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现》第59章


于慧说,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他一直在三亚,如果不是特意为了你赶来广州,怎么能恰好遇到?我可是亲眼看着他冲进来,我正割腕呢,流了一地板的血,丫居然当我是空气,直接奔你了!靠啊想到这个我还真来气…… 
我讪讪的,说谁让你是竖着的我是横着的,没准他以为我挂了呢?
我和于慧正说得高兴呢,于慧她爸进来了,还带着一中年警察。于慧她爸一脸严肃,那表情跟焦点访谈里白岩松似的,一看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我乖乖的捏着鼻子走出病房,门跟着就带上了。走廊上依旧站满了人,我瞅了一会儿,发觉不管我情愿不情愿,这堆人里头,我也就沈恪一个还能算是亲人。
我问沈恪,“又出事儿了?”
要说我这个“又”字用得真地道,可不是又出事儿了么?
麦龙——也就是那个橘皮矮子,跑了!
当时场面混乱,警察冲进来的时候并不清楚我们在哪个包房,等到把一堆人抓了送到派出所一清点,才发现跑了个大头目,而一帮虾兵蟹将审讯下来,竟没有一个说得清那矮子是怎么跑的!由于当时我已经半昏迷,警方便将希望寄托在于慧的身上了。
事实证明于慧也是个不靠谱的,这丫头光顾着逞英雄,完全没顾及观众里是否少了一个人。
我是和沈恪一起离开的医院,他揽过我肩膀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认命的感觉:这里那么多人、于慧他爸、于慧他妈、刘小卫、还有于家一起过来的保姆……全都是来看于慧的。可我呢?我只有沈恪,这里只有他是为了我来的,他带着我穿过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医院大堂,替我打开出租车的门,坐在我身边。
街上有很多人,熙熙攘攘的,还有一些构造简陋的排挡,人们成群结队的坐在那里吃东西,欢天喜地的样子。
我忍不住的要去想于慧,我一直以为我对她再了解不过,可我还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决绝的一件事,即便事实已经摆在我眼前,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当玻璃划过皮肤的时候,她该有多疼?还是说,她心里的痛,已经让她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了?
怎么会这样?
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我的脸时不时会出现在那片光影里,却又看不清,如惊鸿一瞥,只剩个轮廓。
我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
我问沈恪,是要有多爱一个人,才会愿意为了那个人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沈恪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的爱,没有意义。
我笑了笑,说,你不懂。
跟着我又补一句,我也不懂。
沈恪接了个电话,然后他对我说,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许多,那个其貌不扬的橘皮矮子,竟然会和一个贩毒集团有瓜葛,警方正为了这桩久无进展的大案伤透了脑筋,我和于慧的误打误撞,反倒带来了一个破案的契机。
我说,那麦冬呢?
沈恪说,还不清楚,你爸明天会来广州。
这事儿我一点也不关心。
半夜里于慧给我打电话,我把手机拿到卫生间去接,于慧说她实在是睡不着。我说我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跟煎荷包蛋似的,要说这都赖你,你以后可千万别做这么吓人的事儿了,你知不知道前面我在医院里醒过来时是什么感觉?要不是看你躺在床上那病怏怏的衰样儿,我真想揍你一顿。爱情是个好玩意儿,可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命好,这世上没有谁值得你寻死觅活。
于慧说你放心吧,我想明白了,命里若有终会有,命里若无终会无,他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一听她这么说就开始心疼,我说这事儿没那么便宜就结束了,等回了上海,我替你找那厮算账去。
于慧沉默了一会儿,说丝丝,我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你要多想想你自己。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玩儿文艺么?
于慧说这不是文艺,这是事实,这话我也只能大半夜的跟你说,白天说我自己都受不了。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遇见么?那会儿在幼儿园,你是开学一个礼拜后才来的,我跑来跟你打招呼,你却一上来就来拧我的脸……
我笑了,说我手欠没办法。
于慧继续说,你把全班的小朋友挨个儿的给拧了一遍,我们跑去报告老师,可老师也没办法,因为园长是你小姨……
我说,对啊,那你不是该恨死我么?
于慧说,那时候也不懂恨,就是挺怕你的。后来过了两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隔壁班有个小胖子把我推到地上,我就知道哭,你却跑过去,在小胖子碗里洒了一大把粉笔灰。
我忍不住大笑着说,是啊,从此以后咱们就哥俩好了。
于慧说,你从小就是这个脾气,看着玩世不恭一肚子坏水儿,其实我们这堆人里头,就数你最傻。你那脾气就跟狗似的,先撒泡尿占领地盘,然后就开始保护你地盘里的人,谁要是动了你保护的人,你就见谁咬谁。
我说喂,你丫也太粗鲁了吧!有你这么打比方的么?
于慧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爱跟着你么,因为我觉得你可以保护我,我这个人特胆小,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就特踏实。可你整天忙着保护这个保护那个,却从来不知道保护你自己!你只要一遇上自己的事,就立刻懵了,嘴硬,谁都不肯说,只知道一个人死扛,要么喝酒,要么就干脆跑掉,连我都不肯说,有时候我还挺为这事儿伤心的,觉得你不信任我。刚才躺病床上我突然想明白了,其实你比我更胆小,你胆小到谁都不敢相信的地步了,你谁都不信赖……
于慧说了好多话,我坐在马桶盖子上听,既想哭,又想笑,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觉,好像是沈恪过来把我拽走的。我就记得于慧说的那句话,她说丝丝,其实有时候,你也是可以靠一靠别人的。
她说,虽然我很没用,但也是可以给你靠一靠的。
51、算什么男人! 。。。
案子的初步审理情况很快就出来了,那是一个专门贩卖软性毒品的团伙,麦龙是里面的一个小头目,经他手的毒品交易量大概足够判他个无期,难怪他要跑了,警方已经开始全省通缉他。
我每天都去医院陪于慧,为了就近照顾她,我干脆搬到医院旁边的一家酒店里。令我意外的是,沈恪居然也跟来住,每天上午他送我去医院,然后自己去他公司在广州的办事处,到了晚上再来接我。有一次半夜醒来我朦朦胧胧的听到他对着电话说,自己最近脱不开身,那边的事情你先代我处理一下。
我对沈恪说你工作忙就不用管我,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他瞅我一眼说,才怪。
我想反驳来着,但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其实于慧只是略微失血过多,身体并没有问题,可她却死活不愿意出院,说是医院里特清静。整件事给她的刺激比我想象中更深,她现在变得很奇怪,有时候她会定定的看着窗外,一句话不说的坐很久;有时候明明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但下一秒就忽然会走神;还有一次我们一起吃晚饭,她突然问我,小刀知不知道她自杀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说,不知道才好,反正知道了他也不会怎么样的。
到了第五天上,于慧突然开始赶人,她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叫她爸妈离开广州,说话那口气特凶狠,跟个白眼狼似的。
我自然不肯走,我说于慧你要是赶我走,我非哭死不可。
她说丝丝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赶你走。
于慧爸妈临走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拜托我看好于慧,我拍着胸脯说实在不行我也搬病房里来住着,24小时盯着她。
可于慧不让我也住进来,她说丝丝你从小就讨厌医院,难得住一晚都要做一晚的噩梦。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不用诚惶诚恐的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笑着说你玩儿一次自杀倒是因祸得福,叫我们走人我们不敢留下,叫我们往西我们不敢朝东。真够得瑟的。
她却幽幽的说,得瑟什么呀,其实也就只能在那些在乎咱们的人面前得瑟几下而已。
除了我之外,还有个人硬是留了下来,刘小卫。
自从于慧住了院,刘小卫就开始一趟趟的往医院里拉补品,人参鹿茸燕窝阿胶反正什么好什么往里拿,数量多到连医生都目瞪口呆。还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会做药膳的大师傅,每天变着花样的让人送各种补血补气的药膳炖汤。然而于慧这丫头太作了,每次看见刘小卫,那眼皮都是耷拉着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有次我刚到医院,就看见刘小卫端着碗汤站在病房里,好声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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