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相思研入墨》第76章


这一动作成功地引来为首的男人眸光暗了下来,却随即又被嘴角的礼貌的微笑给掩饰掉。姚嘉木意味深长地观察着男人变化瞬间的神色。
入思被肩上的力道和耳边男人的气息惊回神,这才惊觉有要务在身,忙朝在座的人投以抱歉的一笑,走至投影仪右侧的位置,整理了心情,就着许淮已经接上投影仪的电脑,汇报了起来。 
池墨觉得会议室长桌两侧的人,在他眼里便都淡化成了她的阴影,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她。他看着在投影仪旁镇定自如,汇报思路流畅的女子,一身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头发在脑后盘起,发丝一丝不乱。额前的刘海依然如前几年般,浓密而整齐,刘海下的那双眼睛依然黑亮充满灵动。想起过往的种种当中,她总是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样子,他的心莫名的抽紧。
入思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虽然内心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静。汇报完后,面对力唯集团及CRC的相关人员的提问,她应付自如。
“云小姐,我有个疑问。”入思看向提问的人,是池墨身旁的女子,明眸皓齿,五官深邃,典型的混血儿,美艳的不可方物。
“请讲。”她礼貌地朝女子微笑,眼睛却是不敢看向池墨。
“您好,我叫祁苓,是CRC的首席设计师,我提的这个问题与贵方保留的当地景观植物有关。”名叫祁苓的女子礼貌的站起来,“保留项目内的当地林木我担心的是无法与我们的建筑相协调。项目本身定位为高端,那么,自然,无论是建筑,服务还是景观,自然都是一流的,我个人比较偏向引进珍惜树种,方能体现项目的高端定位。”
“是啊,贵方说的保留的海岸线附近的林木,只不过是普通的林木,不足以体现项目的高端形象。”力唯集团的一负责人附和道。
入思仔细地听完两位的意见,礼貌的微笑答道,“方才我在方案里有将保留这些树种的原因讲了下,可能还不能够说服各位。我们之所以这般考虑,除了考虑到保护周边的生态坏境外,重要的一点是与周边的项目体现出差异化来。”她停顿了下,看了看祁苓,对方正以认真的态度看着她,她继续道,“我们在这套方案出来前已经对周边市场进行了调研,发现在建和已竣工项目中,有三个项目的景观园林都引进了珍惜树种。根据多年对各种植物的习性的了解,所谓的珍惜树种其实并不适合在H市栽种,尤其是海边。因其价格昂贵,养护起来成本增加不说,每年夏季是H市的台风季节,台风一来,这些珍惜树种根本抵抗不了台风,凡是栽种了珍惜树种的项目,每年花在养护和更换被台风摧残的树木上的成本不少。”
“而项目周边的林木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说明它们具有极强的抗风能力,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它们在中国也是稀有的,虽谈不上是珍惜树种,但是国内也只有H市才有这样的林木。我们要做园林,自然是要结合当地的自然特色,而非生搬硬造。对于贵司提的珍惜树种,相信在国内的南方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栽种。外地人为何钟情H市的房子?因为海,这也是原因,每个生活在繁华嘈杂的都市中的人,都渴望“我有一间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我想,除了海,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气候与资源。什么样的园林能够融入地方自然景观特色?H市项目惯常的园林无外是欧式、东南亚式、中式等园林,毫无新意。如果我们的项目在东南亚园林中融入H市当地的景观特色,在保留了原始的同时,又有创新,自然是项目的一大卖点。”
“云小姐,你的想法确实挺好,但是商人永远最注重的是利益,我们关心的是房子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价格销售出去,市场上无人能冒的险,我们自然不能做头一个吃螃蟹的人。”
坐池墨旁边的一中年男子说道。
姚嘉木看了看刚才发言的中年男人,笑了起来,“林总,您考虑的极是,您的顾虑我们在设计方案时也探讨了许多次。我们开发项目自然要考虑到顾客的喜好,顾客千里迢迢地跑来H市置业,肯定是不希望买到在内地其他地方也能够买到的类似的物业。从园林来说,可能在A市、B市、C市、甚至D、E市都能创造,但是H市的当地的园林仅有H市能拥有,这便是最可贵,最稀有的树种资源,不需要任何的成本。”
池墨看着男子与她的一唱一和,眼神倏的收紧,表面上却依然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语。
祁苓转头看了一下池墨,“池总,您的意见呢?”
池墨沉默了一会儿,微不可见地瞥了一眼台前的女子,淡淡道, “我心里有数,通知下一位投标方吧。”
入思从未碰到过如此的情况,发标方在提案会上并未流露出明显的赞赏或是反对的态度,明显,这场提案,关键决定人物是池墨。入思与姚嘉木等一干人等收拾东西退出会议室的时候,始终无法提起勇气朝那人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网站抽风,今天补更两更,谢谢大家的阅读!
、第七十一章 回忆的残忍
她能奢望什么呢?他眼里没有对她的恨意,她是不是应该良心安了点?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四年前,她给了他的是怎样的一场感情灭顶之灾,她是知道的。她总是想起谢之年出国临进安检时在她耳边嘱咐的,“入思,好好对阿墨,他只有你一人了。”可是她终究辜负了他。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她心里的痛楚,这些年来的煎熬丝毫不亚于他一分一毫。步出会议室的那一刻,眼泪到底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慌忙地跑去洗手间,许淮在后面喊着,“思思姐,你怎么了?”
她冲进厕位,将门关上,圈住自己的世界,坐在马桶上,彻彻底底地放声痛哭了起来。那些过往,那些甜蜜,那些曾经由南向北锲而不舍的追随,终究毁在了那一层可能只有四分之一的血缘中。
她清楚地记得四年前,那一个艳阳满天的午后,她在马路边痛苦了一个下午。那一天是他的生日,本来是答应他给他弄一桌丰盛的晚餐庆生,结果生生地将时间耗在了马路上。直到池墨的来电惊醒了她,“入思,饭做好了没?”那端的他的语调愉悦,她能够想象,他那时嘴角因为高兴,弯起好看的弧度,右脸梨涡浅浅。
最终晚饭在外面解决,吃完饭,他送她回寝室的途中,她抑制内心的痛楚,轻轻地开了口,“阿池,我们分手吧。”
她看到面前的男子面色一僵,随即以为她在玩笑,“入思,说什么呢?可不许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阿池,我们分手吧?”她依然重复着,面已经无表情。
他一愣,似是反应不过来般,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母亲——”他想到他的母亲。
“不是,”她淡淡道,似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阿池,我其实喜欢的人是阿珏。”
池墨闻言一震,抖地松开了她的手,“我不相信,入思,你骗我。”他的声音几乎是哽咽了起来。 
“阿池,我与阿珏从小一块长大——”
“那又怎样?”
“所以,我爱他。”话一落,空气中是长久的窒息的压抑,气氛沉默的骇人。
投标方在讲什么,池墨根本没心思,他一向的沉着冷静,在这次意外见到她之后,便彻底地方寸大乱。
他想起那天她决绝地提出分手,她说她喜欢别人时,他反驳她骗他的话语,反驳到最后,想起她刚开始跟他交往时,为沈珏而烦恼的事情来,最后那句,“你骗我。”声音低了下去。
她从未跟他说过她爱他,却在他的面前残忍地说她爱别的男人。再一次想起在东渔镇看到的她身边的小男孩,将他这么些年残存的那一丝侥幸击垮的彻底,他的眼神突地冷了下来,捏着手机的手,青筋直泛。
祁苓看着旁边男人明显的心不在焉,再一看他泛青筋的手,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她认识池墨的这几年,从未见他有在别人面前露出情绪,在她印象中,他总是冷峻,冷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淡然而处之,却又对世间世事毫无感情,毫无情绪的波动,除了冷峻,还是冷峻。
入思调整了情绪,在镜子前细细地补了妆,方才踏出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姚嘉木倚在洗手间入口的窗前,西装已经脱下,白色袖口下手上的烟冒着青烟,地上掉了一地的烟灰。可见,她在厕所躲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等了多久。
姚嘉木看到她出来,捏灭了手里的烟,口气淡淡,“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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