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小纸条的时光》第26章

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穿黄裙子跳舞的女子，眼波流转时如同秋水荡漾，身体旋转时丝带飘舞，眼眸里星光涌动……
小鱼站在路中央，望着墨川走过来的方向。在柳絮纷飞的时节，一朵一朵柳絮如同雪花，落在绿色的草地上，落在肩膀上，落在池塘里……伸手去接其中一朵，风太大，柳絮飞得如此迅速，还来不及追逐，墨川已经走近。
墨川首先问：“你怎么在这里？”
小鱼微笑灿烂回答说：“我在等一阵风。”
“风，什么风？”墨川四处看看，柳絮飞到他的面前。
“风一样的男孩子。”
“哦。”墨川淡淡回答。
小鱼跟在他身旁慢慢行走，沉默一会，笑着问：“墨川，我和朝颜谁美？”
墨川停住脚步，不可思议看着小鱼红彤彤的脸，眼睛温暖如泉水……然后微笑着回答：“自然是姑娘你美。”
小鱼笑着停住脚步，眼神如辰星，望着墨川清秀的轮廓，转身走到池塘柳树下，看了看池塘里雪白的薄薄的一层柳絮。墨川看不到她的表情，小鱼背对着他问：“你看过余华的《兄弟》吗？”
墨川认真回答：“没有看过，怎么了。”
小鱼好像自言自语一般：“池塘里的水不知道深不深……”
墨川笑着说：“还是比较深的……”
小鱼转身，径直走到墨川面前，抬头看着他的脸，他皮肤很好，光洁白皙。小鱼仍然微笑着说：“那我掉下去你会救我吗？”
墨川疑惑看着她，问：“怎么了？你不会想跳下去吧？我不会游泳。”
小鱼目光如炬：“你喜欢我吗？”
墨川几乎能感受到下巴上扑来的小鱼的气息，脸红起来，看着小鱼的目光，一时不知如何搪塞。
小鱼指着池塘：“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你说不喜欢，哪怕是半个‘不’字，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就当着你的面！”
墨川无语：“不要闹好不好，小鱼……”
“到底喜不喜欢？”小鱼逼问。
“小鱼……”
小鱼声音颤抖：“回答我……”
“小鱼你怎么了……”
小鱼一步一步退后，退到池塘旁边，扶着池塘边的柳树，低声问：“喜不喜欢……”突然大声朝着墨川大吼，“快点回答……”
墨川迈迈步子，看着小鱼，焦急问：“小鱼，不要玩了好不好……”
伸手的当下，一个身影就跳到了河里，“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冰凉的水滴溅到墨川的脸上，眼镜被水滴模糊……
墨川几乎是吼出来：“你疯了……”飞奔过去，小鱼在水里挣扎，墨川跳下去抓住她的手臂往岸上拉，小鱼哭着腔大吼：“滚……滚……”
墨川几乎伸不开手指，池塘的水冰凉，冻得两人大脑空白……
拖着小鱼使劲望岸上游……
墨川奋力爬上岸，把小鱼往岸上拖，小鱼几乎要被冻得昏过去……头发松散，全身湿透，滴着水。
“小鱼，小鱼……”墨川喊着一边。她的名字，一边拍拍她的脸。
小鱼有点儿清醒，哭着吼起来：“滚开……”使劲把墨川推开。
墨川蹲着，被小鱼推到在地上……墨川楞着，又爬过去，跪在地上，拍着小鱼的背。
小鱼哭着摇摇欲坠地想站起来，推开墨川的手，双臂抱着自己冰冷的身体，头发还在不断滴水，顺着脸流到脖子里面，眼神空洞……
墨川站起来，万分心疼：“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小鱼停住脚步，哭着望着墨川，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头发上的水，弄湿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楚墨川的表情，摇摇欲坠走过去，扑到墨川怀里。
墨川伸出手臂抱住她。
小鱼哭得模糊了眼睛，抱着墨川的腰，伸手才发觉他的衣服和冰一样湿冷，末了，断断续续说：“我们的眼睛里有一样的星光……”
墨川抱着她，也懂得瑟瑟发抖，咬着牙忍着。她的头发湿湿的滴着水，流到自己手上，冰冷刺骨，墨川看了看池塘浑浊的水，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心里很痛，止疼药可以治疗心疼吗？
有什么可以让心跳不再混乱吗？
有什么可以让欲言又止的话语说出来吗？
如同的桃花在风里肆意绽放；如同泉水在山间热烈奔腾；如同飞蛾在烈火中永生……
、第十六章　寻找（3）
小鱼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得望着满屋子的水粉画。
墨川递过来毛巾，见小鱼呆呆的样子，便说：“把头发擦一擦，不然很快就生病了。”
小鱼抬头看看墨川，全身冻僵，手指发白，起了褶皱。小鱼伸手接毛巾的当下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白色褶皱，想哭却哭不出来，没有丝毫力气，弱弱谈一句：“好冷啊……”
墨川皱皱眉头，自己也是冷的不行，态度强硬：“快点把头发擦擦，不然感冒了……”
小鱼接过来，缓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冻得瑟缩。墨川看了看，从画室后面的拐角柜子里拿出来一件外套和毛毯，走到小鱼面前说：“你的衣服都湿了，换上外套吧，然后用毛毯裹着，好像还有裙子什么的，我去找找看……”
小鱼呆坐着，看着墙上挂着的水粉，问：“好多画，谁的？”
墨川手上拿着一条棉布裙子，蹲在小鱼面前，低声说：“你快点换上衣服，我出去等你。”说罢，将衣服放在旁边的毛毯上搭着，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小鱼缓缓站起来，回头看看凳子上全是水，发抖着脱下衣服，换上裙子，然后把外套穿上，接着裹上毯子。赤脚走过去准备开门，低头看看裙摆上落下的大朵大朵向日葵，灿烂得耀眼……
小鱼低头开门以后，退在门后，墨川站在门口，背对着，问：“好了吗？”
小鱼红着脸点点头：“嗯。”
墨川飞快转身进来，关门，看到小鱼赤脚站在地上，小腿雪白，吓了一跳：“怎么赤脚，不冷啊？”
小鱼弱弱回答：“鞋子湿了，不能穿……”
墨川皱皱眉头，也突然红着脸，自言自语一般说：“嗯，我也要换衣服，怎么办呢……”
小鱼赶紧接：“我躲在毯子里，保证不会偷看。”
墨川看了看小鱼，抓抓脑袋，强调：“那你转过身去……把头蒙在毯子里面。”
“嗯嗯。”小鱼赶紧点头，把毯子蒙在头上。
墨川搬过来椅子：“你坐在上面，脚就不会冷了。”
小鱼坐在椅子上，两腿盘好，扯了扯裙子，低头看到冻得发红的脚，打了个寒颤……低头把毯子裹紧，说：“好了，你快换衣服吧……”
“嗯……”墨川用微弱的声音应着。
小鱼紧闭双眼。
墨川飞快得从柜子里寻找衣服，裤子，找好以后，回头看看小鱼，她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尖尖的南瓜。
于是赶紧脱下衣服换上，没有鞋子，随手拿出来一件外套丢下地上踩着。换好以后，把湿衣服堆在角落里……转身对小鱼说：“好了。”
小鱼还是躲在被子里，没有动。墨川疑惑得走过去，小鱼听到脚步声才缓缓伸出头来，喘着气说：“你怎么也没有穿鞋子……快点坐到椅子上吧。”
墨川走到墙角，把靠在墙上的床放下来，铺上棉衣，对小鱼招招手：“过来坐吧……”
小鱼犹豫会，慢慢吞吞走过去，淑女般坐下来。墨川坐在床上，盘着双腿，搓着双手感叹：“差点没把我给冻死……”
小鱼无语。
墨川看看她的双腿还耷拉在床沿，说：“把腿放上来吧……”
小鱼没有抬头看他，转而使劲拉着裙沿。
墨川忍不住笑着说：“你怎么拽也拽不长它……”
小鱼脸红发烫，低声说：“你这里怎么还有裙子……”
“嗯，这是我姐的画室，衣服是她的，后来她搬走了，画室就归我了，有的衣服她不要了让我收拾出去，我一直没有收拾……”
小鱼趁着他说话间，敏捷得往床里挪动，然后双腿侧叠，再使劲拉拉裙子，回答说：“这么说来，这条裙子是她准备扔了的？”
墨川嘿嘿笑笑，点点头说：“是的，还好我没有扔。”
小鱼笑笑说：“谢谢啦……”
墨川搓搓手，说到：“还好你跳的是小池塘，要是大江大海，我可不敢救你。”
小鱼偷偷用眼角余光看到他还在搓手，问：“怎么，没有毯子了吗？你这么冷……”
“没事的。”墨川硬撑着。
小鱼抓着一个毛毯的拐角，递给墨川，说：“那，给你……”突然转头看着墨川，结结巴巴说：“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墨川脸“噌”得红了，也结结巴巴说：“不会不会……你想多了……想多了……再说，有什么值得怎么样的……”
最后一句话出口，墨川望见小鱼凛冽的目光，于是赶紧闭嘴。
小鱼没好气得说：“给你，带你披。”说罢将毛毯披到墨川身上。墨川小心翼翼凑近小鱼坐坐，轻轻拉拉自己这边的毯子。小鱼感觉到，又体贴得让出一部分毯子。
“几点了？”小鱼问。
墨川看看堆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