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殷错杨差》第82章


殷傈慌里慌张地冲进孙大娘屋里,正见杜二娘笑嘻嘻地与之闲聊。
“殷管家,瞧你,被狗撵了?堂堂‘郧国公府’的管……”
杜二娘的打趣玩笑尚未说完,便被殷傈急切地打断了。
“莫再说笑了,副尉夫人,爷命你速去见他!”
杜二娘与孙大娘对视后,不以为然道:“爷召我,所谓何事?”
“不晓得,爷的脸色极难看,我哪敢多嘴!”
“二娘,你快去,爷那边,定是有要事召你!”一种不详的预感犹然而生,孙大娘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杜二娘的手。
“姐姐不必担心,二娘去去便回。”
令殷峤失望的是,杜二娘在听闻他的寻问后,竟直言不讳地承认了,是他们夫妇二人昨晚将麴智盛迷昏掳走了。更不知死活地大骂麴智盛是色胆包天的登徒子,不配做什么太子。
殷峤对他们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怒不可言,命殷傈将杜二娘捆了,关进紫房,待王顺回府,一并处置。
梓婼得到圣上应允,择日返乡在即,若教殷峤就此放手,他万万办不到。一路走来,梓婼早已深种其心,无法自拔,他不甘心就此放开她。然而,王顺虽不争气,却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若因麴智盛那个小人,断送了王顺夫妇的性命,殷峤又断然不忍。
一心牵挂梓婼的殷峤,被两种情绪煎逼,一时冲动,动了怒,冷静下来,不禁懊悔自己不该命王顺于府内设伏暗擒麴智盛,将事情推向如此不堪的境地。
如今,婉晴以王顺夫妇所为相要挟,要他娶她,当如何抉择?
仲长柏虽急于寻找麴盛智,却因日前与莫岩相约,不得不前往赴约。
“师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路见不平、挺身相助,你师父若知晓,定当欣慰不已。”
莫岩俯首,将师父常青松所送宝剑递向仲长柏。
“师叔,此乃家师所赠之物,请师叔过目。”
仲长柏接过剑,细看之后,连忙俯身叩拜。
原来,宝剑乃仲长柏师父赠予师兄之物,见剑如见人。
莫岩见到师叔自然高兴,欲请仲长柏小酌长叙,被仲长柏婉言谢绝。
“师侄美意,师叔已然心领,耐何眼前我有要事在身,待日后有缘再叙。”
与莫岩别后,仲长柏再次来到“郧国公府”……
王顺奔波一日,又饿又乏,才一进府,便被殷峤命人给绑了。莫明不已之际,殷傈将杜二娘从柴房带来,杜二娘一见王顺,又是委屈,又是愤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王胖子,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掳的人,还腆脸去找?岂不笑话,大丈夫敢作敢当,即是做得出,便当认下。”
王顺一听二娘之言,全然明白了殷峤因何绑他,吓得他连忙跪地求饶。
“爷,此事乃王顺一人所为,与我婆娘无干,望爷高抬贵手,饶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娘们儿。”
“老娘绝非贪生怕死之辈,王顺,你给老娘起来,老娘不稀罕。你若是死,老娘绝不含糊,必定随你一块。”
虽然杜二娘所言粗俗,在王顺听来,却是别有情意。“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正是当年他们大婚之日所发誓言。
他们夫妇二人的深情厚义,令殷峤不由自主想到了汴州时,他与梓婼间的对话。
殷峤铮铮铁骨,内里却是万般柔情,绝非无情无义之徒。
背对王顺夫妇,殷峤沉声问道:“人在何处?”
王顺转头看向杜二娘,见杜二娘点了头点,方开口回道:“在,在‘三亭岗’。”
仲长柏入府时,正撞见被绑的王顺说出麴智盛下落。
细问之下,方知是王顺夫妇将人掳了。一时间,仲长柏无言以对。
殷峤命人将王顺、杜二娘关回柴房,留下仲长柏,与之商讨后事。
二人于“闲时阁”内密谈约二柱香的功夫后,仲长柏离开了“郧国公府”。
杜二娘被关进柴房,府内上下一时流言四起,却只有孙大娘和婉晴知道是何缘故。
孙大娘腿脚不便,执意要去见殷峤为杜二娘求情,被殷傈拦下。
“大娘,这几日,府内不太平,你便莫再生事端了。爷因何罚二娘尚且不知,想来必有爷的道理,咱们做下人的,应当谨守本分,莫再惹爷生气才是。”
孙大娘急得声音发抖,“唉!二娘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性子,若是爷……可如何是好哟!”
这厢,表姨娘于婉晴房内,眉飞色舞地告之女儿,那个“母老虎”被殷峤罚治,关进了柴房。
婉晴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娘,女儿说过,早晚要那女人好看!”
“晴儿,你与开山说了什么?为何他出了你的屋子,便将那凶婆娘绑了?”
婉晴再次扯了扯唇角,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娘,女儿大婚之日不远了。”
表姨娘愣了愣,旋即回过神,“当真?唉哟!我的好女儿,真真是为娘的贴心袄哟!”
、第70章 往事蹉跎,隐没红尘
作者有话要说:
不懂绝情,感情便没有枉费?即使,不再见,有些爱,剉骨扬灰亦不后悔。即便,参透了错对,依然插翅难飞。残缺的回忆,令人生,完美。
梓婼枯坐于驿馆房间内,手中紧紧捏着殷傈偷偷交给她的那页殷峤所写的藤纸。
第几回看那略显斑驳的字迹了?梓婼已然记不清,藤纸上的字字句句,她早已烂熟于心,然而,唯有触碰这藤纸,眼见上面的墨迹,方能一解她对殷峤奔涌不息、无休无止、挥之不去的思念之情。
她的满脑、满身、满心完全被殷峤的身影所牵。
她的心因这折磨疼痛不已,命运将她推向了他,又将她从他身边扯开。
她的心彻底地脱离了她身,完全被殷峤占据。
梓婼知道,自己即便身回湖州,心早已丢在了长安。
莫岩回到驿馆,正见梓婼手持一页藤纸出神。他悄悄地来到她身旁,瞄了眼藤纸上似曾相识、苍劲遒劲的笔墨。
字里行间那深深的悲怆与浓浓的不舍,寄情之深,令莫岩为之动容。
梓婼幽幽地叹了口气,猛然瞥见身旁立着一人,倏地一下将手中的藤纸合上,瞋向来人,“你做何?悄默声息的,站了多久?”
莫岩抿嘴强忍笑意,俯首作揖道:“姐姐不必动怒,小弟亦是刚刚才来。”
梓婼面色微红地将藤纸叠好,放进桌上的锦囊中,转过身,揣入怀里,背对莫岩没好气地说:“男女授受不清,下回进我屋,先问讯一声。”
莫岩抿紧的双唇终于忍不住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姐姐所言极是,小弟谨听教诲。”
虽相处时间不长,但梓婼早已不由自主的对眼前这个清新俊逸,风度翩翩的未来妹夫心生好感。即便他油嘴滑舌了些,却难掩他浩然正气的本性。他日小媃与之成婚,想来他亦不会亏待妹妹。
如此想着,梓婼先前的窘意渐渐退去。
“你不是说要晚些回来吗?怎么这个时辰便回转了?”
莫岩倚住桌沿,仍旧一幅笑嘻嘻的模样,“姐姐是嫌小弟回来的早,碍着姐姐睹物思人么?”
“你……”梓婼抬起手,指向莫岩,一时语塞。
“哈哈,姐姐莫生气,全当小弟什么亦未说。”莫岩再次作揖。
“哼!”面对他的嬉皮笑脸,梓婼无可奈何地垂下手。
“三日后,莫府进贡的丝织品便要送入宫,姐姐……”
“你千万莫向任何人提及曾见过我!”未待莫岩说完,梓婼立即面色苍白地抢白道。
莫岩挑了挑眉,收敛起笑意。
梓婼与那个“郧国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日小媃偷偷将殷峤所写书信拿给他看,他原以为殷峤乃情切所至,缘何此时,梓婼一人孤身在外?
仲长柏与殷峤一番细商后,按着王顺所画的地图,纵马急驰,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到达了地势陡峭,沟壑纵横的“三亭岗”。
若非王顺所绘的地图,外人还真是难以寻到进岗的路径。即便寻到了,亦很容易迷路。
沿着线路所示,仲长柏于迷宫般怪象嶙峋的沟壑中穿梭,即将进入主寨岗时,冷不防一只箭伴着鸣镝声,倏地一下射向他,好在仲长柏反应迅速,侧头一闪,那箭头深深地嵌入了壑壁中。
顾不得擦拭额角的冷汗,仲长柏抬眼扫向箭出的方向,一连又是两箭朝他飞来。
仲长柏躲闪急呼:“在下绝非点子。”
【注:盗匪间的黑话,意指仲长柏并非敌人。】
话落,只见一位发髻斑白,精神矍铄的长者站在不远处的沟壑上,左手持霹雳弯弓,右手搭箭,箭于弦上,瞄向仲长柏,蓄势待发。
仲长柏举起双手,将临走前王顺交予他的那张驼皮幡亮了出来,上面绘有白虎图案。
长者一见那张驼皮幡,立即垂弓收箭。
“你怎会有‘三亭岗’的幡旗?”长者狐疑上前。
仲长柏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收起驼皮,“在下是来接人的!”
“接人?”长者纵身一跃,闪身来到仲长柏面前,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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