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快醒醒》第74章


RV皇茄邪迪憷础!?br /> “我记得仁德十七年的初雪下得比这还大,大雪一连下了三天三夜,路边的积雪有几尺深。”忆起从前,希音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得意的笑容,道:“你就是那时出生的,我还抱过你呢。那么小小的一个粉团子,如今竟成为了我的娘子。”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小腹,唇畔笑意加深,“非但成为我的娘子,还将成为孩子的娘亲。”
我嗤笑,“还说我小,那时你也不过八岁,能有多大?”
“八岁不算大吗?”他的眉间忽的闪过一丝黯然,垂眸道:“小梅,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害怕你我之间相差太大,你还不曾长大,我就已经老了。害怕我不能陪你天长地久,不能与你白头到老。我甚至害怕,我会比你先……”
“呸呸呸!”我心下一刺,急忙打断他,嗔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我是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了,你可别妄想能离开我。就算到了地下,你也得继续给我暖被窝。”
希音笑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就算你赶我走,我也决计不会答应。恩师为你起名梅知雪,正是希望你如这傲雪的腊梅,凌寒盛放,铁骨铮铮。”他复宠溺地点了点我的鼻子,道:“以后有我在,不需要你凌寒傲雪,你只要乖乖地让我保护就好了。”
话音刚落,只见葫芦脑袋从远处惊慌匆忙地跑过来,他一贯沉稳如水,不知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失态。
他跪倒在希音跟前,道:“王爷,大事不好了!城外三十里发现燕军的行踪,还有、还有……”
希音急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拓跋公主!”
拓跋珊!她竟想直捣黄龙!
希音面色骤变,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燕军怎么可能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凭空出现在许国境内?拓跋珊又在玩什么花样?”稍问,他又问葫芦脑袋:“大约有多少人?”
葫芦脑袋艰难道:“应该是一早就埋伏在此,据探子回报,初步估计……不下万人。”
希音叮嘱我道:“小梅,我去看看,你先回昭阳殿歇息。”语毕,不待我回答,便与葫芦脑袋绝尘而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淹没在茫茫大雪之中,一股不祥之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猛烈地冲击着我的心房。双腿忽然发软,脚下趔趄几步,险些朝后跌去,所幸安安实时将我扶住。
“奴婢扶您回去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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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昭阳殿中坐立不安;直觉告诉我;此事定然没有这么简单。
拓跋珊竟有通天的本事,瞒过一众蜀军和禁军的耳目;在许国京畿布下一万大军!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昨日传回的战报称燕军再次大败,只余下一万不到仍在负隅顽抗。拓跋珊为何要选择在此时忽然发难呢?
希音此去凶险莫测;我在昭阳殿中坐立不安,有如芒刺在背。心中焦急难当,堪堪象是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窗外的天色渐渐昏暗;直至最后一缕光消失在地平线,宫中掌起明灯;仍然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安安见我愁眉不展;劝慰我道:“王爷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这次也一定能应付的。您不要太担心,先用晚膳吧。”
我毫无胃口,摇头道:“我不饿,我要等他回来一起用。”
她只好将刚传进来的晚膳又撤了下去,扶着我坐上凤榻,道:“这样吧,不如让奴婢出去打探打探,若是有什么消息,也好及时告知您。”
安安真是个贴心的好姑娘。我忙不迭点头,叮嘱她道:“一切小心。”
入夜,外头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昭阳殿中一片悄寂,安静得甚至能听到雪花落地时扑簌簌的细碎声响。不多久,北风乍起,裹挟着凛冽的寒意呼啸而过,如鬼哭狼嚎,听来教人蓦然心惊。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我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煎心且衔泪”。于我而言,每一时每一刻都过得无比艰辛。眼皮突突跳个不停,即使闭上眼也不得安生,我强迫自己不能将它当做不祥之兆。
窗外的风雪渐渐转小,由晦暗变得亮堂起来,这一战已然整整打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任何战报传回。我只得安慰自己,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我刚欲起身梳洗,只听“砰”的一声,殿门被人撞破,寒风将雪花吹入殿中,突如其来的冷意教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安安跌跌撞撞地跑到我面前,气喘吁吁道:“卢将军回来了,奴婢将他带来见您,他现在正在殿外候着呢!”
我也顾不得仪容,急道:“快传!”
葫芦脑袋的玄色铠甲上染满血污,脸上也沾染了不少血污,委实狼狈不堪。他手中的剑尚未回鞘,显然是匆匆赶来。
他跪倒在我面前,声音颤抖道:“回姑娘的话,昨夜一战打得甚是惨烈……一万燕军潜伏在京城四面的山谷多时了,拓跋公主和威国将军亲自领兵遣将,将守城的蜀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王爷及时调派援军,第一时间阻止燕军的攻势,双方在城郊三十里正面交锋。后来、后来……拓跋公主将王爷诱入回松谷,王爷率领一千精锐深入,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拓跋珊和威国将军……
威国将军叛国了。
我跌坐在榻上,一颗心凉透了。我漠然地将葫芦脑袋望着,厉声道:“那你回来做什么!王爷不曾出谷,你回来做什么!”
葫芦脑袋伏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道:“末将、末将是回来请求支援的……正巧在宫门口碰见安安姑娘,便来与您报个口信……”
我坚定地说:“我同你一起去。”
他和安安皆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阻止我:“万万不可啊!”
安安的声音透出浓重的哭腔,劝阻道:“您怀有身孕,不宜奔波啊!况且,战场凶险莫测,燕人凶残狡诈、诡计多端,若是有个好歹,奴婢将如何向王爷交代?”
拓跋珊分明是有备而来,她费尽心机将希音诱入山谷,用意昭然若揭。
此时此刻,那个我隐约猜到、却又不敢细想的最坏的可能再次浮上心头——她想与希音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我不顾他二人的劝阻,扯过狐皮斗篷裹在身上,拔脚就向外走去。
殿外天寒地冻,不少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纷纷折断。寒风拂面而来,我浑身一个激灵,心中愈加澄澈如镜。
说好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执子之手,永不分离。若他遭遇了什么不测,我绝不会独活于世。最不济便是我下地府与他团聚,正好那里没有江山社稷,没有国仇家恨,再也无人能将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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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脑袋火速调集三千禁军前往回松谷支援;我翻身上马;与禁军同行。好在平日里希音喂我喝了不少安胎固胎的汤药,我从未动过胎气;希望这次也能安然度过。
马蹄笃笃踏破积雪,风驰电掣般朝城外奔去。
虽然身披斗篷头戴锦帽;却不足以抵挡尖锐刺骨的严寒。狂风劈头盖脸地侵袭而来,拂面如同刀割,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仿若被人丢入了深山幽潭中一般;周身一片冰凉,面部和手部的肌肤已然几近麻木。我使劲踩住马镫;压低身子贴着马背;尽量减少颠簸对身体带来的冲击;紧紧跟在葫芦脑袋之后;不敢有半分松懈。
忽然之间,一道惊雷猛然劈开灰黑色的天空,仿佛在一瞬间将人间撕作两半,刺耳的轰鸣仿佛是野兽在咆哮,震得人心神欲碎。
冬雷阵阵!
我的心神愈发不宁静。大雪之后竟然电闪雷鸣,如此诡谲的异象,分明是上天在昭示着什么。
回松谷中白雪皑皑,万籁俱寂,毫无生气。
大军当即放缓行进速度,沿着雪地里凌乱的脚步与马蹄印慢慢向前探过去。我紧紧捏着马鞭,咬着嘴唇,心跳快如擂鼓,恨不能插翅飞到希音身边。
没过多久,透过漫天的飞雪,依稀可以望见前方不远处有无数人影在晃动。我和葫芦闹到如有灵犀般的对望一眼,不由得加快挥舞手里的马鞭。
大雪意图掩盖掉屠戮杀伐的痕迹,温热的血水融化了积雪,满地都是猩红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目之所及,满目疮痍,尸横遍野,俨然是一座修罗场、人间炼狱!
燕军与蜀军将士的尸体交叠在一起,多得分不清谁是谁。鲜血染红的帅旗上,黑金“蜀”字依然清晰可见。
我心头一窒,立即丢鞭勒马,马儿扬蹄长嘶,险些将我甩下去。待马儿立稳,我便二话不说跳下马,在满地的尸体中疯狂地寻找希音的下落。
我翻过一人又一人,有的已是通体冰凉死去多时,有的仿佛还有微弱的气息。我的心情很是矛盾,既希望能尽快找到希音,可目光落到那些被削去的胳膊腿脚或是血流不止的身体,心里又万分庆幸,幸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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