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死了的那个妈,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梨涡,”
保常点头,然后正常吱声,“我马上过来。”说完,如常挂断电话,然后,看向唐狼子,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咳,你也是命苦,摊了个傻子老亲爷,现在,又跑出来个不着四六的岳母。走吧,苦命的老公,咱见妈去。”
唐狼子失笑。摇摇头,起身跟着他复杂的雷母老婆出门了。
结章二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奇异的,保常一路走进白云观,想的不是她那不成器的爹,也不是她那不着调的妈,想的倒是这个叫云成景的“妖怪”。
云成景到底哪里人,不详。只知道学医多年,跟保凤厮混那几年,和保凤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保凤说,此人有意思,总象拜神一样找他拿主意。于是,连这样“借腹生子”的事儿都能全权委托与他。
保常印象最深的是,她四岁那会儿,云成景抱着她指着热炕上坐着的保凤,“此人是残忍乖僻与灵明清秀两年相遇的气质,使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在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为大凶大恶。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
保常记得自己当时很粗鄙的完全如乡下野孩子的,咬了他的脖子,拳打脚踢地挣脱开他的抱,跑向她爹,她爹正在喥着小酒,她要酒喝。保凤在她襁褓时就用筷子沾着烈酒喂她了。
当时听不懂那一串话,可是,却清晰记得每个字,现在,想来,真是字字珠玑。
当然,保常是想着自己的心思,也没留意她身后的唐用眉微蹙,神情渐疑惑,他刚才停车时,分明看到兜兜那辆张扬的LNJINITIG37COUPE,还有,兜兜的妈妈也是出家白云观所以,真当在玉皇殿看见了兜兜,看见了——————林股——————唐用心里有准备,虽然疑惑,可也不那么意外了。但是,保常没料到!
玉皇殿,顾名思义奉祀玉皇大帝。神像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完冕旒,手捧玉笏,端坐龙椅。神龛前及两边垂挂着许多幡条,上面绣着许多颜色各异的篆体“寿”字,一共是一百个,故称为“百寿幡”。
此时,保凤就坐在百寿幡下的一个座椅上,左手依然抱着那只蛤蟆,右手捏着金条,人望着殿外斜倚的夕阳,神情平静祥和。实际叫保常说,那就是痴傻不闻世事。
他的座椅下,一个女道士端坐在明黄的蒲团上,神态也宁静。比起这一屋子的美人儿,她真不算突出,但是,眉目间的那种清秀很是怡人,甚至逼人!保常有些悲哀的想,如果她就是自己的娘,实在叫自己难堪,她比自己的皮肤还好,捏一下那张脸能捏出水儿。
然后,见到的就是站在这边的兜兜和林觅,以及,站在那边的,身影沉浸在夕阳里如真似幻的妖怪云成景。
沉静怪异的世界。第一个开口的是林觅,
“她是我妈妈,叫云成爱。疯了很多年了。”
第二个开口的是兜兜,兜兜过来牵起她的手,
“她也是你的妈妈,可我们不叫乱仑,你只是借她的肚子出来的,”兜兜牵着她的手变成十指相扣,第三个开口的是云成景妖怪,他的声音依然好听的叫人想哭!
“提供卵子的你那个妈叫云成玉,19岁,遭枪击身亡。”
保常一直望着顶上那桩玉皇!
您看看,您看看!我这人可不就是雷母降临!
一父一母,一傻一疯,
一父一母,均遭枪击,一活一死。
人生,真他妈带劲儿要死!!
结章三
保常也找了个椅子坐好,这摆明是个真相大白的日子,一桩桩一件件要搞清楚,不过,她站不起,这怀孕了,自己要把自己身子当精贵些。
“云成玉是为什么遭枪击的咧?”
“她是和成爱遭绑架,为了救成爱,中的枪。”看来,那边的云成景也做好解答她一切疑问的准备,她问什么,他答什么。
“哦,这比保凤挨枪子要体面,诶,他们都是你?”
“我妹妹,我是正出,她们是庶出,不过我就这两个妹妹,”
“保凤当年找你搞试管,你搞个远一点的人撒,自己的妹妹,还一搭两个,”
“这确实也不是我本意,成玉性子温吞,成爱烈,虽然她们娘死得早,在家也不受重视,可毕竟是我妹,我没想让他们跟保凤有任何联系,可是,不凑巧,成玉竟然看见了保凤,”云成景无奈摇头,“那样个胆小内向的女孩儿啊,成玉坚持要用她的卵,”
“毕竟那时候试管做的不成熟,采集了精和卵后,大概还放了将近两年。两年里,我们家出了不少事儿。十九岁的成玉跟十六岁的成爱,放学的时候被绑架,赎金及时交付了,对方还是要撕票,那是跟我爸爸有深仇大恨呐,结果,成玉为了保护成爱,中枪不治身亡。成爱受了刺激,野得更不成名堂,还在读高中就把肚子搞大了,”说着,云成景微笑着看了眼林觅。
可不,这位成年少女肚子里的就是他咯。保常只是莞尔,搞半天咱首长年轻时也是勇猛癫狂呐。
林觅一直淡淡站一旁听着,也是够强大,他的身世同样都雷劈!
“成玉的忌日,成爱翻看了她的日记,知道了保凤借种这件事,就跑来非要用她的那个肚子帮成玉把孩子生下来,咳,说什么这也是成玉唯一的血脉啊我就搞了。”
保常依然点头,表示理解。妹妹死了,幸亏还有卵在。另一个妹妹为了姐姐唯一的血脉“代孕”那也是顺理成章,何况,这个妹妹对这个姐姐有深深的念疚,她是为自己死的。
“成爱跟他们家林首长就是一对冤家。真正前世的冤孽今生报。那时候,成爱刚生下林觅不足半年,又怀上了你,关键是这半年,他们家林首长根本舍不得动她,哪会又怀孕呢?成爱又犟,不愿意把她姐的事儿说出来,于是,恩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你被生下来后,保凤就把你抱走了。成爱跟他们家林首长呢分分合合,咳,债!”
“成爱剩下兜兜后,20岁了,本来大学上着,那时她跟他们家林首长也不闹了,老公嘴里含着疼着,一双儿子膝下环绕,日子过的蛮好。咳,我那时候准备从英国移民俄罗斯,我祖父是中国人,祖母是俄罗斯人。当时就想着把成玉的骨灰盒一同带往俄罗斯。这下,又牵起成爱惦记她姐姐的心,就想到了你成爱想见你,可你们家保凤我还真只就跟他提了一句!你们家保凤怎么着?”
“你们就是那次闹翻的,保凤说你死了,”保常终于明白为什么一朝两人就反目成了仇!后来,保常一问起“云成景”呢,保凤就不晓得用几恶毒的与其说,“死了!以后再也别提他!晦气!”
两人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哦,也不是,
保常望着那边的云成景幽幽开口,“这些年,是你寄钱给黑子叔的,”
云成景也幽幽叹了口气,半天,也没说话,只是后来,“保凤啊”只叹喟出这三个字,保凤啊多少无奈,
多少留恋,
只要深深接触过保凤的人,对这个男人的感情都是复杂的,他真是一种毒,沾了,想戒又戒不掉,牵肠挂肚,恨啊,又念啊譬如,他的兄弟,得得,甘愿最后跟他同赴死。譬如,他的对手,韩秋生,甘愿最后为他在矛盾里煎熬。譬如,自己,这又是哪一种甘愿呢“云成爱是怎么疯了?”
这个问题当着觅子跟兜兜的面儿问,显然不好,可是保常又确实好奇,肯定不是因为见不到自己就成这样了,还好,觅子大度,他亲自回答了这个疑问,“她认为我爸爸出轨了,”
“其实是误会?”保常很机灵,他用的“认为”,林觅点头,“我爸爸一辈子,爱的,恨得,只这一个女人,”转头看向那边仿若神明安坐的女人,然后,转过头,望着她,“我也是,爱的,只有你,没有恨。”
林觅这句话突然也不突然,保常也望着他,叹了口气,然后撑着腰站起身向他走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
林觅任她握着自己的手,“昨天,有这么个舅舅,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
保常紧紧捏了捏他的手,低头,突然笑了起来,却是对那边的云成景说,“这个老天爷到底是咋样安排的?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们那摊子事儿已经拧不开了,我和他们又”
云成景的声音从那边飘来,“不巧,也巧。我知道你去了加拿大,告诉了成爱,成爱把自己一双儿子也安排去了加拿大。至于,你们真碰上了,还鬼混一块儿了,那才是巧。”
保常沉沉地呵呵笑,抬起头来看向林觅,林觅也沉沉笑着,两个人像调皮的孩子。林觅抬起手捋了捋保常脸庞的发,“如果说这辈子我最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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