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之路》第17章


“那苏家的人都还在吗?”她想说外祖,可是发现无比陌生,说不出口。
“苏家二老应该都已经去世,至于苏明我也不知道。我去英国前他们都还在北京。”
谢美琪从小就没见过他们,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说起来,她想不起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谢安胜说:“亮亮,我跟你说这些,是不想你对自己过于苛责。谢震将军有什么错,历史动乱,人人自危,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后来种种,不过意外,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你更是一点错都没有,你自七岁起只得一个人,长的这样好,已经是很多人都不及。”
谢美琪说:“我只是难过。”
谢安胜抚摸她的肩膀说:“我知道,没事的,都会过去的。等过一阵子,你再去看她,她是爱你的。”
谢美琪伸手抱住谢安胜,他也很自然揽住她。他们本来在讲一个沉重的话题,可是因为有了彼此的相依相偎,各自的心都觉得很沉静。
谢安胜开会中途跑来,晚上就离开。谢美琪又不安起来,各种念头纷繁复杂,一次次的回想着与苏华见面的情景,后悔,委屈,愤怒,埋怨的情绪不停交替,使她难以平静。
贺聿文过来看他,她见到他很是惊奇,几乎已经忘记生命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她也曾对他哭诉,可是想起来时,那个人却是面目模糊的。
贺聿文不知她心中所想,拥住她说:“美琪,你瘦了,我很心疼。”
谢美琪说:“我没事。”
贺聿文来了不到半天,张氏夫妇也找过来。谢美琪让人把大门打开,让他们的车子开进来。
苏华看到谢美琪时,眼里依然充满热切,轻轻的叫:“亮亮。”
谢美琪只是说:“进屋吧。”
贺聿文吩咐佣人们招呼张氏夫妇,张晋清说:“美琪,请原谅你母亲。”
谢美琪不禁对他厌恶,是这样一个人,将母亲从她身边抢走。她看向苏华,却无法将她与她心中的母亲形象联系在一起。她的心冷起来,说:“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出门。”
苏华说:“亮亮,我只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好不好?让人怎么说,好?一个孤儿再好能好的哪里去;不好?跟她说了有什么用,也不过得她几句安慰,于这些年的缺失一点帮助也没有。谢美琪不说话。
贺聿文握了谢美琪的手说:“这些年,四叔一直对美琪很照顾。”
苏华说:“四叔?谢安胜?”
贺聿文说:“是,四叔现在比较忙,不是很有空过来。不过美琪也大了,我也经常会来看她。”
苏华沉吟说:“谢安胜”
谢美琪敏感,说:“他怎么了?”
苏华看着谢美琪,迟疑说:“亮亮,我一直怀疑你父亲的死和他有关。”
谢美琪一下子爆炸,说:“你胡说什么?父亲死于军营意外,谁都知道。”
苏华说:“是军营意外,可是那天谢安胜也在军营,而且我注意到他回来时脸上都是血迹,是被打的。他与荣天娇的事情惹怒你父亲,他们一定是起过争执。”
谢美琪再听不下去:“不要再说了,你走,你们现在就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说着就往楼上跑。
贺聿文追上她说:“美琪,听伯母说完。”
谢美琪说:“我为什么要听她说?她谁都不是,她现在不过是张太太,跟谢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让她走,立刻走!”
苏华脸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贺聿文看着她说:“美琪,你就这么维护谢安胜?”
谢美琪直视他,瞬间反应过来,说:“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带我去见她,现在又让她过来跟我说这一番话。”
贺聿文不置可否,说:“谢安胜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谢美琪气极,一巴掌打在贺聿文脸上,贺聿文脸色通红,待要去拉美琪,被张晋清拦住,他说:“美琪,今天确是文森特带我们来这里,可是他没教我们说任何话。”谢美琪并不听他说。
陈阿姨早就带人出来,护着谢美琪上楼。
张氏夫妇无奈离开,贺聿文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撑着自己的头。谢美琪拿了一个锦盒下楼,放在桌子上说:“我们分手了。这个你拿回去。”
贺聿文绝望的看着谢美琪,哀求道:“美琪,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谢美琪不说话,直接往车库去,贺聿文要伸手拉她,被她甩开。贺聿文收回手,说:“美琪,我不知道她会说出那些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与母亲接近,我不想谢安胜再控制你的生活。”
谢美琪不想听他再多说一个字,驾驶那辆蓝色跑车飞驰而去。
父亲
谢美琪将车子开过布鲁克林大桥,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已经毕业了,不用再回学校;她的工作丢掉,没有公司可回;她多日没有参加过城内party,不知道她的往日伙伴今天在哪里狂欢;她唯一的朋友查尔斯在好莱坞制作家庭剧集,不会回来陪她去百老汇看一出莎士比亚;谢美琪无处可去。
她将车子停在桥下,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天很阴,不过下午三四点钟,已经快要黑下来。冬天将临,经过的人都已经穿上大衣。她出来的急,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米色毛衣,可是不觉得冷。她双臂抱紧,看着桥上车来车往,只觉甚是无谓,这里和那里,此时和彼时,有什么差别,值得这样奔波。
她一个人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张叔带人过来将她接回家。
谢美琪彻底沉沦下来,每天几乎不出门,一整天穿着睡衣,在屋里看肥皂剧,笑的很大声。苏华和贺聿文都再次过来看她,被她叫人拦在门外。
贺聿文给她发邮件说:“美琪,我在张老师办公室看到他与妻子的照片,觉得很是眼熟。我小时候在不同的场合见过你母亲多次,但仍然不能确定,于是叫人去查,得到肯定答案。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一直犹豫。后来你来旧金山,我觉得是好时机,才带你过去。在那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和我谈恋爱的人是你。
美琪,我是你男朋友,可是你的眼里一向都只有谢安胜。你只开他给你买的车,只戴他给你买的首饰,你手机通讯录第一位是他,你有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你得到第一份薪水只给他买礼物;美琪,他在你生命中留下如此巨大的阴影,几乎要毁掉我们的幸福,我不能坐视不理。
美琪,你的母亲是爱你的,她跟我讲当初去找你的经历。去学校被告知你已经转学,只能在可以看到希园大门的角落里等,希望看到接送你的车子。可是连续等了半个月都不见踪影,只得放弃。
我不知道她会说那些话,我听过那样的传说,可是从来都没有当真,真的不是我教她那样说的。
美琪,我是爱你的,请你原谅我。”
谢美琪看完即刻删除,继续看肥皂剧,剧中有一个人总是把事情搞砸,他的狼狈样子逗的她忍不住发笑。
谢安胜抽了时间来看她,只见她头发比先前长很多,用发箍拢住,露出整张脸,眼神呆滞,表情木然。谢安胜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一向是倔强的,充满热情与毁灭性,在家里彻夜开狂欢party,出去飙车才是她会做的事儿。
谢美琪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了,跑车和party,贺聿文和苏华,离开希园,研习电影,对于她来说都不再有意义。
她看着谢安胜,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意义,他开口说:“亮亮,怎么了?”
谢美琪觉得不对,不是这一句,这是多么平常而又无聊的一句话。她等着他再说一句,他没有说话,过来抱住她。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可是仅此而已。她想也许时间长一点会不一样,可她还是失望了。她推开他,说:“我没事,你那么忙,不用时常来看我。”
谢安胜以为她信了苏华的话,心痛难忍。可是他无法对她解释;永胜事物繁忙,他亦没法长时间陪她,只能嘱咐张叔陈阿姨好好照顾她,自己无奈离开。
谢美琪这样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晚上梦到父亲。谢安平穿运动衣牛仔裤,带她去颐和园滑船,船划到中央,他却忽然不见了,她在湖心大哭,直到醒来。眼睛睁开,哭泣无法止住,想到父亲真的不见,伤心的感觉不仅未除而且更浓。嗓子眼里好似有异物,不能放声,只能默默流泪。
天亮以后,她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想起小的时候,到了夏天,希园里的葡萄挂满架子,晶莹透亮,父亲将她举过头顶,去摘葡萄。阳光从密密叠叠的叶子空隙透下来,细碎的撒满她双手和父亲满脸,父亲的声音温柔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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