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静默》第24章


“都明白的话,就不要再纠结了。那年我离开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不是。”彦湘伸手拽住了我,“你跟我姐,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那年发病之后,跑回国,究竟对你跟杜墨初做了什么?告诉我。你们究竟怎么了!”
我看着彦湘死死拽着我的那只手,觉着他当真残忍。
回忆这东西,从来就是避重就轻的。这就好比你吃水果,面前放着一堆金灿灿的大蟠桃,你是决计不会碰旁边一只烂了的香蕉的。虽然不见得有大蟠桃,但何媛媛必然是我的烂香蕉。
可惜,昨天我才吃过一次,现在彦湘又来逼着我再吃一回。吃多了会不会拉肚子啊。
算了,现在说了也不过是用同一把刀再捅自己一下,早习惯了。
于是,坐下,又把那烂了多少年的东西拖了出来,当着彦湘的面儿,啃了。
絮絮叨叨,无非是那年,何媛媛大闹我们校办公室之类的东西。然后就是半年消声灭迹,又出现拿杜墨初当刀子最后捅了我一把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翻来覆去的,有意思吗?
可显然彦湘不这么觉着。听完了,丫瞪着一双眼极大,不肯相信。
我看着他,实在没了主意。
捏了捏额头,我站了起来:“好吧,彦湘,你不相信是吧,坐着别动,等着。”
我记得,那年何媛媛寄给我的碟,我用一个盒子存了。偶尔翻出一两张来听,自虐一把。那次杜墨初不小心放了一张,当时给我吓的。贴了张“魔厨故事”的标签,就给封起来了,之后又抽空搬到老宅放在卧室,再没动过。
我一边拉开卧室门,一边扭着头对彦湘说:“等我找那套碟……”
再一转头,我呆了。
Action。36
我记得,那年何媛媛寄给我的碟,我用一个盒子存了。偶尔翻出一两张来听,自虐一把。那次杜墨初不小心放了一张,当时给我吓的。贴了张“魔厨故事”的标签,就给封起来了,之后又抽空搬到老宅放在卧室,再没动过。
我一边拉开卧室门,一边扭着头对彦湘说:“等我找那套碟……”
再一转头,我呆了。
卧室朝南,门开的刹那,冬日八九点得太阳晒得正好,窗子上,一两点冬日日光,映射过来,透出整个屋子一片洋洋洒洒的暖,如坠阳春。
逆着光,那张老式的平板木床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听见我动静的时候,他抬起头,动作带动了手,慢慢下垂,清冷的金属翻盖手机板折了一道刺眼的色彩,划过眼。我的眼。
我眨了眨,清楚地看见,他额前的一缕短发,落了下来,影子刚好挡住了细长的眼睑。
这个人,其实有一张很是文气的脸。细长的眼眉,磊落而清隽。一旦靠近,那脸又因对人淡淡抗拒的神色显得俊朗起来。有时候会想,若是我们年少相遇,该有多好。那样轻薄的年岁,他又该有怎样的狂狷肆意。是个相当出众的人吧。英俊不冷傲,才情品貌一样不缺,就连犯2也能2的恰到好处变成幽默的人,要是穿越不收高价过路费的话,估计古今倒卖水果是能狠赚一把的,何况现在水果普遍涨价了都。
我看着他,一眨不眨,居然还抽出一两秒的闲工夫,想起从前跟彦湘大讲特讲过一次关于手机耳机上麦克风的窃听妙用——收音范围广,播音音质高。当时彦湘还二了吧唧的还问了收音跟播音的区别。不曾想,他倒用的灵巧。
在自家老宅卧室里看见杜墨初,我觉着自己的天灵盖大概是跟着门被一起打开了,从天而降半桶冰雪,浇的我里外通透的清凉。
这股子凉劲儿劲儿的,跟嚼了劲爽薄荷一样,后劲十足。
凉的我手脚都哆嗦起来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不太明白。只是觉着这全身的血好像瞬间冻结了个干净,在这样暖春般耀眼的阳光里。牙关都了打结。
信任这东西当真可怕,给了一个人就想他只相信自己一个。即使刻意骗他,谎言戳破的瞬间,也还能厚脸皮觉着失望。
可见电视上看来得狗血跟现实经历的感觉果然不是一般滋味。厚脸皮失望的时候,我连甩头泪奔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极其缓慢地矮身蹲下,捂住脑袋。心跳得像擂鼓,却又要听不见了。
各种感官却因为这个姿态变得异常敏锐起来。我能听见一点点细碎的衣衫摩擦声击打耳膜。裂开的空气可以见证他走开的路线。
走开吧。也许我还不会被冻死?对了,屋里还有个彦湘,但愿他知道国内急救电话是120,不是911。
没曾想脸却在下一刻被人扳起,温度从手掌里传过来。我哆嗦了一下,抬眼看见杜墨初被放大的鼻尖。然后是他的眼。四目相对。没有声息。
最后,在我觉着他不会是要杀人泄愤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他说:“都结束了。”
他说:“静兮,别哭。我们回家。”
哭了么?
呆呆地看他,伸手摸的却是他的脸。手没伸直就被他一把捉了截在半路。他唇齿相抵,慢慢重复,声线清晰温软:“我们回家了,静兮。”
“回家了,静兮。”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绕出无限涟漪,回荡不绝。
突然觉着很委屈,然后拽着他的衣袖,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Action。37
杜墨初说,先结婚再恋爱不可怕。恋爱了不结婚才可怕。
我想了想,很无奈地提醒他,其实我俩还没领证。
他眨巴眼盯我看了半天,一本正经地宣布:“所以,我要追你,以结婚为前提。”
我觉着,他一定忘了结婚是要领证这个事实了。不过,这个事实似乎并不妨碍他追我,于是,对他的决定我也就没犹豫点头同意了。
虽然对他的决定没有异议,但是对他的手段,我却是不敢恭维。
他说,追我,就带我去见亲友。
好吧,亲么,早早儿的我就见过了。我跟他家母上大人是完全没有婆媳问题。故而我也一厢情愿的认为,见见友人,最多就想他见我那帮损友一般闹一把就是了。
结果……结果,结果证明,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没有的这句话,到底有他喵的多正确。
杜墨初居然带我去见了肖博旭跟肖博旭他家那口子——李佳。由于李佳的出现,我的亲友见面会瞬间就跟见了超级月亮似的,变身成负荆请罪会了。
这事儿跟肖博旭没什么直接联系。虽然我跟李佳关系不错,但是机缘巧合之下,从没见过墨初这位铁杆兄弟。
见面的时候,肖博旭看着我愣了一两秒,然后看着墨初。
墨初说:“看什么!这,我媳妇儿!”
肖博旭眨眼之后,呆呆地说:“原来你喜欢安静型的啊。”
瞅瞅他说的,一听就知道是不熟悉我的。
我这儿刚想开口辩解,就感觉从肖博旭身后砸来一记眼刀。戳的我个透心凉。转眼一看,李佳。
李佳现身,我自然是没机会去辩解什么活泼大方不安静了。李佳也没给我这个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拽着我的耳朵就吼:“博旭都告诉我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丫居然嫁给杜墨初这混蛋都不告诉我都不告诉我。你给我说清楚啊你们这都算是个什么事儿啊啊啊啊!!!你丫到底有没有把姐我当朋友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笛子追你那么多年不好么不好么?不是告诉过你杜墨初只可远观不近玩。碰他等于玩火儿的嘛!!!”
李佳就这么着对着我吼了有十分钟,没歇气。这么个档儿,肖博旭居然拉着墨初默默走出包厢,外边凉快去了。喂,不是见亲友么?李佳我一早认识啊。这群不靠谱的家伙!
没法儿,这事儿,我本理亏,当下在包厢,只好抱着李佳大腿,赔不是然后狂强调没领证啊没领证是真的没领证。又把历年干得那些欺上瞒下对不起她的那些事全都交代了。
李佳那天着实是气的不善。本来那些年,我靠着她套一些墨初的情况,在来A大的时候就该把一切都告诉她。后来却因为好些事情耽搁了。就算我嚎破嗓子,她不原谅也是应该。谁知道,那天我嚎啕地颇有诚意,饭店包厢都不能承受那分贝。李佳看着出现在包厢门口的饭店经理绿了吧唧的脸,只好勉强安静下来,可还是顺手捏了一把我的。别说,她下手着实歹毒。疼了老半天。
“那怎么说来着。你跟那女人居然是同父异母?”李佳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我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默默。果然是坏事儿不能干,这几天我都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重复啃了多少遍了。现世报也不带这么玩儿我的吧。
“原来是这样啊,那年,墨初被整的……”
“很惨,我的错。”
“呵,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谁知道,那年咱群里还出了这么个轰轰烈烈的因果关系啊。你的错,墨初还是我给拖进群里。还是我让他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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