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我就别烦我》第33章

再三思量，花翎指着一个黑不溜秋、正对着镜头做鬼脸的男孩说：“是不是这个？”
原泓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猜到的？他明明和我现在一点也不像啊。”
“因为你刚才对我说，你小时候的样子会让我吃惊，结合其他几人的情况，我大胆地猜测出来的。”
“真行啊！平时看你傻傻的，原来脑袋瓜还挺好使的。”原泓伸手揉着她的头发，她连忙躲开。引得正在说话的老太太和聂寒非也朝他们看过来，不过一个眼神慈祥，一个眼神严厉。
“小泓，和花小姐一起在这里吃中午饭吧，我叫巧姨加几个好菜。”
“啊，外婆……”
花翎悄悄地扯了一下原泓的衣角，用求救的眼神望着他。
原泓会意，接着说：“我和其他几个高中同学一早就约好了，要去聚会，我只是来拿高中时的那几本相册而已。”
原泓拉花翎一同站起来：“外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去了，下次我一定专门过来吃饭。”
“那好吧，你们约好了，我也就不勉强了，但下次记得叫花小姐一起来。”
“嗯，我知道了。”
老太太还想送他们到门口，但被聂寒非制止了。
手里抱着原泓塞给她的几本相册，花翎朝他们挥手告别，换来的是聂寒非让她胆战心惊的一瞥。
花翎连忙缩进车里。
原泓一边朝聂寒非母子挥手一边对她说：“你很害怕小舅舅他们吗？”
“一些些，我只是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一起。”房子里的低气压让她喘不过气来。
“傻瓜，以后他们就不是陌生人了，小舅舅这人表面上冷一点，但实际上是个很好的人。”原泓笑她。
她默然不语。
以后？还有以后吗？
他们在外面餐厅吃了午饭，就回到原泓的公寓看照片。
“花翎，你怎么了？吃饭时就心不在焉的？”原泓问。
“没什么。被去你外婆家的事吓到了。”
“不是吧？你何时变得那么脆弱了？”
“我本不是一个很强悍的人啊。我没有去过你家，但看看你外婆家，也知道你家也差不多啦，我觉得压力很大。”
“不是的，我外婆家是做生意的，所以比较富有，而我们家父母都是公务员，没有他们那么好。你不用太担心。”原泓安慰，“而且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都像外婆一样，很好相处的。”
公务员？听高中时的传闻，恐怕不是一般的公务员吧？花翎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呼吸困难。
原泓拿起那一本相册大声宣布：“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好东西！你看了一定会很惊喜的。”
打开第一页，赫然是是他们高一（3）班分班之前的大合照。作为班级最高的女生，她排在第二排女生的正中间，还挡住了后面那个男生的半个脸。
不像其他人露出青春逼人的笑容，满脸稚气的她表情是忧郁的，有些茫然地望着镜头，一直带笑的唇角也显得有几分诡异。当时她心里惦念的是分班之后，自己如何才能见到自己时刻惦念的那人。照片中的她下巴尖尖的，巴掌大的小脸还未长开，有些苍白。
惨绿青春，就是对她最好的形容。
而站在后排的原泓截然不同，他凝视着镜头，面露微笑，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桀骜。嘴角微微泛着些青色，已经俨然一副昂藏七尺男儿的架势。
看着这张照片，花翎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年少不轻狂的岁月。时光真是奇妙，当初以为梦里才会出现的场面，现在居然在眼前了：她和他以男女朋友身份共坐一起，翻阅以前的照片，回忆他们共历过的往事。
但为何她没有当初设想的甜蜜和幸福感觉？
“你当时很不开心啊！”他说。
“因为就要见不到你了。”她说。
他目光一暗：“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
“不，是我的错，我应该告诉你，哪怕当时你肯定看不上我，但起码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爱得懦弱，就注定要暗自情伤。
原泓歉然一笑，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因为当年的他的确不会看上她这样平凡的女孩子。
照片一页页地翻过，有原泓个人的照片，也有当时班级活动的一些合照，他们一起回忆着照片里当时的情景，花翎总是一片唏嘘。往事如烟，飘散难寻，只留下这一张张照片而已，但其中的人和事早已面目全非。
“咦，有谁居然拍了这么一张照片？”原泓指着一张照片叫道。
花翎定睛一看，只见照片里原泓和一个美丽的少女相视而笑，少女手里拿着一条白毛巾递给他，他一身运动服，额上的汗珠隐约可见。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在他们的身后一群背景人物中有一个小小身影，那是一个瘦削的少女，她正转过脸来看着他们，目光里尽是眷恋和忧伤。
原来曾经有证据纪录下她对他那份炽热的爱。
花翎伸手抚了抚照片里的自己，百味杂然。
原泓看着眼前的她，心里满是愧疚与怜惜。当初听她说暗恋过自己八年之久，他只是惊讶多过怜惜，而现在看见这张照片，他是感觉到怜惜到心痛了，这是一个对爱怎样执着的女子啊！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是分班前还是分班后？”他指着照片中笑靥如花的少女问，“这又是谁？”
花翎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张照片拍于高三第一学期的秋季运动会，她是英语班一班的班花，叫徐妙妙，你当时的女朋友。”
“啊？是吗？”原泓茫然地看着她，“你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当时这在我心中很重要。”她落下泪来，“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原泓一把抱住她，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她不断地哭着，眼泪将他的肩膀都打湿了。
终于，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用含泪的眼看着他，然后说：“原泓，我们做回朋友吧。”
“什么？”他惊愕，不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重新做回朋友吧！”她重复。
“你……你的意思是……我们重新从朋友开始，我重新开始追求你，以弥补你那一段遗憾的岁月？”他不能相信，前一秒还对自己说你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她，现在却要求分手。
她惨然一笑：“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做男女朋友了，我们就作回我们普通的高中同学就好了。”
“为什么？”他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要求。
“我原本也以为，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因为那是我长久以来的愿望。但我错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花翎望了望照片中的自己，“我对你的爱就像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火，这火孤独地烧了八年，已经变成了灰烬，而去年的同学会，你和新女友的出现好像一盆冷水，将最后一点火星也浇灭了。”
“我来重新加柴，将它重新点燃不行吗？”他紧抓住她，“这段时间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过得不快乐吗？”
她摇摇头：“我也试过了，没有办法，你对我很好，和你在一起我也开心，但我却一点也找不到当年爱恋你的那种感觉。”
“只要你开心就行，我们继续在一起，一定可以找到感觉的。”他不甘心就这样说放弃。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手袋，对他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保重。”
说罢开门离开，他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她离去，没有挽留。
寒风中，花翎一边走一边擦拭着涌出来的眼泪，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自己终于还是对他说分手了，没有太多的心痛，却有无尽的怅惘。自己对他的痴恋，终于真正画上了一个句号。也许一开始她就不应该答应和他在一起，她答应的理由也许只是满足自己的一个心愿，明明知道自己极可能不会再爱上他，却还是去尝试了。
爱情使人忘记时间，如同她的八年；时间使人忘记爱情，如同他和她今天的结局。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遵守这一定律？
她希望是。
台风
当花母得知她和聂寒非分手的消息，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傻孩子，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为了快乐，如果不快乐了，那就没有不要再在一起了。齐大非偶，和他在一起，你的压力也太大了，现在分了也好，趁年轻，妈马上给你找个更好的。”
话虽这样说，但她也体谅到花翎失恋的心情，没有叫她立刻去相亲。家里人终于知道自己和他分手了，花翎也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以后不必再编织什么甜蜜的谎言了。
学期渐渐接近尾声了，师生们都在期待着暑假的来临。越是临近放假，天气越是闷热。天气预报说，一个强台风将要在本地登陆。
花翎组织班上的学生在操场进行期末考试，但才测试到一半，就狂风大作，天色阴暗，片刻间豆大的雨点就打了下来。花翎连忙叫学生收拾器材，快快解散。
学生们都作鸟兽散。花翎也朝宿舍狂奔而去。
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