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御夫记》第62章


忽然一阵尖锐的疼痛自脚下袭来,绿珠呀的尖叫一声,接着便将左脚登上朱威武的脸上,朱威武不防备,被她蹬了个正着,一下从床上仰到地上,绿珠虎着脸愤恨的盯着他埋怨道:“你做什么!”
朱威武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头有些委屈小意道:“你蹬俺做啥?正骨是会有些疼的,你忍忍,忍忍…”
绿珠见他如此,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将那只好腿老实地缩进被子里,两只手紧紧攥着被子,紧张又焦躁地望着床顶红绉绡帐,紧咬着唇隐忍着,生怕又冷不丁地冒上这种钻心的痛感。
一阵阵尖锐剧烈的疼痛自脚下侵袭而来,绿珠硬是忍住紧紧咬牙不出声,倒是令朱威武有些诧异,看来这丫头也不是只会唧唧歪歪嘛,手下猛地一拧,只听一声脆响,这骨算是正过来了。
绿珠疼的汗如雨下,沁湿了两鬓,朱威武将她的腿小心翼翼搁到床上,“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虽没那么严重,却也得好好歇养个几天才行,俺看你这几天都不用下床了。”
绿珠别过头,似蚊子叫般哝哝说了句:“谢了…”
朱威武搔搔后脑,浑不在意的说:“没事,俺的手艺你放心,断不会叫你瘸了了去的,你放心好了…”
这句话绿珠怎么听怎么别扭,心中愤愤嘀咕:这蛮子!做一个瘸右一个跛,巴不得我瘸了好叫他看笑话!
撅着小嘴将脸飞快地向里头一转,索性不回应了。
傍晚,残阳如血暮色撩人。
绿珠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刘妈端了碗猪脚汤走了进来,原来这朱威武给她煨了锅猪蹄,吃啥补啥,这朱威武从前本就是做屠夫这一行当,后来为生活所迫逼不得已落了草,别的且不敢说,但是这猪浑身上下的物件就没有他不会做的,下午便窝在厨房里,找来了新鲜肥美的猪脚,加上枸杞银耳,用文火细细熬制,然后将上面浮着的荤油仔细撇去,只留下鲜美清爽的汤汁,上面零星
飘着几点翠绿的香菜,红绿相映,相得益彰,不禁让人食指大动。
绿珠舀起一勺送进嘴里,鲜的似要将舌尖要掉,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吃的绿珠频频叫好。
刘妈在一旁笑眯眯的不言语,待绿珠吃完,问道:“味道怎么样?”
绿珠爽快地竖起一只大拇指,赞道:“好!太好了!刘妈,您这手艺突飞猛进啊!”
刘妈含笑摇摇头,“这可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
刘妈笑着道:“小武。”
绿珠杏目瞪得浑圆,满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那蛮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美味,更何况是做给我?”
“千真万确。”说完便端了盘子拖着沉重的身子轻轻飘了出去,只留下一脸似呆滞似沉思的绿珠愣在原地。
玉满堂自觉对绿珠有愧,自然是殷勤照顾,好在将养了几日倒也恢复了些,只走起路来还有些儱偅,朱威武中间又看过几次,偏生绿珠对他没个好脸。
朱威武郁闷地不行,他自知一开始便得罪了这绿珠,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也算是化敌为友,可人家依旧不待见他,一瞧见他便冷言冷语横眉冷对,他亦是有心求和,可人家压根不搭理他,好像他就是那过街老鼠一般,着实有些苦闷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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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正在书房办理县衙政务,徐恒进来,向她行了个礼,说道:“大人,门外来了一群金发碧眼的夷人。”
如玉走到门口一看,果然是些外国人,周围已经围了一圈来看热闹的百姓,如玉将他们请进来,用英文说道:“你们是来寻找路易斯的吧?”
那领头闻言眼睛一亮,他还正在发愁该怎么和她道谢,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英文如此流利,这倒省去不少麻烦,笑着回道:“正是,我听闻路易斯被您收留,多谢大人,现在我们要回国了,顺便将他带走,免得叨扰小姐。”
如玉微微一笑,“不必客气,这是本官分内之事。”
很快,路易斯被他的伙伴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飞鹰卷土 自取罪戾
和煦的暖阳自雕花镂空的窗棂钻进来,衬得香肤如濯洗过的美玉般柔洁耀眼,小人儿慵懒地躺在绉纱滑缎的软榻上,享受着缈缈微风的轻抚,半眯着美眸,正是谓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好不惬意舒坦!
绿珠端着只八宝葡纹通花果盘进来,上面有序地叠摞着一枚枚红通通的荔枝,上面还带着些水珠儿,如玉眼未见其物而闻其香,款款而起的香气在房间内袅袅蔓延,乍然见到这久违的果子,心中一喜,便开口问道:“绿珠,这荔枝从何处得来?”
绿珠早知她有此一问,笑吟吟的看着她道:“这荔枝是萧捕头送来的,叫您尝个鲜,还说这果子经不起搁,需得尽快食用才是。”
“他从哪里得来的?”这荔枝若是保存不得当,便会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日色香味尽去,由此可见这荔枝的珍贵,且这时又没有冷库,何来这新鲜可人的荔枝呢?
绿珠摇摇头,“萧捕头没说。”
如玉想他那个绝不会啰嗦一句的性子,心中一甜,看这样子他自己定是没怎么尝过的,对绿珠道:“我留下些许,其余的你便拿去和喜鹊他们分了吧,恩…对了!别忘记给朱威武送些去,你这腿若不是人家,指不定早就跛了去。”
绿珠听她这样说,话音里似乎还有些弦外之音,顿时不乐意了,气鼓鼓地道:“哼!那蛮子!这么稀罕的果子给了他,还不是八戒吞了人参果,白白糟践东西?”
如玉看了看她,只见绿珠将头转向一边,仿佛带了些不满意,如玉自是没落掉她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也不点破,沉下脸道:“我不知你何时性子变得如此刁蛮苛刻,便是朱威武最开始曾开罪过你,但经过这么些日子莫非你看不出他品性如何?人家哪一处错待了你?凡事留一线,为何总是咄咄逼人?我难道让你素来如此行事的?”
绿珠面露惭色不由得低下了头,一只秀足在地上来回驱弄,悻悻道:“晓得了,小姐。”说外便垂头耷拉脸地出了门去。
待她身影消失在门后,如玉眸子终于露出一丝狡黠,拈起一颗嫣红荔枝,仔细去了壳,便露出一个圆滚滚晶莹乳白的果肉来,缓缓送入檀口,汁水便流淌出来,鲜美甜蜜立刻充斥整个味蕾,齿颊生香回味无穷,个中滋味自是妙不可言,怪不得有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美谈。
这荔枝原是生长在岭南地界,胡卫鲁现如今干起了走马队的行当,前些日子正好去了岭南,这果子在那里随处可见,便品尝了下,却是嫩甜爽滑满口生香,便对其赞不绝口,当下决心要带回家去让亲朋见识下,为了保证荔枝的色香味,不惜的花高价买下了一整颗荔枝树,又以干冰封存,然后斥快马驿送,这才得以保留它原本的滋味,抵达菁州后,胡卫鲁当下便摘下许多送给了萧衍,如此便有了如玉面前这一盘美味珍馐。
荔枝燥火极盛,自然不可过度食用,如玉吃了几颗过了把嘴瘾便住了嘴,想着那人定是自己没舍得吃便巴巴地送到她这儿来,便将余下的留了起来,他亦是诚心一片,她又怎能负了萧郎?
夜阑入静,如玉终于处理完衙门繁冗的公务回了内院,绿珠知她每晚必要看上一会儿书,便早早燃上香烛,如玉坐在紫檀雕花卷云纹书案前,后面是一架红木嵌贝花卉四条屏,桌上放着一鼎鎏金錾花香薰炉,袅袅生烟,熏染的屋内弥漫着一股舒心安适的馨香,书架旁摆着一只巨大的素色锦鲤抛光釉瓶,这屋里的物件儿大多都是前任知县不知从何处淘换来的,书香绕案精巧华丽,正方便了如玉。
屋内静谧怡然,只有烛花偶尔一声噼啪响声,如玉看的有些困乏,懒懒地伸了个腰便俯身熄了案上的烛火,只留下床前一盏高脚梨木灯。
夜已深,如玉睡得正沉,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捂住了口鼻,不禁大惊,屋内一片黑暗,挣扎间借着隐约的月光只见床前一团黑影,强烈的窒息感令她的意识有些涣散起来,经过最初的慌乱已经渐渐镇定,感觉已达到极限,便借势‘昏’了过去。
那人见她昏过去,用一条厚厚的长绫缚住她的口,然后猛地一勒,力道之大差点将她的眼泪硬生生逼出,疼的如玉在心中问候了句他祖宗,接着便用事先准备的绳子将她捆绑好扛到肩上,悄悄打开后门,便钻进黢黑的夜色中去。
如玉悄悄睁开眼,被扛着的滋味儿委实不好受,腹部被烙铁般的肩胛顶的生疼,头倒栽葱样的,五官都纠到了一处,但是这样却方便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现在她做什么小动作,他都是看不到的,方才那人将她手脚绑住兀自放在桌上,接着便走到一旁在桌上写些什么,便是趁着这个空当,如玉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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