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之朱色人间》第65章


说我夫君也是沈夜书的师弟!
“谢起在哪儿?”她走到拐弯处,抓住一个丫鬟,就随口问,声音闷闷的。她需要找人发泄一下!
那丫鬟说,“在公子书房,和公子谈话。”说完就走了。
朱碧点头,往前走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想吩咐那个丫鬟,却脑中一空白,她忘了那个丫鬟的长相!她猛地回头,向自己身后看去,但那里已经有三四个丫鬟站在一起边走边说了,各各容貌普通,她根本认不出来。
这让朱碧心中冷下:沈府有一个让人记不住脸的人,无时不刻不在,谁都不知道她的长相,也会转眼就忘。她躲在暗处,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们这些人,永远不可能把她从幕后揪出来——这世上长得普通的,永远比长相绝色的多。那个没有自己的脸的人,随便往人群中一站,再也别想找到她了。
站在原地想一阵,朱碧还是向沈夜书书房找去。临到跟前,看没有下人看守,她又放轻了脚步,站在门窗外,偷偷听他们在谈什么。
书房中,谢起问,“师兄对玄学很了解?”
沈夜书“嗯”一声,“大概吧。”
“那师兄你听过‘原字’么?”
沈夜书漫不经心的态度收起,“哦,知道,曾有古书记载。可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身上就有原字,是曾经帮过一个神,那个神送给我的报酬。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还请师兄解惑。”
沈夜书盯着他看半天,目光古怪,“看来师弟身上有许多奇遇呀。”谢起不置可否。
一会儿,才听到沈夜书回答,“你知道三千世界修行大道,有许多符咒咒语,专门用来除妖么?原字就是其中一种。不过,和其他符咒不同,原字是最古老的咒术,因它不需要任何表述,它本身就已经是最强大的咒术了。用原字写出的咒术符咒,比世间任何咒术都厉害。但那种力量,只有远古之人、灵力极为淳厚者才有,现在,早已绝迹了,没想到师弟你倒有这个机缘。”
沈夜书啧啧地感叹,没想到谢起这小子运气真好。
谢起点头,第一,证明了流光的报酬果然很强大;第二,证明了沈夜书果然是个全才型人物,就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在谢起就要告别时,听到沈夜书道,“我其实很犹豫啊,烦恼了好几天,还是决定跟你说一下,不然心中难安呀。”
谢起微笑,“什么事?”
“唔,前几天客栈相遇的时候,我不知道朱碧是何身份,就用你的生辰八字卜了一卦,你应该知道吧?”
谢起淡定道,“哦,我不知道。”
沈夜书默半天,批评,“你太没有观察力了。”
谢起自动忽视,“为我卜卦,然后呢?让师兄这么犹豫,该不是我有什么大难?”
“你将死在你此生最爱的人手中。”
明明是夏日,天气炎热,好些人打着扇子还是汗流浃背。可是在沈夜书开口的这一瞬间,无论是屋中的谢起,还是屋外的朱碧,像是坠入了冰窟,心中都一片冰凉。
谢起默默地想:我会死在朱碧手中么?
朱碧静静地想:我真的会杀掉谢起么?
良久,谢起哑声,带着苦意,“不可能。”
沈夜书耸肩,“哈,不用这样啦,我就是把卦象跟你说一声,让你有点心理准备。不然以后真发生了,那该多痛心呐。”他不知从哪里摸了一坛酒出来,“师弟,你看你都快死了,就不要太纠结了,及时行乐哈。”
谢起吸口气,面对沈夜书这个无所谓的脾气,他要发怒,倒显得很幼稚。要质疑沈夜书的卦象,沈夜书也是耸耸肩,说着“无所谓啦随你便啦”,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站在原地看沈夜书一口口喝酒,面上不信,心中却不由信了几分。他靠在门上,低着头,昏暗烛火照不到他的表情,声音低低的,“师兄的卦象,曾经失算过么?”
沈夜书目中幽若,恍惚一下道,“除了算不出我自己的命数,我还从未算错过。”他看谢起垂着头,似十分难过的样子,终究还是沉默下,安慰他,“人生谁无死呢,放宽心,十八年后还是一条英雄好汉。”
谢起低声,“若你说的是真的……我将死在阿碧手中……我并不担心我如何,只是她该怎么办呢?”亲手杀掉自己的爱人,这是该多么难过的事。
流光曾经封印月刹,可是朱碧那样柔弱的姑娘,她永远也不会有流光的决然的。
沈夜书看着他,眼中叹息,“可怜了你说的原字……那个神也算缺德,应该早知道你命不久矣,还把这力量给你,恐怕就打着你用不了多久的心思吧。”
谢起沉默:唔,流光当日,可能就是这么想的。身为一个神,怎么可能会让不属于人间的力量长存呢?
他苦笑,原是对沈夜书的卜卦三分信,现在,也变成七分了。
……阿碧妹妹吗?
朱碧已经站在了寒夜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闷热的风中,沈夜书的话仍在耳边回响,“你将死在你此生最爱的人手中。”
谢起此生最爱的人,当然是她呀,自然是她了。
她捂住脸,蹲在地上,双肩颤抖。月亮清辉洒下,依然的没有影子。她将被自己逼疯,那是迟早的。
、第60章 夜半私语
沈夜书一袭青衣;又要出门;在门口,被叫阿容的花娘拦住。她微笑着站在大门边;走过去关切地抚平沈夜书衣上的褶皱,无视沈夜书的窘迫;“怎么,公子?你那几个朋友都在府上,你不陪一陪,还是想出门?”
沈夜书盯着她半天,推开她太过靠近的身体,淡淡道,“这和你无关,你有什么心思;也不要用到他们身上。”
阿容笑容微扭曲,被他推开后,直直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怎么,怕我伤害他们?只要你留在府上,我会理会他们?”看沈夜书停住步子,背影微僵,她笑着走过去,又转到他面前,仰头拉着他的手,抚摸自己面皮,声音娇软,“沈郎,你怀念这张脸么?怎么你从来都低着头不敢看我呢?为什么日日买醉也不肯回府呢?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才不肯回来。”
沈夜书垂下的眼睫颤一颤,似在强烈忍耐什么。但他终究没抬头,什么也没做,“你好好地种花吧。你想留在沈府一日,就少招惹我。若是到我的极限,沈府不会留你。”
阿容好似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哈一声,“不会留我?你不想留我也留了我这么多年!沈夜书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他们都清楚!若你不是心虚,你会这样对我?”
她说着,声音变得凄厉,带着深沉的恨意,目中水光重重。可是沈夜书只停顿一下,转身就出了府。留下阿容站在原地,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伤心,身体微微颤抖。
一个丫鬟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姑娘,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并非是公子的过错。”
阿容转眸,盯着身边的女人,好一会儿发出冷笑,“你还真是有本事,靠着一张谁也认不出的脸,在沈府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被发现!当年的事,你一个外人,无法说不是他的错!我知道,你留在沈府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就近照顾他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告诉你,只要我在这里一日,你们谁也别想爬上他的床!”
女人默然半晌,苦笑,“你真是……冥顽不灵。如果当事人都不介意,你何必介意?放弃仇恨,做回以前的自己,不好吗?”
阿容一把推开她,不耐烦道,“这些话你天天跟我讲,我早就听烦了。谁跟你说当事人不介意?不介意的话,沈夜书他到现在都不敢面对我?”
女人缓缓道,“你知道,他不肯面对的,不是你。”
阿容怔愣一下,猛力推开她,流着泪转身跑走了。那个女人在原地站半天,好像想了会儿事情,动身往府外走去。
一直藏在花丛深处的几人,这才从里面跌落了出来,拍着胸口。
谢休和静女眉飞色舞地八卦,“不用再猜了,沈夜书肯定曾对那阿容有什么心思,后来不知道怎么不了了之,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了。”
静女看他半天,默默道,“那个叫阿容的花娘,实在是、实在是……我想大叔叔的眼光,不至如此。”
谢起没理会他们的八卦,拉着神情恍惚的朱碧,拍拍身上的土,往府外的方向去,“你们两个继续去看看那个阿容到底在沈府搞什么鬼,我就奇怪了,大师兄怎么在自家就跟个路人似的,却是一个花娘当家做主。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终于出现了,我和朱碧跟着去看看她又是怎么回事。”
谢起本来不太想管沈夜书的事,在他看来,沈夜书知道很多事情,他只是不说。可他有种直觉,沈府这些奇怪的事,虽和沈夜书有点关系,关系却未必很大。眼下最危机的,是他和朱碧的关系。但谁知他私下里跟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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