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时光》第47章



由始至终,江水明脸上都带着陷入梦幻中的幸福感,他紧紧地攥着谭晶晶的手,不放。
爱情是没有什么退而求其次的。
你得到那个人,就得到了整个世界,得不到那个人,就算得到整个世界,也不再有意义。
可以退而求其次,只能说明爱不够。
对那个人的爱不够,对“其次”的爱也不够。
江水明对谭晶晶并不是退而求其次,谭晶晶也是。
江水明一直以为,拥有我们这样的几个死党,并能奋不顾身地爱着杜宇,就是自己所经历的最好的时光。可是聪明而坚强的谭晶晶戒掉师伟,让江水明发现了另一种传奇,一种可以使他不会溺死在杜宇世界的传奇,一种更适合他的爱情传奇。
是的,早在那时,江水明就明了了自己对谭晶晶,有着怎样的认真。
画展开始前,我看出江水明有很重的心事,这就是他很重的心事。
我相信,就算没有师伟的出现,就算师伟和杜宇之间没有那痛苦纠葛的表白,他也会燃起这段葬送过去的大火。江水明对方晓天正是这么说的,这是他的告别展。告别,杜宇。
杜宇,是江水明情感之路必经的那段迷幻而残酷的荆棘之路,是他的走火入魔,而谭晶晶,才是江水明大彻大悟、脱胎换骨的得道飞升。
对谭晶晶来说,也是这样。只不过,曾经困住她的人,是师伟。
最好的时光,从来不是静止的山峦,它是波光粼粼的水系,只要你不在心里困死它,哪怕它会一路蜿蜒,在最终,它依然会直抵地平线的那端,不动声色地汇集成汪洋。那片蔚蓝,很多人给它起名叫幸福。
江水明和谭晶晶,只是勇敢地抓住了,可以让彼此属于彼此的幸福。
江水明和谭晶晶的幸福,来得太凶猛了,那幸福感遮天蔽日,以至于我都开始微笑,那时,我暂时忘却了,还有什么在面对着我。
直到我看见葛萧的眼神。
苍白的脸上,焦虑担心的眼神。
没什么的,应该没什么的,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这么久了,天都放亮了,师伟还没给我打电话,他应该不会急着和我分手的,我这么爱他……
荒谬的勇气鼓励着我,我对葛萧笑笑,拨通了师伟的手机,竭力平稳地说:“早饭吃什么呢?我们去吃夫子庙的鸭血粉丝好不好?”
师伟没有说话,但我仿佛看见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的沉默,让我害怕。我竭力想找,却找不出任何话语。
就在这时,我听见宾馆房间的电话响起,师伟接起了电话,但他没有挂断手机。
我听见他音调沉稳地说:“是,我是师伟,对,三天后,两张,在香港转机。”接着,手机忽然传来了滴滴的通话中断声。
我一直有个幼稚的想法,只要师伟没说分手,那我就有短短的侥幸,可以回天的侥幸。
而此刻,回天乏力。一瞬间,在绝望的沙漠中,我卑微如尘土。
我甩开葛萧牵着我手指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院子,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宾馆。
我跌跌撞撞地扑进宾馆的房间时,师伟正心平气和地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看见我进来,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无力地靠在门上,牙齿喀哒喀哒地打着冷战,我说:“师伟,你干什么?”
师伟把文件放进文件夹里,又打开放在床上的行李箱,把文件夹放了进去。
我扑过去,按着他关住箱子的手,脸色苍白地仰头看他,惴惴不安地叫他:“师伟……”
师伟并不抽回自己的手,也不看我,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冷冷地说:“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还不明白我要干什么吗?”
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就算明白了又如何?聪明到洞悉世事,还不是逃不过人心冷暖。
此时的恍惚间,我的心里只装着一件事——只要师伟在我的身侧,只要他的气息、他的声音停留不去,我宁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流着泪,嗫嗫着:“师伟,只要……”
师伟说:“不可能的。”他看着我。无需我说完,在他清冷的眼光中,我的心思无处遁形。他说:“你这么聪明,你知道,不可能的。就像你会幻想着飞蛾一般投入我死亡般阴冷的世界,杜宇就是我的火。我注定要亲手毁掉我全部的生活,只为取得她恩赐的温暖。”
明知水会流,沙会漏,可是在即将全部失去的关头,谁会不本能地握紧拳头?
我紧靠在师伟的胳膊上,双手攀住他的肩头,我泣不成声,“不行,师伟,不行,你不能就这样从我的生活里再次离开。我苦苦等待了十几年,才有了与你相处的机会,你不能这样残忍地弃我而去。”
师伟说:“这些话,放在我对杜宇的情感上,同样适用。”他慢慢而坚决地推开我的身体,说:“乔北,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此刻的激动。你应该祝福我。”
我不顾一切地重新攀住他的脖颈,苦苦哀求:“师伟,师伟!”
师伟看着我,眼光里有瞬间的怜惜,然后,他冷漠而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掰开我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指,冷冷的声音直刺我的耳膜:“乔北,那么多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你不能哭,因为,我不是一个会给你擦眼泪的人。”
在师伟力道十足的手下,我觉得指骨有即将断裂的刺骨疼痛,可那不足以与我内心巨大的绝望相提并论。我痛哭失声,“师伟,师伟!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呵!”
毫无预兆地,师伟忽然捧住我的脸,孤狼一样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我,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情的嘲讽,“不甘心?你有怎样的不甘心?”他抓住我的手腕,高高地一扬,我单薄的身子就像飓风中的无助纸鸢,猛地撞在梳妆镜前的桌子上。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的同时,我觉得我的身子差点被坚硬的实木桌子撞成两截,我眼冒金星,脑海里昏天黑地,痛得叫不出声音。
师伟又从后面抓住我的肩膀,向后一甩,就把我的身体仰面摔倒在尚未整理的床上,不容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单膝跪压在床上,用手臂压住我的身体,逼视着我,大吼着说:“只是在遗憾我没有占据你的身体,只是在遗憾这一点是不是?那我成全你!”
我仰望上去,师伟的脸是扭曲的,带着兽性的狰狞。他动作猛烈却全无感**彩地用力撕扯着我的衣服,仿似我是巨兽爪下的草芥微尘。
我本能地反抗,在师伟丧失理智的疯狂举动下,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我惊声尖叫着,躲闪着,哭喊着,有即将粉身碎骨的错觉。
就在这时,门上猝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门板猛地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了可怕的脆响。
师伟被一种外来的力道扯离我的身体,我来不及辨别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突然离我远去的师伟的唇角有让我不明所以、稍纵即逝的微笑。
是葛萧。
在任何时候都带着淡淡微笑、柔和目光的葛萧,在任何时候都内心镇定、仪态静好的葛萧。
是他,一脚踹开了宾馆的门;是他,爆发出骇人的力量,把师伟扯开;是他,一把揪住师伟的领口,照着他的脸,狠狠地挥下一拳。
师伟踉跄了几步,脊背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他闷哼一声,站稳了身体,擦了擦鼻下的血痕,冷静地看着葛萧,“葛萧。”
葛萧显然是陷入了巨大的愤怒之中,他攥紧拳头,脸上是血涌的红,他挡在师伟和我之间,没有说话。
师伟慢慢地走过来,走过葛萧的身旁,他的手在葛萧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他有力的手扯住我的肩膀,想把我从床的另一侧扯过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已经在瞬间感受到了肩胛骨传来的钳制的疼痛,我痛得泪花四溅,叫出声来。可看到葛萧再次揪住师伟的领口并举起了拳头,我心痛无比,我条件反射般地大叫一声:“不要!”葛萧的动作僵住了。
师伟就任由着葛萧那样揪着,他的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葛萧,是乔北自己愿意的!你何必多事?”
葛萧的拳头,缓慢地放下。
师伟冷冷地推开葛萧揪住他领口的手,托起我的下颌。他的手指几乎捏碎我的颌骨,可他轻蔑的目光更刺痛我的心。我的泪水奔流而下,努力想摆脱他的手,可摆脱不了。师伟对葛萧的在场置若罔闻,顺势吻上我的脸颊,吻痕看似密布火热,言语犹自无情嘲讽,“你朝思暮想的,也不过就是一夕欢好。”
葛萧如被挑衅的狮豹般愤怒,怒吼一声,把师伟掀翻在一旁,按在墙上,拳头就一次接一次地、狂风骤雨般地击打在师伟的脸上,速度携风带电,力量雷霆万钧,以致那拳面上很快鲜血淋漓,辨不清是师伟脸上的血,还是葛萧拳上的血。
师伟好像就没有想过要抵抗或还击,他闭着眼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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