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迹而来》第48章


温尔只得自己动手扶,碰到别绪冰凉的手背,也不管帽子,先捧着他的手给他捂了焐。
两人站在车门边,一个托着对方的帽子,一个抓住对方托着自己帽子的手,在零度左右的气温中含情脉脉地对视,仿佛是让突如其来的低温给冻傻了。
Larry终于受不了,在驾驶座上扭过身,从车内替他俩拉开车门,把暖气又调高几度,招呼道:“两位帅哥,先上车吧。”
温尔大概猜到今晚的行程,开Larry开了会儿车,没忍住问别绪:“我们是要去看极光吗?”
“对。”别绪这次没再遮遮掩掩,果断承认。
之前一直不说,是怕温尔期待时间太长,亲眼见到反而没有那么惊喜。而现在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便没什么不能透漏。
“我从来没见过极光!”温尔果然特别兴奋。他贴着车窗,往外使劲瞄,一点儿也没有平常平和淡定的样
子,像个十来岁的小朋友等待礼物般坐立不安。
“我们就在车上看吗?”温尔在窗边凑了半天,只看到漫天繁星和广袤夜色,欣赏片刻,悻悻地端正坐好。
“我们去帐篷里看。”别绪搂了他一把,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就我们两个人的帐篷。”
车没开多久,Larry把他们带到一片宽敞的营地。
温尔隔很远便看到一团团暖黄色的光聚在一起,来到面前,才发现那些都是一幢幢尖顶帐篷。
营地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都是刺刺的针叶林,在朦胧的光和稀薄的空气里显得毛茸茸的。
帐篷边还有个不太大的湖,远看和地面没什么两样,走近便能看见它光滑得不同寻常,倒影着繁茂的星空。
别绪早定好了帐篷,Larry把他们送到,便要去接另外的游客。
走之前,他冲两人挥手:“Enjoy your wonderful night!”
别绪双手插进温尔的兜里,下巴搁在他脖子上,闻言稍稍抬了头,扬声道:“Sure”
周围的帐篷里有人听到动静,纷纷钻出来向两人打招呼。
其中租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顶帐篷的是一对亚裔夫妇,会讲中文,只是不太顺畅。
四个人磕磕绊绊地聊了几句,那对夫妇告诉别绪,他们已经来了两天,之前都没有等到极光。
温尔有一点担心,看了别绪一眼,又为他们感到遗憾。那对夫妇心态倒是很好,笑着道说不定今晚幸运女神就要降临。
别绪深以为然地点头,安慰道:“据说在这里,三天内一定能看到极光。”
天气太冷,几人寒暄几句,便回到各自的帐篷烤火等待。
营地为旅客准备了热汤和面包,别绪温尔因为睡过头,正巧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餐。
别绪把面包掰碎了,泡进汤里,不一会儿捞出一片,喂到温尔嘴边。
温尔眨眨眼,凑上去吃了,也有学有样,把自己的面包浸了热汤喂给别绪。
两人投喂着把面包分完,温尔还没吃饱,干脆端起汤碗呼噜呼噜地喝了几口。才喝到一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叫,各种语言混杂在一起,听不清具体内容,唯一能辨别的就是大家兴奋的语气。
温尔一呛,咳了几声,动作却丝毫不慢,连忙放下碗就跑了出去。别绪也跟着站起来,一手从温尔身***他的五指间,攥紧了,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然后绕到前面,往他嘴上抹了一把。
“别急,先擦擦嘴。”
所有人都来到营地前的空地上,围成半圈,激动地欣赏着自然界赐予的奇观。
星空有了底色,光从远方铺开,汹涌地压到眼前,像水般闪现流淌,如烟般缥缈摇曳。但那光线比水流更加轻巧灵动,比烟雾更加神秘威严,不可捉摸,神采万千。所有的色彩或急或缓地流动,不需要过渡,便轻易地互相渗透,灵活地变动着颜色和形状。
有人挥着手惊呼尖叫,有人低下头虔诚祈祷,别绪却没再看天边的奇伟壮丽,只揽紧了温尔,看他眼底倒影的光。
别绪将唇贴在温尔额上,双手捧起他的脸,指腹蹭了蹭他的眼角,缓缓地,低头滑过他的眉心、鼻梁,直落到那两片薄薄的唇上。
他好像还很绅士,动作前要先确认温尔的想法,于是他贴着温尔的唇,用气音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但等不及温尔的回答,别绪便不容抗拒地吻了上去,不留一丝缝隙,只剩低低的喘息。
曾经有原住民认为极光是神灵现身,快速移动的极
光会发出神灵在空中踏步的声音,将人的灵魂取走,留下厄运。
而别绪吻着温尔,早已顾不得溺毙的灵魂,只觉得再幸运莫过于此刻,还怕什么余生困厄飘摇,命途多舛。
如果真的有神灵,那此刻他们就是在神灵的见证下接吻。
第四十二章 
42。
他们在营地待了三天,每一天都幸运地看到了极光,甚至在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亲眼目睹了罕见的粉红色光弧。
那一对亚裔夫妇笑称他们为“幸运男孩”,见别绪带了专业的摄影设备,只怼着温尔一顿狂拍,便问别绪能不能为他们夫妻拍一张合照。
别绪欣然应允,按照他们的要求多拍了两张,连同一些单人的抓拍一齐发给他们。
那对夫妇特别满意别绪的摄影成果,其中那位妻子更是热情地向全营地展示那些照片,于是隔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幸运男孩”这个称呼。
每次听到有人这样叫,别绪都回以礼貌的笑,温尔却有些害羞,一开始还保持着谦虚的习惯不敢接受这顶高帽子,一本正经地向人家解释。后来发现大家调侃地更欢,不得已只能认下了。
其实营地提供摄影服务,只是数量不多,而且拍摄质量有时还赶不上别绪。所以一些旅客抓准了别绪闲暇的时机,纷纷邀请他为自己拍照。
有些精明一点的,看出了别绪和温尔的关系,每每请求时,都要先嘴甜地夸赞几句类似“你们在一起真合适”之类的话,或者干脆称赞温尔很英俊,得以换得更好看的照片。
对于这些人,别绪都是有求必应,不过端起机器前,一定要先在温尔唇上印一下,把他们夸赞的话在他耳边低低重复一遍,大多数时候说着说着,就把人搂紧了,情不自禁地加深这个吻。
过了两天,倒没有人再叫温尔“幸运男孩”,他们都叫他“那个幸运的小可爱”。
按别绪的计划,第三天他们将要离开。
临走前温尔蹲在地上收拾行李,那对亚裔夫妇来到他们帐篷前,叫温尔的名字。
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接着那位妻子发给温尔几张图,没等温尔点开看,她张开双臂抱了温尔一下,然后退后一步,挽着自己丈夫的手臂,笑吟吟地看着温尔:“你们会走很远。”
“谢谢。”温尔笑得有些羞赧,但并没有回避,真诚地看着他们,“也祝你们永远幸福。”
别绪刚刚在不远处哄好一个黏人的小姑娘,耐心听她讲了半天“公主pose”和“仙女pose”的区别,直到小朋友的家长出面,别绪才终于得以抽身。
他一过来便搂住温尔的腰,在他颈侧亲了下,想要黏黏糊糊地说几句话。温尔不怎么清晰地唔了声,肩膀一挣,轻轻地撞别绪的胸口。
别绪抬起头来,便对上夫妻俩看戏的目光。他倒是十分镇定,很自然地向他们道别,双方都说着“有缘再会”,其实也知道萍水相逢一场,这都是美好的愿景罢了。
温尔点开先前夫妇俩传给自己的图片,一张张翻完,惊喜地蹭蹭别绪的手臂,一扭头,便碰上别绪故意摆好姿势等着他的唇。
他们头一回接吻,回忆起来除了极致的浪漫,还有双方都很生涩的吻技。别绪撬开温尔的唇缝时倒是气势十足,可惜再往后就吻得磕磕绊绊,饶是这样,也把温尔亲得憋红了脸,差点背过气去。
对此别绪十分坦然,并不非要嘴硬地证明自己的技术,只是逮着空就要拉着温尔缠绵一番,秉承着虚心好学的精神,吻技进步飞速。
温尔被迫加入学习,已经在见缝插针的练习中学会了换气,正被别绪引导着,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尝试最色气的吻法。
等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别绪还要有一搭没一搭地亲他的下巴,耳垂和眼皮,一边满足,一边贪婪地谋划着更多。
温尔还没忘了正事,往后躲了躲,拉开一点距离,又马上粘上去,给别绪看刚刚收到的照片。
那些都是温尔和
别绪的合影。
看得出拍摄者并不专业,有些照片角度不那么完美,有些不是特别清晰,但每一张,都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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