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男女》第71章


季柏尧做恍然大悟状:“难怪要戴着面具,怕你的学妹学弟发现你这坨牛粪和一朵鲜花在一起了?”
“季柏尧你个不要脸的大牛粪,”宋念叉腰大怒,“我才是鲜花才对!”
“哇,牛粪生气了。”季柏尧禁不住言语调笑,惹得宋念的粉拳一顿捶打。
他左闪右躲,还把她的面具一手摘下,看她星眸璀璨卷发飞扬,心情很好地把面具戴在自己脸上:“这个我比较需要,我可是姑娘们都爱的冷面季总,形象可不能被你给毁了。”
“哈,等着,本姑娘今天就让你尝尝形象被毁的滋味。”
宋念像个小袋鼠,蹦蹦跳跳卯足了劲要摘掉季柏尧的面具,无奈身高差距,也没有得手,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两人幼稚地绕着圈子你追我赶。
成熟世故的季柏尧这会已经风度全无,因为戴了假面具,更加肆无忌惮,十足一个调戏女孩的老流氓。
两人追追赶赶,不知怎么的就站在了那面画墙下,上一次,好像就是在这里说分手,不愉快的往事袭来,都心照不宣地沉默。
“那个,”宋念有些尴尬,只好扭扭捏捏转移话题,“你喜欢我寄你的那些画吗?”
“哦,那个啊。”季柏尧脸上没什么被感动到的表情,偏头朝她坏笑,“比起寄画,其实我比较喜欢你穿着情趣内衣在床上等我。”
“你!”宋念目眦俱裂,红霞满天,“季柏尧你这个大色狼!你的脑子里能不能塞点浪漫的东西啊?”
她也肆无忌惮地用食指戳他的胸:“不追求进步的你怎么配得上我这个艺术家啊!”
季柏尧朝她挤眼睛:“那艺术家,我们在床上玩行为艺术吧。”
“啊啊!你这个坏家伙,我不要再爱你呢!”
抓狂喋喋不休的宋念被季柏尧堵住了嘴唇。
两人在画墙下静静拥抱彼此,宋念被季柏尧圈在怀里,她心中感慨万千,几个月过去,师兄去世,她的心路走过万水千山,她想她成熟了一些。
想起了那个夜里孤寂画画的自己,她淡淡一笑:“这面墙上有一个秘密。”
“很好奇吧?”她回头,朝他狡黠笑,“可惜我不会告诉你。”
季柏尧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好奇心,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知道啊。”
“啊?”轮到宋念呆若木鸡。
“你指这个吗?”某人掏出手机,得意洋洋地问,“是这个吗?你对我的深情表白?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啊!季柏尧你这只老狐狸!这你都知道,你这是要逆天了啊!”宋念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差点惊醒了天上正交颈缠绵的牛郎织女。
这夜过后,两人重归旧好。
和润的女同志们悲哀地发现她们的大众情人又开始春风满面,而在八卦人士捕捉到季柏尧和某个女孩子又在和润广场附近吃饭后,她们再次悲哀地发现,擒获他的还是那个玩艺术的女孩。
怪来怪去,只怪自己不玩艺术了。
两人感情愈来愈深,季柏尧甚至带宋念出席了他的兄弟聚会,过来人婉侬对宋念指点江山:当一个男人肯让你融入他的朋友圈,那么万里长征就成功了一半了,宋念你HOLD住啊!
婉侬这么说的时候,宋念在心里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谁会知道在外头风度翩翩偶尔不苟言笑的季柏尧私底下其实是个精虫上脑常开黄腔一有空就想拐她上床的老流氓,谁会明白她这个黄花大姑娘是用生命HOLD住自己不被他往床上带啊。
这老流氓还爱摆龙门阵,真真假假故弄玄虚,宋念有一次掐着他的脖子问他:“说,你跟范初晴是怎么回事?”
她想他这大色狼,一定没法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某人点头:“是有关系。”
“什么?!!”
“工作关系。”
“还有呢?”
“嗯,紧密的工作关系!”
老色狼被一顿暴打。
这边小两口恩恩爱爱,日子过得如胶似漆,那边宋念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师兄的画展。
征询过厉北父母的同意,宋念和另外一个师妹去了厉北的私人画室整理他的遗作。
坐在厉北曾经坐过的椅子上,宋念一阵恍惚,似乎那个温润的男子还在她的身边,他正坐在她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局促的她。
师兄,在天上的你是否可好?
宋念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副被精心包好的画,似乎是等待寄出,却由于某种原因没有寄成功。
想必厉北在要把它寄出之前就突然病发入院。
等把它拆开,宋念怔住。
画作上穿着白裙的少女明眸皓齿,素净的脸上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坐在清风拂面的窗边,在夏日里浪漫遐想,彷佛不食人间烟火。
画画的人也十分用心,就连她脖子上一处并不明显的黑痣也画了上去,平添了一丝娇媚风味。
宋念从未见过如此恬静清新的范初晴,似乎已经习惯她如今的浓妆艳抹矫揉造作,却也忘了,就算是范初晴这样的女人,曾经也是纯真过的。
之前的她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范初晴是带了各种目的接近师兄,但现在想来,也许当初的她,曾经真的深爱过师兄。
试问她自己对当时俊美阳光的青年一见倾心,范初晴就不会吗?
越是在阴影里生活里的人,就越爱阳光的清爽味道,只是再多的阳光也驱走不了阴霾,她最后又走回到阴影里而已。
在这么寂寞如雪的世界,那时的他们,真的相爱过。
就算她假装不再想起,也不能抹去这个事实。
这是厉北送给范初晴的最后的礼物,宋念将它包装好,寄给了范初晴。
第60章 宋念13(2)
她不再关心她会有什么反应,感动亦或是悔恨;这都与她无关了;更何况范初晴那样的倔强个性,就算在角落里哭个昏天暗地;也只会在人前明媚地笑。
这个世上总有人;只爱在黑暗里舔舐伤口。
宋念在厉北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封蒙尘却未寄出的信。
收信人的名字叫宋念。
在微风拂动的窗边;宋念静静读这封迟到的信。
宋念,
我的小妹;能让师兄叫你一声“小妹”吗,对不起;你一定不知道你那么像我的小妹暖暖;你们都有个梨涡;脑子有坏主意的时候眼睛就会发亮,你们都是那么好的姑娘,可惜我只能陪你们那么短那么短的时间。
昨天晚上睡不着,便想起了许多往事。师兄想起了与你的第一次见面,还记得我请你吃的夜宵吗?我问你为什么学画画,你这个小姑娘居然嘻嘻哈哈说:其他成绩都不好啊,只能来画画喽。知道吗?你的回答把师兄气得半死,头一次有人那么诚实地回答我,不是因为喜欢不是热爱,只是成绩不好。
小妹,你是那么诚实的姑娘,那么我也诚实地告诉你,你在我眼里,是最有天分的姑娘。
相比其他刻苦学习却还是不得其道的师弟师妹,你对色彩还有线条的把握简直是浑然天成不费吹灰之力,这双手,真的是天生为了画画而存在的。
小姑娘,画画对你来说,一定是很容易的事吧?容易到不需费太多力气,也不需太多心思,不要狡辩,你一定是这么想的。
现在再问你有什么理想,你一定会回答我:成为一个画家。
傻姑娘,师兄想跟你说:成为画家这条路很长很曲折,所有的一切,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的偶像是梵高,对于梵高的一生,我想你了解的比我多。
你读梵高画作的时候,在感动唏嘘的同时,有没有思考过呢?
我们的艺术大师人生经历异乎寻常地坎坷,他把自己放逐到法国乡村,让自己躺在向日葵丛中大口呼吸,他笔下的色彩比火还要热情奔放,傻姑娘,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什么?
师兄也想寻找答案,于是重读了《梵高画传》。
梵高说:“我借助人物或者风景,表达的不是伤感,而是庄严的悲哀。我要做到使人们看了我的作品后说:他是深深感受的,他是切身感受的——尽管它粗糙,或许正是由于这一点,才表现了真切的感受。”
他还说,“你要尽量到户外走走,要保持你对大自然的爱,因为这是步入深刻理解艺术的正确之路。画家们理解大自然,热爱大自然,并且引导我们去欣赏大自然。谁要是真心热爱大自然的话。谁就能够处处发现美。”
那画纸上一团团火一样在燃烧的色彩,是画家的心吧?
傻姑娘,你那颗画画的心燃烧了吗?
如果没有,那么听师兄的好吗?去看这个世界,去寻找那火一样的向日葵,并且,去爱。不要嘲笑,师兄已经不敢去爱了,而你,大胆去爱吧。就连梵高都说,一个人在恋爱之前与恋爱之后的区别,正好像一盏没有点着的灯与点燃的灯之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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