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宫主太招摇》第84章


“唉,难道我们只能在此坐以待毙。”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秦劲风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不知不觉间,染了几分落寞与无奈,英雄气短,美人迟暮,无非也就是如此了。
“我偏不信。”鹤沧澜刷的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将双目用布条蒙上,双手摸索着向前方走去。
“有时候,眼睛是会欺骗人的,索性放下一切,用心却看,反而会更清楚。”
鹤沧澜的话,秦劲风倒是十分认可,挥手示意众人跟在鹤沧澜身后。慌乱是最无用的情绪,与其留在原地抱怨,倒不如破釜沉舟,说不定还能寻得一条新的出路。
眼前是一片茫无涯际的黑,比黑夜来得还要幽深空洞,鹤沧澜凭借着直觉,一点点地摸索着向前踱步,没有了方向,没有了目标,只是按照自己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方法,向前走,向前走……
不一会儿,只感觉脚下的路忽然变得松松软软的,少了踩在青石子上的那种沉稳的感觉,鹤沧澜挥手拉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发现他们此时早已摆脱了桂花的海洋,竟置身于一座考究的庭院之中,其间的亭台水榭颇有几分江山水乡的韵致,苍翠的假山屹立,约有十几米高,斗折地连成一片,奇花异草掩映成片,妆点出一个姹紫嫣红的世界。
假山前,一抹黑色的身影看似随意地站在那里,银色的面具泛着点点寒光,微风扬起,随风浮动的黑色衣角,更添几分魅惑的妖娆。
鹤沧澜清逸的面容忽然现了一抹嘲弄的笑,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起某个颠覆了他对杀手认知的面具男。
“阁下莫非就是诛英阁阁主?”鹤沧澜也只是随意猜测罢了,毕竟偌大的诛英阁,他们从前所见到的人,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即使他们如今杀上了诛英阁总坛,也不见得就那么巧合,就让他给碰上了。
只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过特别,他出现的时间与地点,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用巧合来形容了,分明就是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架势。
“没错,如假包换。”银色的面具泛着妖冶的光芒,在芳草掩映的庭院内,竟是显得有些突兀,但他的声音却并不突兀,温润中不失张扬,又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坚定,听起来异常好听。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鹤沧澜不相信巧合,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找到诛英阁阁主本尊,那么江湖上关于诛英阁阁主的种种传闻,岂不是都要重新改写了?
“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么?诸位来此,不过是为了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不管我是不是诛英阁阁主,诸位都不会放过我的,既然无论我是与不是都要被杀,所以我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诛英阁阁主负手而立,袖长的身影就那样一动不动里站在那里,虽没有明艳的芳华,却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超然之美。
鹤沧澜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犹记得第一次在地宫遇见花重舞的时候,花重舞就是用这样一套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歪理邪说,像他灌输着联姻的好处。
“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还是要说,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还是要说,既然无论你是什么反应我都要说,所以你只能听我说了。”
眼前依稀可以想象花重舞当时厚颜无耻的模样,分明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竟是将他的弱点吃的死死的。
虽然被面具遮挡住了整张面容,但如此熟悉的语气,却让鹤沧澜的心猛地一怔,他一直对诛英阁阁主的身份持有怀疑,但又总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不切实际,听了诛英阁阁主方才的话,脸上忽然浮现起释然的笑容。
原来如此……
花重舞,薛若碧,他们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了布这个天衣无缝的局,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当南宫羽凌与段无琴这两颗暗棋暴露之后,敌人怕是早就放松了警惕,以为看穿了他们所有的底牌,却不想,他们最后的底牌,竟然是……
“你说对了,无论你是谁,就凭你出现在诛英阁这一条,你就必须死。”死字一出口,鹤沧澜早已抽出腰间软剑,飞身刺向诛英阁阁主。
鹤沧澜的剑法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然而诛英阁阁主的功夫却再一次印证了江湖传闻的某种可信度,一黑一白两抹身影交织在一处,早已分不清谁是谁。
剑法被舞得密不透风,南北西东,四下里皆被一片泛着银光的剑花笼罩,没有丝破绽。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诛英阁阁主却只是凭借精妙的身法四处闪躲,避开鹤沧澜的杀招,五十招过后,更是直接卖了一个破绽出来,道:“打不过,不打了!”
鹤沧澜:“……”果然,那个毫无节操的面具男是这位大侠调/教出来的;,打不过就跑这一点,他们绝对如出一辙。
趁鹤沧澜出神的间隙,诛英阁阁主凌空一跃,纵身到假山上面,似是想要遁去的样子,鹤沧澜哪里容得他有脱身的机会,宛若蛟龙一般点足掠起,向着诛英阁阁主的肩膀刺去。
秦劲风却是早就瞅准了时机,对付诛英阁阁主这种大奸大恶之徒,犯不着讲究江湖道义,纵使以多胜寡,秦劲风也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个翻身跃到诛英阁阁主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哎呦,你们这是单挑变群殴吗?”
似是为了验证诛英阁阁主的话,阮流沙亦趁机加入战团。
鹤沧澜的剑尖恰在此时刺入了诛英阁阁主的后背,没有预期中的流血画面发生,鹤沧澜只觉得一阵淡淡的酥麻之感透过剑尖传向手臂,不由得收回软剑,脸上却早已被诧异包围,更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咦的呼喊。
淡定是一种态度,诛英阁阁主已经将他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被三人包围在中心,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还不忘冲着鹤沧澜解释道:“我这个人啊,除了贪生怕死之外,没有别的优点,偏生却干着这种随时都会掉脑袋的差使,所以身上时刻都穿着金丝甲。”
“该死……”鹤沧澜暗骂了一声,索性将软剑收回腰间,开始用精妙的掌法拼命攻击对方的下盘。
秦劲风与阮流沙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徒手与诛英阁阁主拆招。
“喂,你们太无耻了。”诛英阁阁主很会审时度势,如今弱点暴露在对方面前,出手便开始变得越发小心谨慎,他的金丝甲虽然刀枪不入,不怕武器的中伤,却无法阻挡内力的渗透,这几人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特别是秦劲风与鹤沧澜,武功更是早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若是被他们的内力击中,情况可就不妙了。
柿子要挑软的捏,从这一点来讲,阮流沙倒也对得起这个名字了。微感捉襟见肘之际,诛英阁阁主决定改变战术,将他们各个击破。
面对三人咄咄逼人的攻势,诛英阁阁主虽然自负武功高强,也丝毫不敢托大,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应付起来。三人中,当属阮流沙的功夫最弱,这一点他从一开始便察觉了,如今被三人的攻势馋得死死的,诛英阁阁主暗暗打定主意,先将阮流沙拿下。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时候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诛英阁阁主决定放手一搏,全力以赴攻击阮流沙,双掌齐发,一股苍劲的掌风猎猎作响。
阮流沙瞬间被逼得毫无招架之力,脚下一个不稳,硬生生挨了诛英阁阁主一掌,巨大的冲击让阮流沙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假山上的空间本就不大,容纳三个人打斗已是险象环生,阮流沙如今的身法早已步入先前那般灵活,此时只觉得胸腔间剧烈地翻涌着,灼热感似是要将他的身体燃烧成灰烬,一个失神的间隙,身体笔直地向着地面跌落,巨大的冲劲加之先前的内伤,全部在一瞬间爆发,一口鲜血自嘴角喷了出来。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诛英阁阁主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虽重创了阮流沙,却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自己的后方瞬间空门大开,破绽全部暴露给了鹤沧澜。
鹤沧澜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他反而心生犹豫,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先前对于诛英阁阁主身份的怀疑,另一方面是觉得依照诛英阁阁主的精明,断然不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这其中莫非有什么深意?
思索的时候未免有些分神,鹤沧澜的攻势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诛英阁阁主这边立时轻松了不少,忙向着秦劲风发起新一轮进攻,忙以快步掠到秦劲风身侧,双袖舞动,立成凌厉之势,一股强大的劲气瞬间将秦劲风包围。
秦劲风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忙敛气凝神,运足内力与诛英阁阁主相抵抗,怎料诛英阁阁主虽然年纪轻轻,内力却异常浑厚,竟似源源不绝的溪流,一道更比一道强劲,秦劲风忽然觉得内息大乱,招式开始不受控制地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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