐我没有其他能做的。”肖文晗说完这句就准备离开了：“我得走了，我老婆可能在找我了。”
牧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肖文晗上楼前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依芊说只去三天。”
牧岩感谢地看着肖文晗的身影，心里有点自责：是不是真是因为太晚回来了，让依芊担心了呢？不然，她跟这个男人完全没什么的样子，怎么会不理我呢？
依芊在回程的动车上，记下了自己的心情：
人总有要让自己放纵，放肆的时候，就像天空也有阴晴的不同，月有盈亏之别。人无法尽善，事无法皆如意。只能说我还是幸运的，比起很多人来说，我可以逃跑几天，藏住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伤悲。就像太阳不开心，它会躲在云后面，谁也不知道是它流泪了还是云难过了。
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不愉快的时候，特别是过了而立之年的我们，开始要懂事，长大，担责任，我们不再为自己活着了，也许我们就从来没为自己活过，只不过到现在才明白，我们人生的包袱里装满了许多东西，我们不能将之丢弃不理。再重也要背着向前，也许换种方式看，那些包袱是我们前进的礼物，是关心我们的人为我们出门远行而装入的干粮。所以，可以折腾自己，可以享受孤单，但却不能总是这么颓丧。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要微笑着出发。。。
突然，依芊的手机响了，是牧岩的电话，依芊只好按静音，装作没听到，正在跟自己宣誓，他就冒出来打扰，真是会找时候。
手机连着响了好几次，终于停了。依芊正准备再写点什么，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刘松恒的号码，依芊不敢不接，因为小贝在他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小贝有什么事情。
“喂，你好。”对于松恒，依芊已经客气得如陌生人般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贝在电话那头传来稚气的声音。
“小贝啊，妈妈过一个多小时就到火车站了，然后再坐公共汽车回家，大概两个多小时妈妈就到平州了，想不想妈妈啊？”一听是小贝，依芊马上换了种语气。
“妈妈，我和爸爸去接你好不好？”小贝的话令依芊有些惊讶。
“不用了，妈妈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等妈妈到家再让爸爸送你回来。”依芊以为这是小贝的想法。
“爸爸说他今天有空，要带我去接你。”小贝的话让依芊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好过，怎么会离婚了却主动要来接？
依芊还想说什么，却听到电话那头松恒对小贝说话的声音：“告诉你妈妈，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在车站等她，让她出来了给爸爸一个电话。”
“妈妈……”小贝刚要转述爸爸的话，就被依芊打断了：“好吧，你坐在车上要乖乖的哦。”依芊知道这样再拒绝会伤小贝的心，只好同意了。果然电话那边传来小贝高兴的欢呼：“耶！马上可以见到妈妈了。”
依芊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刘松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牧岩已经在依芊家门口的台阶坐了好几个小时了，肖文晗只告诉他依芊今天回来，却没有具体的时候，而给依芊打电话依芊又没有接，牧岩只好选择这种最笨的办法——傻等。
楼梯时不时有人上上下下，牧岩就装作趴着睡觉，其实耳听八方，因为依芊的脚步声他已经熟记于心了。
终于，楼梯上响起了小贝的声音，依芊的声音，还有……
“爸爸快点，快点，再快点……”小贝兴奋地喊。
“小贝，你小心点，别在你爸的背上乱摇晃，会摔下来的。”依芊在一边担心地提醒小贝。
“我有那么差劲吗？会让自己的儿子摔下来？”刘松恒不管一路上依芊都不怎么跟他说话，照旧和依芊一副很热络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不看不出来他们是离婚的状况。
牧岩慢慢地从台阶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往楼上退，好几次被台阶挡住脚，差点往下跌。
松恒把小贝背到家门口，依芊对小贝说：“小贝，快下来，到家了。”
“我要妈妈抱我下来。”小贝撒娇地说。
依芊三天没见到小贝，也就伸手到刘松恒的背上抱小贝，三个人靠得很近很近。没人察觉到半楼之上的牧岩。牧岩返身跑上楼，开门，关门，大叫：“啊——”所有郁结在胸口的气在这一瞬间爆发。
“妈妈，怎么有人鬼叫鬼叫的？”小贝都听到了楼上牧岩的大喊。
“小贝，不能这么说人家，没礼貌的，跟爸爸说再见。”依芊抱紧着小贝走进家门，心里闪过一丝丝的剌痛感，她听出是牧岩的声音，猜测到牧岩应该看到刚才的场面。好吧，这样就更彻底了，比起用旅行来遗忘，用牧岩的恨意来遗忘应该会更没有退路可言。
“为什么，为什么！”牧岩自言自语，满心希望被彻底摧毁的惨烈有如一个奔向海市蜃楼的人发现一切都是幻象般时的绝望。
“终归是一家人，不会去拆散别人的家庭是吧，所以还是选择前夫是吧。再怎么痛和恨还是准备回去了是吧？”牧岩像是想通了般地回答自己。
牧岩开始收拾行李了，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