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吴总把他拿下也费了不少心思。
吴总很擅长调节气氛,大家轮流向几位领导敬酒,桌上除了我和另外一个女同事以外,其余都是男的。酒酣耳热之后,一个个荤段子也抛了出来。笑声此起彼伏,几位领导似乎也很享用,我和女同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微微笑了一下,毕竟都不是刚刚走出象牙塔的学生,对很多酒桌文化早已经见惯不怪。只是我看安然似乎一直是有点淡漠的表情,眉头微蹙。
很显然,他的反应李总也看在了眼里。在服务员又换了一轮毛巾之后,李总突然指着安然对服务员说,“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边都是喝酒的,你怎么给这位先生只倒了茶?”服务员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吴总已经赶紧说,“不好意思李总。安总他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的。他的份由我来代。”
“那怎么行,这个酒啊可不好随便代的。”边说边拍着他那个像足了六月孕妇的肚子。
“这……真的是不好意思,您知道的,安总他的确是酒精过敏……”吴总似乎有点着急,可看李总这个样子,明显不是这两句话就能打发过去的。
安然脸上的神情始终很平静,平静的有点抽离,似乎那两个人现在讨论的不是关于他的问题。酒桌上渐渐冷却了下来,气氛开始有点变味。
我的心渐渐提了起来,安然有酒精过敏?难怪他从来不参加公司的任何聚会,那种场合都免不了要喝酒的。他对酒精过敏有多严重?会严重到呼吸困难、心律失常吗?这李总显然还是公司极力发展的以后的大客户,不然吴总不会这么重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既然安总过敏那就不能强人所难,但吴总你代可不行。就让这个小姑娘代了吧,小姑娘你也喝了一晚上的橙汁了,喝点酒暖暖胃。”李总话锋一转,指着离安然位置近一点的我发话。僵持的局面得到了解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包括我。虽然平时没怎么喝过白酒,但是我想以我半瓶红酒的量,给他们敬上一圈还是能撑过去的。
可是我还没得及说话,安然却站了起来“我来向李总敬酒赔罪吧。是我不好,应该一早就主动自罚的,这次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以后还请李总多多关照。”说完向服务员换了杯子,斟满了三杯白酒。我看见吴总用担忧的神情看向他,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没关系。向李总举杯示意之后,一杯接着一杯,一饮而尽。李总抚掌笑了起来,说“好酒量!爽快!”吴总向几个男同事看了一眼,他们立刻心领神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敬酒,气氛又重新酣热起来。
我一直偷偷瞄着安然,我发现他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后来他起身去了洗手间,很长时间才从里面出来,倒是没再继续出汗了,但脸色却更苍白。我急的如坐针毡,真想立刻拉他出去,但他脸上的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终于,服务员过来在吴总耳边说了几句,吴总又笑眯眯地跟李总说了几句,李总点点头。然后吴总叫上几个比较资深的同事,陪着客户出去了,说是“放松放松”。临走的时候吴总还拍着安然的肩膀问他有没有事,安然摇摇头,吴总似乎很抱歉地对他说了什么,然后走了。
剩下的同事都各自打车回家,有同事要送安然回去被他拒绝了。有一个住在江宁的同事问我要不要一起,我连忙跟他说不用了,不顺路。他有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也顾不上了想什么借口去解释了。
、第10 章
我隔了一段距离悄悄跟在安然后面,看他步履还算稳健,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何,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痛苦。痛苦的令我心疼。他在路边走走停停,似乎没有要停下来打车的意思。可是我想他喝了酒,应该也不会自己开车了,莫非他想走回去?瞬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终于,他在一个路边的花坛上靠坐了下去,整个人显得非常疲惫,头微微低垂着。
我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他面前,弯下腰问他:“安总,你还好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他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点困惑,随即又想通了似的,说:“不用,其实我……”声音越来越小,我听不见只能把耳朵凑过去,他头一低,靠在了我的肩窝里,似乎睡着了。我吓了一跳,探了探他的呼吸和脉搏,都正常。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真的是喝醉了。
拦一辆出租车,司机很热心地帮我把安然扶进去。坐好了之后我怕他的头磕到车窗玻璃,就把他的头倒向自己这边。他个子比我高很多,我唯有坐的无比挺拔,这样他才能靠的舒服点儿。把地址报给司机之后,我开始给楼下保安小张发短信叫他等会过来帮我扶人。有一次小区里举行羽毛球比赛,我跟小张一组,两个人就认识了,互相留了个联系电话,以备不时之需。安然的脑袋不停的往下滑,我只好用手轻轻地拖着他的下巴。他的皮肤很干净,很细腻,我几乎能感觉到手掌下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动。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这么想着,脸又有点发烧。司机笑眯眯地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我们,说:“小姑娘人真不错。现在好多做老婆的,只要老公在外面喝醉了就又吵又闹的,不得安生。也不想想,男人在外面这么拼是为了什么。你老公娶到你是好福气。”这下,我的脸更烫了。但是我很无耻地没有跟他解释我们的关系。
到了公寓楼下,小张已经等在那儿了。他认出了安然是这里的住户,我跟他解释了同时我们还在一家公司上班。小张一下子就露出了然的神情,说“公司聚会,喝多了?”我没有更正他,反正最终性质一样。因为我不知道安然家门的密码,所以只能请小张把人扶到我家。一路上安然似乎都在沉睡,但深锁的眉头告诉我,他现在很难受。
把他在床上放好之后,小张就出去了,我也累出了一身汗。帮安然把西服挂好之后,去洗了个手。然后走到床边看着他,他脸色略微好了点,额头有汗。去浴室放了盆温水,本来拿了条新毛巾,可是转念一想,又拿了自己的毛巾。这样,是不是也算一种亲密接触?替他把鞋子脱掉,擦了擦脸。想了想,又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擦了擦脖子和锁骨下面,感觉手有点发抖,好了,不能再往下了,打住,打住。
洗完澡出来之后,安然还没有醒来。可是睡梦中的他似乎很痛苦,一直皱着眉头,也睡的很不踏实,脑袋轻微的转来转去似乎在躲避什么。我在床边的地毯上跪下,用手探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哼着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时经常唱的那首歌
宝宝呀,快睡呀
窗外和风轻轻吹
宝宝呀,快睡呀
妈妈唱歌催眠曲
唱一声宝贝啊
轻轻闭上双眼
唱一声宝贝啊
合着歌声快快睡
……
唱到后面,自己都觉得困了。坐在地毯上,想说在床边靠一会,结果就那样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被外面的阳光吵醒。一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我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小心”他一把拉住我,而我已经堪堪地半个身子悬在空中,他手下一使力,我被拖了回去。眼看着要跌向他的怀里,我连忙用手在床上一撑,床垫的柔软弹性使得力道变了方向,结果我以一种很古怪的姿势停在了他面前。像是一个侵虐者的姿势。他笑笑地看着我,我大囧,连忙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安,安总,你身体好些了吗?”
他脸上的笑意敛了些去,“没事了,不用担心。”
“哦。”我似乎也找不到别的话说,只能用手绞着衣角。
他看着我,温和地说:“谢谢你昨天晚上照顾我,……楠楠。”我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他已经起身坐在床沿,虽然衬衫上已经布满细小的皱痕,头发也有些凌乱,但整个人依然非常的飘逸俊朗。“以后,非工作时间,叫我安然就可以。我也直接叫你楠楠,好吗?”
“好,好的。”
“我要回去洗个澡,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他走了之后,我回到床上,在他刚才躺过的地方躺了下去,手轻轻地抚摸着床单上细小的折痕,将头埋在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傻傻地笑了。
、第11章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产业园的后续项目完全结束之后已经是12月底了。到了写工作总结开年终大会的时间。本来以为开完年终大会就会轻松一段时间,等着过年了,谁知公司又连续中了两个标,都是总投资十几个亿的项目,不管是为了公司的业绩还是为了个人的奖金,大家又都卯足了劲开始新一轮的奋斗。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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