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相思研入墨》第82章


腥苏夷恪!?br />
她满脸黑线,“老男人?小淮,这样称呼人是没礼貌的呢。”
许淮朝她吐吐舌头,做委屈状,“思思姐,他确实是我见过的在他那把年纪长得最帅的男人嘛。”
入思笑笑,拍了拍她的头,“鬼精灵。”继而推门进去。
大中午的,谁会找她,难道是沈林?
疑问很快解开,进去后,一眼就看到待客沙发上坐着的方谨晟,旁边是方泽尧。她一下子呆愣在原地,没想到方谨晟会来找她,想到他们的关系,她迟迟迈不开步伐。
方泽尧看到他,高兴地奔了过来,“小思,吃饭回来啦,我爸爸找你呢。”
“嗯。”她朝方泽尧淡淡地笑了下,不得不朝方谨晟走去,礼貌地打招呼,“方先生,您好!”
方谨晟为她这般的客气,眼里见到她时的光彩顿时暗了下去,“入思。”唤完她的名字,竟然不知如何继续下文。
入思坐了下来,“方先生,您找我有事?”
方谨晟看她依然客气的眉眼,脸露出些许的不安,“嗯,是的,想和你聊聊。”说完,看了看方泽尧,“我们去附近的咖啡馆,可以吗?”
方泽尧见父亲是有意避开他,虽奇怪,但也不敢问。
入思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第七十六章 记忆的空白
力唯国际中心斜对面的咖啡馆。
这是一间装修考究、细节精致的咖啡馆,今年才开业,成为附近上班族常光顾之地,入思对咖啡不感兴趣,加上院里有专门的露天咖啡室,因此极少来这里。服务员将两杯浓郁的咖啡端上来后,礼貌地退了下去。
两人沉默地喝着咖啡,过了好一会儿,入思抬腕,看了看时间,不得不开口道,“方先生,您有事现在就说吧,一会我得上下午班了。”
方谨晟放下咖啡杯,看向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思量片刻,终于开口,“入思,你的母亲,可有跟你说起过——”
“有的。”入思知道他最后那句要说的是什么,连忙开口打断他后面即将出口的话。虽然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就是怕亲耳听到他说出那几个字。
方谨晟被她打断,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低声道,“是吗?”
“是的。”
“那你恨我吗?”方谨晟终究是没勇气将那句,“你恨爸爸吗?”说出来。
入思看向对面脸色有几分苍白的男人,平静地说,“没有,都过去了。”这个在她知道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之后,刻意避免去想起的人,这个在她小时候,伙伴们总是说起自家爸爸如何的能干如何地疼爱他们的时候,她曾经希翼过的人,如今活生生地在她面前坐着,她反倒平静了。
方谨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像她母亲一样只是淡淡地道,“那已经是过去了。”
他其实多么希望她们恨他,或是将他狠狠地骂一顿,这样他心里的歉疚也许会少些。最重要的是,她们恨他,说明她们在乎过他。如今,恨都没有了,对于这个女儿,除了她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外,他们真的是无任何关联了。想及此,歉疚、遗憾、心痛的情感交集在一起,一向在人前优雅镇定的男人终于掩面哭泣起来。
入思被他突如其来的哭泣吓了一跳,慌忙掏出纸巾给他,“方先生,您别这样。”
方谨晟接过纸巾,声音哽咽,“谢谢!”
入思看他这样,心里终究还是感到难受了,毕竟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些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是他的错,心终于软了下来,“方叔叔,我和妈妈都没怪您,是真的。”
方谨晟听到她在称呼上的转变,一脸希翼地抬起头来,看向她。
“我和妈妈,这些年都过的很好,也被沈林爸爸照顾的很好,所以您不必内疚。”
“思思,”方谨晟握住她的双手,“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入思抽回手,看着方谨晟满眼的期盼,最终抱歉地摇了摇头,“对不起。”
方谨晟失望地看着空空的手,最终深深地埋下了头。
入思看着男人悲痛的样子,眼泪也止不住地湿了眼眶。她怎能叫他爸爸呢,叫了,就证明了她与池墨的血缘关系,她从心里抗拒与方家人扯上关系,那样的关系,会让她的心被伤的鲜血淋淋。
方谨晟似是想到什么般,抬起头来,口气甚是小心,“思思,你和小墨——”
“别再提起他,好吗?”入思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赶紧打断方谨晟即将说出口的话。
方谨晟看着女儿隐藏的痛楚的眉眼,想到如果将这件事情告知她,将会牵扯到很多的人和事,受伤的人将会更多,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愿看到的,于是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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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音寺
夏季的寒音寺,林木繁茂,环境清幽,寺庙里的香火袅袅。
一步态缓缓的身着青灰色出家服的尼姑歉意地对着门口站立的男子鞠了一躬,“这位先生,净俗师太说了不想见客,您请回吧。”
男子显然料到会是这般结果,想了想,说道,“麻烦师傅告知家母,二十几年前的那个孩子还活着。”
“好的,贫尼这就去转告。”说完,便进了去。
许久,那位尼姑才出了来,“先生,净俗师太请您进去。”
“谢谢师傅。”对着尼姑鞠了一躬,男子才举步往里殿走。
里殿很是简陋,经久了岁月,老旧的褪了色的桌椅,屋顶屋檐挂了对折的陈旧的潘布。
男子对着厅中央正闭眼念经的尼姑深深地鞠了一躬,轻声唤道,“妈——”
尼姑闻言张开了眼,淡淡道,“谨晟,你来了。”
方谨晟鞠完躬,抬头望向母亲程幕蓉,上次见到母亲是五年前了,这五年来,她一直拒绝方家的任何人的拜访。眼前的老人帽檐下的头发已经完全的斑白,耳边的银丝露了出来。看到母亲如此,方谨晟内心心酸又内疚,母亲已经孤家寡人在这寺庙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从未享过一天儿孙福。
“妈,我想接您回家去度过晚年。”
程幕蓉并未有明确应允方谨晟,只是问道,“你说二十多年前那孩子还活着,是什么意思?”
“妈,那个孩子并未被姐姐拿掉,而是被玲珑生了下来,而且,那孩子还是方家的骨肉。”
“你说什么?”程幕蓉听到儿子最后那句,吃了一惊,继而闭眼,念念有词,“阿尼陀佛,佛祖保佑。”
*******
桌上的信,一共二十四封,因为常年积压,有些信的信封上有些淡黄色的斑渍。信封上寄件方确实写着云入思的名字,地点也正是东渔镇,日期是十年前。池墨久久地用手摩挲着信件右上角的邮票,迟迟没勇气拆开那些信。
他疲倦地靠着沙发,眼睛环顾这间四年多不曾涉足的公寓。因为杜卿都会定时地给他找清洁工打扫,因此,屋子里很是干净。屋子里的物什的摆设,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不,应该说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门口鞋架处,整齐地摆着两双拖鞋,一双普通的男式拖鞋,一双有着可爱图案的粉色女式拖鞋。那还是她那年暑假住进来的时候,两人去超市买的,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双,还硬要逼他买另外一款同款式的情侣拖。最后他不依,她还为此喋喋不休了好几日。
洗手间里的毛巾、牙刷,洗面奶,甚至是卧室里的她的护肤品、衣柜里的她的衣服都还在。她当时是有多决绝,才这么的连踏入这里收拾东西的心都没有?
阳台上,花草浓茂,可见被清洁工照顾的极好,这些花草全都是经她的手,一棵一盆地栽种的。躺椅隐在边上架子上那棵已经长得浓密的常青藤下,木质的躺椅,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已由原来的光滑模样变得晦暗。他也不嫌脏,就这么坐了下来,还好躺椅的质量足够的坚固,被风雨侵蚀了那么久,依然能够承受他的重量。眼前不禁浮起那年他们去家具城挑选躺椅的画面来,她挑的仔细,挑了许久,他没耐心,催促她,“不就一张躺椅么?坏了再重新换就行了。”
她听了,黑亮的眼睛一瞪,“那怎么行呢?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挑选的家具,当然是要能够耐用经久的啦。如果我们老了,还能够坐在这张躺椅上看夕阳,那多浪漫呀。”她说的认真,眼中是憧憬,他的注意力只在她的后半句,听了不禁笑了,心里的甜如她的笑容般荡了开来。
回忆有多甜,现实就有多伤。
他不知道为何他会将这些信件带至这个四年多从未踏足的地方,待到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在这里了。他将信件拿至卧室,想找个盒子之类的给装起来,视线就这么的落在了那个书架下方的红色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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