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期如画》第129章


冷桑清再次悲伤地低下了头,无助地来回摇着。
“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打出的这一巴掌,会让你心中的痛有所减少吗?会让那个爽朗可爱,有些倔强却又带着一点傻气的清儿重新回来吗?”聂迹再次喊道。
冷桑清的头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她真的很不想听到关于这方面的话了,想要大声喊出来阻止聂迹,可整个人像被打了个结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拼命地想要冲破所有,拼命地想要喊出来。
聂迹没有停下:“你这一巴掌打得很好,我也曾经无数次想要打醒自己,甚至有更多次想要打醒你,可这又有什么用处?身体上的疼痛能够缓解内心里的伤痛吗?能够改变一些什么吗?这一切根本就是徒劳的!因为我们的心里承受过比这要严重上千万倍的疼痛!聂痕,一个我们曾经深爱过的人,他的突然离去让我们完全失去了生活的重心,甚至于连如何活下去都不知道!你选择了完全封闭自己,我选择了自暴自弃,虽然这些并不是我们想要选择的,可面对这样的伤痛,我们还能够怎样?”
“别说了!别再说下去了!”面对着聂迹一连串的字字如切,冷桑清冲破了一切,终于喊了出来。
她没有办法再在这里了,就算是逃避也好,还是怎样都好,在这里她已经连呼吸都不能了,他疯狂地摇着头,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了聂迹一直抓着她的手,缓缓地转过身,双腿跪在水洼里,双手撑在地上,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匍匐着向一边爬开,像一个刚被处以过极刑的天使,被折断的不只有翅膀,还有她身体内的每一节骨络。
聂迹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心中如刀刺一般疼痛,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要放弃,想要得到她的这个念头,此刻已经弥盖住了他心中其他的一切情感,甚至是他那已经变得若隐若现的人性。
聂迹走上前,挡在了冷桑清的前面,发狂般地大吼着:“逃?你还要逃到哪里?你逃得出你的心吗?”
冷桑清无助地坐在了地上,此时她那副怜人的样子,可以让这个世界上除了聂迹以外的所有人心都碎成灰,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哀求:“放过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难道让你继续逃避就不是在折磨你了吗?难道我继续去寻死,而你一直躲在医院里阴郁到死去,这就是我们理所应当得到的结果吗?”聂迹的情绪也达到了至高点,跪在了冷桑清的面前,双膝淹没在冰冷的雨水中。
“那你想要怎么样?”随着聂迹的情绪,冷桑清也喊了出来。
聂迹从地上拽起瘫坐着的冷桑清,双臂一环,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头。
“忘掉他!彻底的忘掉他!聂痕这个名字,我们永远都不要再想起!虽然我们怀念他,但不要再让一个已经离去了的人在影响我们的生活了,好吗?”聂迹的语气也变成了哀求,说话时的双唇也在颤抖着,当然,这种颤抖是和此刻冰冷的天气无关的。
冷桑清的双手一直耷在腿两侧,听到这番话之后,心里并没有更加痛,因为一直就是痛着的,他看了看天上,雨滴还是不断地拍打在她的脸上,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全身的皮肤都已经麻木了,她苦笑了一下,疲惫地应了一句:“好,我们忘掉他。”
聂迹听到她的回答,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但处心积虑的他并没有把心底的感觉表现出来,相反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冷桑清,挂着一副厌恶的表情。
这一举动让冷桑清也惊了一下,疲惫至极的双眼中,似乎也有了一丝异样。
聂迹微眯着双眼,质疑与悲伤两种神情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每一种的尺度都被他掌握的很精确,就连嘴角那轻轻扬起的弧度,都无懈可击:“口口声声说着会忘掉他,可心里还是会一直念念不忘,表面上敷衍我,然后又会恢复到之前的那种生活状态中,是吧?”
冷桑清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向他解释些什么了,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能从聂痕的阴影之中走出来,她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不是敷衍你,我会去尝试的,会去努力的。”
“你要我怎么才能信你?”聂迹的呼吸急促起来,双眸中的瞳孔都紧张的时扩时缩。
冷桑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惑意,但随即又黯然了下来:“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聂迹上前一把抓住了冷桑清的手腕,眼神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和我结婚!证明我们已经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174 莫大的悲痛在于(1)
是夜,雨却下个不停。
玻璃窗外,树枝披头散发地摇曳着,落叶被七零八碎地扯开,散了一地,寒意悄然而至,就这样,人在自然的变化中习惯了尔虞我诈,而自然也在人的变化里默默变更着寒暑冬夏。
会客厅,清冷一片。
雪茄的香气却充塞着室内的空气,一点点充塞着呼吸,直到将肺部都顶得生疼。
玻璃窗前,始终站在颀长的声音,笔挺的深色西装将他的线条勾勒得更加流畅,这道身影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在窗外狂风暴雨的映衬下,反倒像是静谧的雕像,只剩下凌厉的背影。
会客厅的沙发上也坐着一男子,削薄的唇稍泛着一丝清冷,异常俊美的脸颊始终勾着一丝似笑非笑,与站在窗子前的男人神情截然相反。
良久后,男子将手里的雪茄放在烟灰缸旁,身子倚靠在沙发背上,周身散发着慵懒,盯着窗子前的笔挺男人,勾笑——
“怎样?自己相见又不敢见的女人要嫁人了,你的心情怕是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吧。”
窗外的雨,下得更骤了,霹雳啪啦地砸落在玻璃上,像是喧嚣着的野兽准备冲击进来似的。
聂痕始终没有转身,他的背影看上去如此孤傲,宽阔的双肩微微垂落,手中夹着的雪茄好半天也没抽上一口,那一抹星烟开始渐渐变得微弱。
“聂深,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对我的行踪很感兴趣。”半晌后他才开口,随既转身看向聂深,一时间,他的眸黑暗如墨,却丝毫看不出波澜动荡来。
聂深轻轻勾唇,伸手碰了碰额头,“我也想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已。”
“千里迢迢赶过来,只是为了做次月老?”聂痕踱步到沙发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的身形在笔挺西装的彰显下显得更加犀利,周身又散发着令人熟悉的威严和淡凉,不同于聂迹,聂痕始终就是这般疏离。
聂深闻言后好笑勾唇,摇摇头,“提到千里迢迢,我怎么也不及你吧?你能够三天两头就去关注那个女孩儿,论脚程,我这趟算得了什么?”
“看样子,我和迹的事情还真是让你费心了。”聂痕薄唇微勾,形成一条散发着危险意味的弧度,那双眼,依旧深不见底,如汪洋的海中央。
聂深拍了一下手,挑眉,“堂堂的主上大人是怕了你弟弟?还是为了兄弟情义宁愿放弃爱情?真是可歌可泣,只恐怕,你活着才是聂迹最大的噩梦吧。”
聂痕淡淡一笑,“来我这里,只是说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聂深与他对视。
聂痕却没再多说什么,唇角的笑容慢慢恢复平淡,“不送。”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聂深也听出意思来,起身伸了下懒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邀请函来,放置茶几上——
“这个,你可能会用得上。”说完,清浅一笑离开了。
很快,窗外的暴雨吞噬驶出别墅的车子,无影无踪,再也看不见影子。
会客厅内,聂痕却始终保持着刚刚的坐姿,嘴角却早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连同性感方正的下巴都绷得紧紧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
窗外突然一道闪电闪过,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近乎要将整幢别墅全都掀过来似的强劲。
沉闷的雷声却惊醒了聂痕!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松开了领带,一双鹰眸却死死盯着茶几上的邀请函,封面是红色的,象征着喜悦和幸福。
几分钟后,他终于伸手去拿邀请函,碰触的瞬间,修长的手指下意识轻颤了一下。
翻开,是聂迹和冷桑清订婚仪式的邀请函!
未婚妻冷桑清这几个字像是针芒一样刺痛了聂痕的双眼,他微微眯起眼睛,长睫毛遮掩内心的震骇。
清儿,终于决定嫁给迹了吗?
一时间,聂痕的胸口如撕开的痛,一直痛到难以呼吸。
他的痛,不单单是因为清儿的移情别恋,如果单纯如此,他也情愿这样,就算痛苦也可以接受,可真正让他痛的,是曾在雨幕中看到的一幕!
聂深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止一次偷偷追随过冷桑清,自从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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