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之路》第5章


她意味不明的恩了一声,走到谢安胜旁边,很自然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她刚从床上起来,穿了宽大轻薄的白色真丝睡袍,看起来庸懒可爱,头不停的在谢安胜肩头蹭,似想找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
黑发女人脸上挂着泪痕,这一幕令她无比尴尬,谢安胜一手扶着谢美琪的腰,抱歉的看着她,那女人再待不住,拿起手袋说:“我走了。”就仓皇逃出门去。
“她是谁?”谢美琪口齿不清的问。
“荣天娇。”
谢美琪心里一咯噔,想起文立欣说“她那么害你,你还忘不了她。”谢文胜捉住谢美琪的双手,将从他身上扒拉下来,说:“没睡好去床上继续睡。”他刚才利用谢美琪气走荣天娇,心里有些气恼自己荒唐。
谢美琪又将手环住他的腰,头抵在他肩头,闷闷的问:“你爱她?”
谢安胜心内激荡,爱她?不,早就不爱了。或者是恨?不如说更恨自己。过了这么多年,因为她,他失去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再见到她时,他心内无爱也无恨,只希望她能过得好。他扶着谢美琪坐到沙发上,任由她环着自己,说:“我16岁开始和她谈恋爱,就像你和贺聿文。”
“我没和贺聿文谈恋爱。”
谢安胜不理她,继续说:“我们偷偷从家里跑出去,到北海划船,去雍和宫烧香,在西华门外我给她买一串糖葫芦,当时她笑的很开心。”谢安胜说着自己也笑起来。
谢美琪有些急躁,迫不及待的问:“后来呢?”
“后来,你爷爷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一定要让我们分开。”
“为什么?”
“因为她父亲在60年代间接害死我的大哥大姐,也就是你的伯父姑母。”
“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我也没见过,三哥见过。三哥一开就劝我不要和她在一起,是我自己不听,后来酿成大错。”
“什么大错?”
谢安胜一惊,扭头看谢美琪正拿一双与谢安平一样的明目看着他,他心痛难忍,几乎无法自持,只想找个依傍,他伸手抱紧谢美琪,低声说:“没什么。”
谢美琪任他抱着,不依不饶的问:“那你现在还爱她吗?”
“不,不爱了。”
“可是文立欣说你忘不了她。”
“亮亮,爱情于我们是奢侈品。”谢安胜松开谢美琪看着她说:“不过,亮亮,有我在,你喜欢谁都可以,贺聿文或是傅少杰,仇人或是恩人,只管去喜欢,我会保证你幸福。”
“谢安胜,我只喜欢你。”
“傻姑娘,说的不是这种喜欢。”
谢美琪不说话,她感情贫乏,不知道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只知道想要的就应该抓在手里。
过了几天,文立欣上门,谢美琪刚从游泳池里上来,包着个大浴巾准备去洗澡。文立欣样子焦躁,完全不顾礼节,抓住谢美琪就问:“荣天娇来过了?”
谢美琪点头。
“他们说了什么?”
谢美琪摇头。
“美琪,荣天娇不是好人,如果她再来找你小叔,你要告诉我。”
谢美琪说:“立欣阿姨,我先去洗澡。”
文立欣还是抓住她不放,似很难开口说:“美琪,你小叔这里藏了女人?”
谢美琪简直要生气了,粗生粗气说:“我不知道。”
文立欣不得要领,只得放开她。她看都没看文立欣一眼,径直去了浴室。
奢侈的爱情
他们在香港住了三个星期回到希园。谢美琪处在发育期,胳膊抬高点胸部就疼,不要说奔奔跳跳,篮球打不成,整个人倒显得文静了许多。
陈茵每天都来,疑惑是不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事,连带听谢美琪谈琴也有了感情。她之前跟陈阿姨说:“美琪年纪小,需要用言语启发她了解自己感情,才好将情绪注入琴声。”陈阿姨深以为然,有的时候听他们一直聊天也不说什么。陈茵想,难道歪打正着?
“美琪,你进步神速。”
谢美琪问陈茵:“陈老师,你喜欢谢安胜吗?”她身边人早习惯她对谢安胜直呼其名。
“你小叔当然是所有女人的梦想,不过对于我来说,他太过奢侈。”
“他也说爱情是奢侈品。”
“他说的很对,成年人的世界容不下爱情。不过,美琪,你不一样,你什么都有,可以放下心来追求爱情。”
“如果你是指我的身份的话,那立同叔叔和谢安胜也一样什么都有。”
“他们是男人,人们对他们的期望不一样。”
“那你会和立同叔叔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美琪,你不知道我们的差别有多大。我家住宣武门外达智桥胡同,四户人家住一个小院,共用厨房和卫生间,不及你这院子一半大。我父母为了供我读书,三年买不了一件新衣裳,直到我出来工作,家里才好点。你们家这份薪水尤其高,我在存钱买房子,希望父母能住的好一点。我同文立同在一起,只能是他的负担。”
“我不懂。”谢美琪听他们一个个说的振振有词,其实矛盾百出。
“美琪,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懂。”
贺聿文三天两头上门,谢美琪不胜其烦,把法拉利开出来让他上了副驾驶位,油门一踩,飞速冲出。贺聿文还没高兴完,就开始害怕。她近来时常练习,技术越发的好,将跑车真正开出了跑车的速度。贺聿文扶着车门,脸色苍白,但是克制住自己一言不发。车子到西直门的时候有警车跟上来,美琪开的更快,贺聿文慌了,大喊道:“美琪,你停车,这样会出事的。”美琪不理,一味加速,引擎声巨大,人人望住这一抹火红如流星一样飞驰,来不及看清楚车上少男少女模样。已有警车从另一个方向过来,驱散沿途其它车辆,专门拦截这大白天飙车的纨绔子弟。法拉利被生生逼停,贺聿文下了车在路边大力呕吐。谢美琪坐在驾驶位上不说话,交警早查出车牌归属,请示过上峰,对着谢美琪说:“谢小姐,请下车我们送你回家。”
谢美琪跟贺聿文一起被请上警车,送回希园。车子到门口,谢安胜刚好也到了,他拉住谢美琪就往里走。贺聿文被贺家司机接到自己车上,他回头看谢美琪,满眼的伤心难过。
谢安胜一句话也没和美琪说,罚她禁足,连陈茵都不让再来,除非她承认错误,保证下次不再犯。
谢美琪拒不认错,宁愿每天在书房看书。然而见不到谢安胜,让她无端焦躁,她把自己关在衣帽间,一件一件试穿那些美丽衣衫,她发觉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些衣服穿在她身上,竟是无比贴合。她想象自己穿着这些衣服和谢安胜站在一起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她一件一件的换,一次一次的想象,像是自己跟自己玩一个游戏,乐此不疲。
到了晚饭时间,希园上下,见不着谢美琪身影,都慌了。没有人会想到她在衣帽间,因为他们一向当她是个假小子。陈阿姨都快急哭了。谢安胜被叫回来,又是后悔,又是气愤,以为她如自己当年一样偷跑出去,查问合家上下,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法拉利的车钥匙早被没收,应该没可能再闯祸。又打电话给陈茵和与她相熟的同学,全无消息。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她屋里的衣帽间找了吗?”人人面面相觑,交换眼神认为绝无可能。
谢安胜快步进了她的屋子,过去推开衣帽间一看,果然见她蜷手蜷脚睡倒在一堆衣服里,身上穿一件浅黄色抹胸裙。他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安滑过,赶快过去看她,确认只是睡着,这才回过神来。他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松软的大床上。她睡的很实,面孔柔和,气息绵长,完全不知道自己造成了怎样的恐慌。谢安胜气得笑了起来,也不叫醒她,吩咐道:“留心看着她,睡醒了叫她吃饭。”
谢美琪醒来已是午夜,陈阿姨亲自守着,看她醒来,让人热了饭给她,又将傍晚发生的事絮絮到到和她说了。
她懒懒的吃了几口,心思无比虚浮,有熟悉的味道弥漫周身,迫切想见到拥有这味道的主人。她穿过封闭回廊,廊上灯光柔和昏黄,她脚底不着力,人还如在梦中,晃悠悠来到谢安胜卧室门口。门没有关,一男一女坐在斜角沙发上,热烈亲吻,互相抚摸对方。谢美琪如遭雷击,脱口而出:“你们在干什么?”一男一女转过头来,正是谢安胜和陈茵。
谢安胜整了整不太齐整的衣衫,站起来朝她走过来,说:“睡醒了?吃过饭了没?”
她不看他,只是盯着陈茵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茵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本来心虚,对着她如鬼魅一样的神色,更是说不出话来。
谢安胜厉声说:“别这么无礼。她可能是你未来小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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