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害人不浅》第49章


苏秉正守着阿客,听见外间内侍报时,便知道将要交子时了。一会儿他还要受朝贺,该是起身回去的时候了。
可他就只是不想走。
心底那么多话,他都不知该说给谁听。
他垂眸凝视阿客,手指勾勒着她的面庞,一行亲吻着。
最后也只道,“我没能杀了良哥儿,阿客。我本以为已将他杀死了——我到底是为什么遭受了这么些年!他明明就没有死。你若知道这消息……”可她知道时,他必定早就知道了。他肯定还会忍不住再去杀他,令阿客再恨他一次。
可有什么办法?阿客的心在良哥儿那里,他非要杀了他才能安心。
“连华阳也对良哥儿存着不忍,小的时候,他们明明水火不容……”苏秉正就徐徐到来,“可良哥儿值得同情,朕就合该吗?朕做不了王宗芝,阿客……多少手段,到了你跟前,就尽数都施展不出来。只能一刀一斧的去凿琢。这么蠢,难怪你不喜欢。”
外间吴吉已经在催促。
苏秉正站起身来,瞧见阿客宫绦上一只白玉葫芦滚落下来。随手帮她收到一旁,转身离开了。
、41
这一日阿客醒得早。
她宿醉,便有些头痛。靠在床上省了一会儿;才略觉得四面的陈设不同。知道自己前一夜是歇在蓬莱殿里了。
记忆断断续续的;她只记得萧雁娘将她送进来,说起良哥儿造反一事。又记得有宫女给她喂水;后来采白进来照看她。其余的就一片空白了。
守夜的宫女给外边儿报了信儿;瑶光殿几个大宫女忙进屋来伺候她洗漱。
给她梳头的时候,葛覃就道:“陛下说,娘娘就在蓬莱殿里住下吧,正月里走动多,且不必麻烦再搬来搬去的。缺什么东西,就让宫娥去王昭仪处报领。等过了上元节,再将瑶光殿里用得着的东西;缓缓的搬过来。”
阿客便点头。见镜子前有首饰盒;便随手拉侍卫私相授受,让杨嫔给抓了个现行。因去年我关了她一个小宫女,这会儿她吵着要你好看呢!”
阿客一时愕然,道:“这却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王夕月笑道:“连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横竖先去问问,究竟是传递了什么东西吧。你要不要亲自过问?”
阿客想了想,摇头道:“本来该我先过问的事,杨嫔这么一闹,我反倒不能过问了。横竖只能交给昭仪,还请秉公办理,不必徇私,可也请万勿冤枉了好人。”
王夕月道:“我晓得。”
回去蓬莱殿的路上,三娘子就对卢佳音说,“我虽没进来几趟,可也很觉得宫里人心险恶。这个杨嫔——该不会是故意设计了陷害阿姊吧?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前脚她的宫女被抓了,后脚她就将阿姊的宫女给抓出来了。”
阿客只沉默着。她也很觉得这件事十足蹊跷。可细细的寻摸,却又没哪里不对——归根结底,还因此事十分符合杨嫔的风格。
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三娘子认真琢磨了一会儿,道:“阿姊还是差个人暗暗的调查,别等那边发难了,你这里还一窝黑——坐等着接招就只有挨打的份儿。还有,皇帝陛下不是喜欢阿姊吗?阿姊也不妨在他那里备个案。有人撑腰,万事不愁。”
阿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只觉得这些事十分烦人,想讨个清静都不能。”
话虽这么说,夜里苏秉正去的时候,阿客还是将这件事零零散散的说给他听了。
“莫名其妙就遇着这么件事,令我一头雾水。”
苏秉正只笑着将她圈在怀里,“怎么你自己殿里的宫女,自己都收束不住吗?” 
若是阿客自己的宫女,莫说三五十,三五百她也收束住了。可卢佳音这厢,她却几乎是从零开始认起。中间又兼生病、照料三皇子。虽也寻名目梳理了一番,也不过是进贤退不肖。到底时日浅了,未能明察。何况位卑则人贱,以她如今的地位,身上总是容易寻出破绽来的。
阿客就道:“人心惟微,再明正典刑,也难于把控人心。臣妾才具有限,关门过日子,也许应付得来。可若与人对阵,只怕浑身都是破绽。”
倒让苏秉正也沉默了一阵子,他从后面亲了亲她的颈子,沉声道,“别怕,有朕在。只要你不辜负朕,朕便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又熬到后半夜了
、42
年假里无事,苏秉正便日日耗在蓬莱殿中。
蓬莱殿梅花千树;正开到最美好的时候。过了年天气便稍稍回暖起来;花枝上积雪成冰,更显得琉璃般剔透明净。苏秉正爱这景致;便将糊窗的薄罗揭了。在床前陈了榻;榻上置一枚方桌,一盏茶一卷书,常常一坐就一个早上。倦了时抬手便能推开窗子,就有清冽的风沁着芳香迢递进来。那满园红梅如画,最赏心悦目不过,一时就能让人疲乏散尽。
他在蓬莱殿夜宿的多了,两位皇子便常辗转到蓬莱殿请安。
王夕月自然也抱着三皇子过来。三皇子瞧见阿客就十分兴奋;回回来了都要将全身的本事演练一遍。王夕月将他放到苏秉正身旁;他也必想方设法往阿客身旁凑。苏秉正也不十分管,只含笑瞧着他向阿客献宝,偶尔还提供方便。
待凑到阿客身旁去,纵然阿客不理他,三郎也十分乖巧的仰头望着他。阿客和王夕月聊到有趣时抿嘴一笑,他也仿佛听懂了一般兀自笑到绝倒。惹得一屋子人都跟着他笑。
自然也不能总是不理他。否则他又要发熊孩子脾气,攀到她身上去,拽她的衣服抬手遮她的嘴,不许她和王夕月说话。
王夕月就只能十分无奈的将他从阿客脸上拿下来,按到膝盖上,“再淘人,下回不带你来了。”
他便乖巧的在王夕月膝盖上坐一会儿。一会儿之后就故态复萌,王夕月就再将他按到阿客的膝盖上坐一会儿。
阿客抱着他的时候,他常就静静的睡了。
若不睡,便难再将他抱走了。他必定要牵着阿客的手,十分无措的望着阿客,一叠声的叫“爹”——大约他叫“爹”的时候苏秉正总是尤其高兴,哪管他反了天也能高兴的和他一起折腾,是以他做错了事或是想要什么的时候就总叫“爹”。
每回阿客都十分心酸。可她也最多只能笑说:“何必这么急着回去。”
王夕月的心情可想而知也不会太好过——自她那边论,她和阿客都是庶母,都照料过三皇子,且她照料的时日更长。可眼看着三皇子是更喜欢阿客的,自然难免生出些情绪来。
不独她,连流雪也十分看不过去,“您带小皇子去给陛下请安就罢了,何必还留下跟她说话儿?小皇子太亲近她,又该将您摆在什么位置?等闲而论,让您去她的住处请安,就已十分不该了。想来纵然您不去,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王夕月也沉默了许久,才道:“若有一日她成了这孩子的嫡母,纵然要将这孩子养在自己身旁,我又能如何?如今不过抱着三郎去让她瞧瞧,你就十分不忿了?”
流雪才倒吸了一口气,忙掩了嘴,道:“就算轮不到萧嫔、您,乃至淑妃,何以就轮到她了?”
王夕月脑中就想起苏秉正不经意间望过去的眼神,道:“不独你不懂,我也不十分明白。可我觉着……”话说了一半,也就不多说了,只道,“……世事也没有绝对。她若贪心不足,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阿客的心情也十分艰难。然而如今已日日都能见着三郎,似乎已没太多可抱怨的了。
可夜深人静,苏秉正睡熟时,她也总是难寐。睁着眼睛半晌,心口里仿佛有无数的东西,又仿佛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渴望。可到最后,也只能叹一口气。
这一夜她一个人背对着苏秉正,也是心中拥塞难眠。可她要叹气的时候,苏秉正忽而就将她翻过身来,压在了下面。
阿客被他惊了,仰面倒在床上,尚未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苏秉正覆压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整个世界都被切出去了一般,忽然就只剩下狭小仅容他们两人的空间,而他主宰着她。夜且黑且安静。他浓密的睫毛更显得黑长,眼波低低的压着。昏暗灯火透过床帷和他的手臂照进来。阿客只觉时空凝滞,令人喘不过气来。
苏秉正微微眯了眼睛,道:“每当这个时候,朕就觉得很不甘心。你是不是还记得,朕就睡在你身旁。”
阿客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屏住呼吸望着他,连眼都不眨一下。
苏秉正道:“还是你只把朕当一个大暖炉子,靠着睡十分舒服,可也就只是个摆件?”
他确实很像只大暖炉子,热烘烘的。可这世上谁敢将他当炉子用?又那里有这么肆意摆弄你你却摆弄不得的炉子?阿客便微微有些心烦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长大过,需要人时刻将眼睛放在他身上,时?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