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何心-莫问朱颜》莫问朱颜-第41章


这身子竟然被他也勾起些意味来,满肚子悲怨,在那个时候全都迸发了出来。我一把抱住他,他倒是有些吃惊,闷哼一声,然后也毫不犹豫地抱紧了我。
“很快就会有人来带你回去了。”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带着些微弱的热气,竟然还有些颤抖。
“什么?”
“外面怎么了?”
我听见帐外竟然有些混乱的声音。人,呼喊着,哀嚎着。东西砸翻,马匹奔走。玉炎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伏在我耳边说道:“不要管。”
我一下子爬起来,看着很是混乱的床榻上,一瞬间失神——我这是在做什么?自以为很爱水君,然后……我这是在做什么!
玉炎却支了身子爬过来:“有没有告诉你,帝国灭则帝君灭?有没有人告诉你……”
玉炎原本就有一张和水君第淼有九分相似的脸,他那一瞬间的凝神,真是像极了水君。他话说一半,又微微笑着,伸手过来:“有没有人告诉你,新婚之夜,要如何伺候自己的夫君?”
可下一个瞬间,屏风就往另一个方向翻折过去,我和玉炎,再无任何遮掩。一柄瞬水雕花的剑柄刺到玉炎脖颈里,玉炎反手一握,轻轻推开,又往我这里近了半寸,亲在脸颊上。很是得意地看着来人。
而闯来的那个人,正是瞬水帝君,第淼。
记忆幻境进行到这里,我差点就没忍住睁开眼睛,去问洛子欺这真的是真的么?
第淼依旧用剑指着他:“放开她。”
玉炎很是释然地靠在床榻一边:“你问问她愿不愿意,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再回你那里去。第淼,你从来就觉得什么都是可以自己决定的,对不对?”
第淼的剑锋一偏,目光有些软下去,他果然问道:“阿连,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我……”我还没说出一句话来,玉炎又在身后笑道:“第淼啊,你明明已经有一个了,为什么还要贪图这个呢?”
第淼的剑锋重新指正玉炎,直接贴上他的皮肤:“这一个,不一样。”
玉炎冷笑道:“昭水之神么?”他再度弹开他的剑锋,冷声道:“此生将尽,不劳你动手。”
说罢,玉炎额间和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开始显形扭曲,这红色竟然如裂瓷一般尽数划开,玉炎的身体很快就全是那样的红色纹路,细密精致得如一件钧窑制品。
在下一个瞬间,顺着这些红色纹路,玉炎的身体竟然就这样散落开来。我还未来得及惊叫一声,他便就随着一阵莫名的风不知飘散到什么地方去了。
“回家。”第淼把我裹好,打横抱在怀里。就在此时,我看见了昌炎。他浑身瑟瑟,站在角落里,用他那柄银枪指着我,怨愤道:“是你这个妖女杀了我哥哥!”
不过第淼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连正眼都没多看一眼,抬手一挥,昌炎就往旁边倒去。
这一段记忆之境到此结束,可是失去的记忆,并不只有这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考完放假了!成绩竟然全部都出来了!还好都过了,真好。而且毕业导师也联系上了,瞬间觉得未来有点着落了。真开心。要是男神能更喜欢我一点就好啦。哈哈真是人心不足哟。咩,好累,各种求!QAQ
、逐君:十年恨意
“结束了?”我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洛子欺。他点点头,蹙起眉头,说道:“十年前,帝君娶妻。与此同时,向全国宣布,昭水之神为国殉身,命令全国上下要大行祭祀。”
“昭水?”我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洛子欺说道:“怎么,不记得了么?你这个造出来的神,就是以这个名字去前线的。”他往后靠了靠,微微地叹息了一声:“昭水,德昭瞬水的意思吧。”
我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洛子欺便继续说道:“他很快便娶了你,用的是连锡这个名字。于是,连锡就是昭水的事情,被掩盖了起来。没有人想到,也没有敢追寻。所以除了当年参与造神的人以外,没有人再知道如今你这个王后的陈年往事了。”
洛子欺垂下眸子去,竟然看上去有些悲哀,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我悲哀。
红烛喜帕,三拜天地么。
我把十根手指绞在一起,生出汗来。关于我与水君新婚之夜如何如何的记忆,洛子欺没有,我也没有。任凭我怎么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一星半点。可见水君还是把这段记忆,抹得干干净净。
再往后,便是十年的寂寞。
我站在天清宫的高楼上,天天看着水君半醉地跌撞进烟花巷中。路过天清宫,却再没有一眼正视。我为了身体中因为造神而留下的裂痕,而不得不天天喝药。
正如之前所说,我尽管再如何不愿意,再如何想着一死了之,可是经过水君带我看那四十九颗头颅齐齐掉落的好戏之后,就不敢再造次了。
时间一久,看着月华光阴流转,看着他愈发决绝的背影,心中是嫉妒,是怨念,是恨不能把他一同拉入深渊的憎恶,心中的那爱意竟然消磨殆尽。
从前那些美好韶光,因为这一副身躯,因为这一张被毁的容貌,因为十年的孤单寂寞,终于在心中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眷恋。
要说感觉么,面对他时,既不是爱意,也不是恨意,只是一种朦胧的熟悉感。这大概也就是十年后的今天,他用一个蹩脚的说辞和一夜的陪伴就能再度拿回我的心的原因吧。——可惜,他紧紧握住了我的心,然后又摔在了地上。
我心中一酸,这就是我们,相遇就是为了分离,相爱就是为了恨意。如今的我们隔着一条边界,那是个我回不去的国度。
我心中一酸,似乎压抑如此久的悲伤,一下子就全都奔涌出来。我伸出手指,捂在自己脸上,泪水便从指缝间满溢出来。
“连锡?”洛子欺拍了拍我,递给我一块绢帕。
“子欺,我真想他啊。”我接过手帕,把脸擦干净,深深吸了口气,连声音都在发抖。洛子欺却凝眸看着前方,有些愣神地说道:“连锡,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的那句话?”
“哪一句?”我有些迷茫。
“你恨水君,可能是因为水君要你恨。”他转过眸子来看着我,我的眼眸中也是一亮。抓住他,问道:“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揣度着问道:“连锡,如果你想要挽救两人之间的关系,你会怎么做呢?”
我顺着他的意思答道:“对他好。”
“对,我们一般就是希望,对方全部忘记自己的过错,全都记得自己的好才对。”
我点点头,听他继续说:“可是,水君几乎是在做相反的事情。他并没有拿走你在千寒塔的记忆,反倒是拿走了他救你回来的记忆。”
我心中一惊,紧紧攥着他的衣袍,眼中的神光一亮:“他根本不想补救我们之间的关系?”
洛子欺点点头:“不仅不想补救,而且,想要恶化。他十年宁可留恋于庸脂俗粉也不再管你,十年之后,又干脆把你丢出瞬水。连锡,凭你对水君的了解,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么?”
我听得心中一颤一颤,连锡,凭你对水君的了解,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么?
我在天水圣殿长大,水君如何微笑如何温存,我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时光变迁光阴流转,就算水君本就是要为了自己的国家牺牲我,水君对世人自然是冷傲,可对我,也未必没有半点仁慈。
你恨,是因为水君要你恨。
“子欺,他的意图是什么,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我几乎要把洛子欺的手臂拽断了,他也只好安抚着拍了拍我让我平静下来。
“连锡。”他又紧紧蹙起眉头,正色说道:“造神是禁书,是一个国君最不该触犯的禁条。”
我猛地抬起头来,恍如整个人坠在了深渊里。我再问洛子欺,触犯了禁条会如何时,他便不再说话了。
而我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时,心中也明白了一大半。
“那瞬水呢?不是说帝君和国家是一体的么,不是说帝君在则国家在,国家灭则帝君灭的么!”我急道。
洛子欺说道:“正是如此,如今瞬水没有发生什么变故,应该帝君还是安康的。可……”他低下头去,皱了眉头,半句话堵在喉头。
“可是什么?!”
“若是帝君真的受了天谴,换一个帝君也是有可能的。”洛子欺的声音越说越小,说罢,便抬头笑道:“说笑着的,我这个凡夫俗子,哪里能知道这么多呢。”
“闭嘴。”我动着嘴唇,浑身上下像是没有了力气,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滴在我白色的衣摆上。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他亲手教我的字,亲手叫我的法术,亲手把我送进训练营,亲手把我送进千寒塔,亲手在我心口上刺上那一道伤口。
而他身边的人,君潋和那些大臣,那些我看见的奏折上,写的全都是要如何把我丢进深渊,如何变成一个造福瞬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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