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第2章


尤离看着躺在床上的尤凌步,隽秀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单薄的嘴唇更是白得吓人。她叹了一口气,哥哥这个样子,明天的考试怕要被耽误了。
尤凌步自幼身体不好,时常生病。尤离听父亲说是因为娘亲怀哥哥的时候到处奔波,吃不好睡不好,营养没跟上,心情也很郁结,所以哥哥的病根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尤凌步打小就聪慧,两岁会背古诗词,七岁就会作诗,十四岁的时候开始学写文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兵法、史书、律法很多书都读过,大部分都可以背诵出来。
只是因为身体一直不好,大夫嘱咐不要劳心伤神,父母亲不让哥哥多看书,怕熬坏身体,加上在家的时间又都被各种草药占据,所以读书的事就被耽搁下来。要不然就哥哥这个年纪,早就考上状元了。家里出个状元郎可是父亲最大的心愿。
去年,一直云游四海的古灯大师回到隐山寺,正碰上在那里清修的尤凌步。没想到两人一见投缘,古灯大师替他把脉开了方子。父亲按照药方抓药,调养半年,尤凌步的身体竟好了许多,可以连着读两个时辰的书。父亲欣喜不已,忙替哥哥在逐鹿书院报名。
夜已经很深了,尤凌步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多少。尤离望着挂在天边的月亮,忧心忡忡,不知道爹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尤家世代经商,到尤离的父亲尤宗元这一代依然如此。当年尤宗元对尤离的母亲叶锦一见倾心,可叶锦想要安定的生活,不想四处跑商;尤宗元为了自家娘子,散去万贯家财,只留下几家农庄和几条海船,在长安城开了锦绣酒楼,定居下来。
半个月前,农庄害虫灾,酒楼的蔬菜供应也成了问题。尤家元在五天前把酒楼的事物交给尤离,带了夫人去农庄查看,本来预计几天就可以回来。但尤离昨天收到父亲的书信,说是要过些时日才能回家,让她好好照看哥哥和酒楼。
尤离自九岁起就在自家酒楼转悠,十岁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处理酒楼、农庄事宜。如今十五岁了,酒楼管理自然是得心应手。可是现在,看着哥哥难受疲倦的面容,她却分外地希望父母亲能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文,文笔拙劣。
、相遇
“小姐小姐,不好了。”
尤离刚下马车,酒楼的伙计便慌忙跑过来。
尤凌步终究还是醒了,尤离本准备让他放弃今天的考试,但他不肯,坚持要去。尤离没有办法,只得亲自送他到书院,又嘱咐路西好生照看。一切弄完后,才坐马车回来,没想到还没进门,事就来了。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尤离有些反感,可料想伙计在门外等她应该是刘掌柜吩咐的。刘掌柜是个稳妥的人,没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着急。
“李家大少爷带着三少爷来讨说法了,刘掌柜正在应付呢,他吩咐小的在门口等着小姐回来,让小姐先不要回酒楼。”
原来是这样!
尤离冷笑,她早就料到李文挨了一顿打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想到竟惊动了李家大少爷李墨辰,看来今天的麻烦事不少。
小满听李家大少爷也来了,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小姐,要不要躲一躲?”
“躲?”尤离冷哼一声,吩咐旁边的伙计:“前面带路。”
说罢,便径直朝酒楼走去。小满吐吐舌头,连忙跟上。自己从小就跟着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性子,真是!
正坐在窗边欣赏街景的李墨辰把尤离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于那一声冷笑,好似也听见了。他调整坐姿,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正在和刘掌柜纠缠的李文,这个没用的庶弟,希望待会能安静点,不然的话……
他向来不管李文的事,可昨晚小师妹白银一进门便眉飞色舞地向他讲那女子打人的场景,一边说还一边模仿,用她的话就是“那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大师兄,我早就想揍你那个讨厌的三弟了,真是太过瘾了”。
白银本来就是个话多的姑娘,一说下去简直比滔滔不绝的江水还凶,拦都拦不住。
今早又听小厮私下议论纷纷:三少爷在绮红楼被一个女子打了。他便忍不住有些好奇,李家钱庄的名声在整个大殷朝都是响当当的,正因如此,一般人家都不敢惹李家的人。这次李文在青楼被打本身就是一件奇事,更别提是被一个女子打了。
在来之前他已经找人把尤离的事情打听了不少:尤家的二小姐经常跟着她爹到处跑,能说会道,长安城里的大叔大婶都喜欢;人长得不错,做事也利落,该端庄的时候端庄,该厉害的时候厉害…
可任凭别人怎么说,他也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敢提着棍子闯进青楼打人。
正想着,梅花间的门帘便被人拉开,尤离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李墨辰细细地打量一番:皮肤没有一般深阁闺秀那样白,带点微微的小麦色,大概是经常到处跑的缘故;眉毛是好看的柳叶眉,温婉中却带着英气;眼睛很有神,比黑宝石还要亮,可看着他,却弥着薄薄的一层冷气;嘴角微微上翘,礼貌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疏离;着了一条粉色的齐胸襦裙,同色的腰带就系在腰间,不像其他把腰带紧紧地勒在胸下面的女子;上面还套了一件淡黄色的小褂,没有扣子,就那样自然的散着,倒是显得很利落;曳地的裙摆上什么绣饰都没有,就只在右下角绣了一朵梅花;裙外罩了一层白纱,微风下缓缓游动,轻盈飘逸。
只是这头发,李墨辰终于找出不满意的地方,哪有女子把头发绾得那样随意的,只简简单单地插了根珠钗,虽然比那些满头根根钗钗的小姐好看得多,但还是太…不衬这张脸蛋了。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满,难道这丫鬟不会梳头?
尤离见自己一进来,李墨辰就拿眼睛上下打量她,现在竟还笑起来,心中的怒气蹭蹭直往上蹦。不客气地坐上椅子,端起伙计沏上的茶水,掀开盖子,吹了吹浮上来的热气:“李大公子看够了吧?”
李墨辰一愣,连忙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看小姐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真想不到还能打伤人。”
这是他的实话,李文的右胳膊脱臼了正吊着膀子,脸上被药水涂的红一块紫一块,据说还有身上那些被衣服遮起来的淤痕。
尤离当然也看见李文的伤,但却并不觉得自己下手过重,那是他活该。
“看到恶狗乱叫,自然会想去打两下,难道李大公子不是吗?”
李文“嚯”地站起身来,用那只还完好的手指着尤离骂道:“你这个恶婆娘算什么东西!敢骂大爷是狗,不想活了吧你!”
李墨辰厌恶地看了一眼满嘴脏话的李文,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感觉到李墨辰斜过来的目光,李文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他可不敢惹这个深得老爹喜爱的嫡出大哥。
尤离没有错过李墨辰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喝茶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来嫡庶有别倒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二小姐说的有理,可是你没听说过‘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句话?”
李墨辰并没有想找尤离的麻烦,他只是想逗逗她而已,何况他的话也间接承认尤离说李文是狗极为正确。
尤离听罢,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柳叶眉向上一挑:“且不说三少爷为何无缘无故给我哥灌酒,影响了他今日的书院考核。单是到青楼喝花酒这一条,放到李老爷面前,恐怕我昨晚的举动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尤离听小满说过,李老爷对李文这个三儿子是恨铁不成钢,又念着他早逝的娘亲,对他犯的那些小错误舍不得重罚,常常就是骂两句了事,唯一一次对李文动家法就是逮着他在青楼喝花酒。这也是尤离为什么如此放心揍他的原因,有着李老爷的忌讳,李文再怎么闹也不敢闹出什么大事来。
李文见她搬出自家老太爷,吓了一跳。若是自己去青楼的事被老爷子知道了,那可惨大了。可又不甘自己就那样白白被打,强撑着对尤离喊道:“你平白无故打人还有理了吗?”
“平白无故?”
尤离对李文很是反感,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傻吗?
“是不是平白无故,三少爷自己清楚。我大哥可不像三少爷,他是逐鹿书院的优秀生,此次书院的考核,他可是看重得紧。”
明里暗里第二次被尤离奚落,李文简直气没一处发,只得把求救的眼光投向李墨辰,结果当然是被视而不见。
尤离无心再与他们二人周旋下去,起身便道:“昨日我出了绮红楼便谴了大夫过去,之后也问过大夫三少爷的伤势和痊愈所需要的费用,明日我便会派人把医药钱送到贵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说罢,又转向站在一边的刘掌柜,笑道:“李家少爷这样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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