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相逢》第68章


涝谔片r怀中的情景。
“溪儿妹妹,唐大哥在天上更希望看到的,是你能够坚强地活下去。”
秦筱露只比丁溪大十几天,可当她意识到自己肩负着一份当姐姐的责任,于是不得不把眼前的丁溪,当成小孩子一般照顾。她把丁溪额前的乱发轻轻拨正,用衣袖替她擦去面上的泪水,然后给她盖上被子,直到她肯闭上眼睛才离开。这时,秦筱露悄悄地坐到窗前,终于放开心情,让刚才凝滞在眼眶中很久的泪水倾泻下来。她怕吵醒丁溪,只是轻微地抽噎着,并不停用衣袖拭擦眼泪,没多久功夫,两只衣袖全都湿透了。忽然,她听到背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才知道刚才丁溪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着。哀思无处可消,丁溪便下了床走到衣柜前,取出唐瑀昔日穿过的衣服,捧在手里看了又看,翻了又翻,又轻轻抚摸着衣领,最后把整件衣服搂在自己的怀里。秦筱露看见这一幕情景,一股酸楚从心底一直涌上喉咙,立即用手捂住嘴巴,伏在窗台哭出声来。因为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坚强下去。明明自己的心是柔弱的,却要装出处之泰然的样子,这是多么辛苦的事情!还是把自己的真情实感宣泻出来,揪紧的心才会舒缓一些。
放晴的日子,秦筱露和丁溪一起来到城郊的小河边,把一只只折好的纸鹤放在水面上,让河水慢慢携着它们漂向远方,以示对逝去的唐瑀寄去自己的思念。丁溪又取出一只稍大一点的纸鹤,上面有她亲笔所题的一首遣怀小诗。诗曰:
蝴蝶金钗顾盼兮,南阳北上欲何栖。
相传冷暖高墙下,共赴艰难蜀道西。
合卺一杯红烛泪,守灵七日杜鹃啼。
奈何桥上情犹在,饮鸩随行尚有妻。
秦筱露把诗从心里念了一遍,当场吓了一跳,劝解道:“溪儿妹妹,死者已矣,希望你能节哀顺变,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丁溪道:“传说人死了以后,要喝下孟婆汤,再走过奈何桥。前世冤债孽罪,恩怨情仇,都会忘个一干二净。瑀哥会不会把我也忘掉呢?”一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泪如雨下。
秦筱露马上扶住她,怜惜道:“唐大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他会把你的名字刻在心头,来生还要和你再做夫妻。”
丁溪慢慢抬起泪眼,目送那只大纸鹤向远处漂去。
“唐大哥,黄泉路上一路走好!轮回过后,不要忘记尘世间曾经有个深深爱着你的女子。她不仅等了你一世,还要等你千千万万个轮回!”秦筱露不会写诗,她连自己由衷的话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只能把话在心头念完一遍又一遍。
却说也先派出贡使,赍骏马良驹若干,一路张罗旗鼓,浩浩荡荡开往大明国境前来进贡。
英宗遥见瓦剌贡使的队伍,急问王振:“奈何今年朝贡使臣如此之众?”
王振道:“悉闻瓦剌四处征战,缴获良马数千匹,不敢私藏,特献我大明,以彰其忠。使臣之多,更显得隆重其事。”
英宗听得满心欢喜,不过面上的表情很快又转为不悦,道:“年年都是献马献牛,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朕之大明良马亦不比瓦剌差,这般硬来讨赏,实为朕之不愿。”钱皇后也觉得不对劲,随即附和英宗的意见。
王振见英宗与皇后皆有怨言,连忙扯开话题,聊起贡使的装扮和服饰,以混淆二人视线。
瓦剌贡使知道明廷卖面子给他们,故行路时个个趾高气扬,极度傲慢。英宗设宴款待时,他们言谈举止十分嚣张,张嘴闭嘴就说瓦剌近年来的战绩如何如何辉煌。听得满朝文武百官个个气愤填胸,但见英宗无甚表示,才被迫忍气吞声。
贡使们逗留了几天,便急着领赏回国。王振派人暗中数了一下贡使人数,发现竟然来了三千多人,顿时大发雷霆,吩咐礼部如此这般。等到贡使们去领赏时,个个瞠目结舌。瓦剌贡使入城之前,明明说好是二千五百人来朝贡,结果王振就根据实际人数派发赏赐之物。另一方面,王振将贡使送来的马匹价格狂减八成,仅付给他们索求诸物的两成。瓦剌使者极为不满,当即对礼部的官员破口大骂。此事让曹吉祥知道,立即带几个锦衣卫将有份骂人的使者痛打一顿。其他瓦剌使者见同伴被打,敢怒而不敢言。
当日,一行三千人的瓦剌朝贡队伍抱头鼠窜,灰溜溜地踏上回国之路。
再说说受了伤的唐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终于慢慢睁开眼睛。旁边有好几个大汉子正商讨着一件事情。
“听说蒙古骑兵快要到达大同了,另外三路大军也已经纷纷开赴其它关塞。”
“是啊。那些蒙古人个个身材高大,腰粗膀肥,一看就知道是孔武有力之辈。”
“呸,他妈的。他们敢扰我大明边境,看我去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凌老大,你可别这么小看蒙古铁骑!他们无论骑术、箭术还是刀枪棍棒,哪一样都不在我们汉人之下。”
“我管他娘那么多,总之我现在就带人赶去边关杀他们一回!”
“我看你还是别逞强了!”在纷乱的争吵声,响起一把女子的声音。“咱们就这么一两千个喽罗,去跟人家蒙古铁骑拼命,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哎呀,你怎么老是喜欢跟我唱反调呢?”
“不是唱反调,而是希望你能多些用脑袋来想事情。”
本来唐瑀想再仔细听听他们聊些什么,可伤口突然痛起来,便发出一声呻吟。
“他醒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到唐瑀面前。这个人唐瑀没有见过,不过他对唐瑀的态度却是冷冷冰冰的。唐瑀使劲撑着身子坐起来,正想问个清楚,那人已经开口说道:“不要以为我们救你回来,就意味着不会杀你!你还能活多久,得看咱们几位大爷的心情!”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小伙子耐不住性子,怒气冲冲地奔过来,一把揪住唐瑀的衣服,恶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敢说无怨无仇?你害死我亲弟弟,看我今天怎么将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祭奠我弟弟!”他果真从怀里掏出匕首,一刀割开唐瑀小臂处。
危急关头,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男人。他一眼看见那人要伤害唐瑀,连忙叫道:“马兄弟且慢,这人是我亲自抓的,就交由我去办了他。”
唐瑀一看,一时心中悲喜交集。
“大哥,原来是你!你还活着!”
“你闭嘴!如果我死了,我还不知道原来有你这样一位恬不知耻的结义兄弟!” 说话这男子正是李凡。
“大哥……”
“不要这样叫我!我没你这样的兄弟。贪图富贵,认贼作父,枉有邹姑娘这么一位红颜知己为你赴死。”
唐瑀一听见“邹姑娘”三个字,不禁黯然神伤。
“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能为她报仇雪恨,的确枉自为人。”
李凡一看唐瑀的表情,以为他在惺惺作态,心头一时火起,从腰间拔出剑扔到他面前,斥道:“当日我不杀你,全是听取何二哥的话。留你狗命到今天,本来还以为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说句忏悔的话。既然你处心积虑是为了想再三狡辩,惹人怜悯,那看来留你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你想让我亲手解决你,还是你自己动手?”
唐瑀见李凡的话毫无斡旋的余地,便伸手拾起地上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心里仍然惦念着李凡身上的伤,问道:“不用你动手,我可以自行了断。不过在我死之前,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唐瑀徐徐说道:“小弟一直以来最放心不下的,是大哥身上的曼陀罗花毒。今日见你安然若此,心中既欢喜也惊奇。小弟想知道你的毒解了没有?若未解去,容我帮你解除后,我再自行了断。”
李凡冷笑道:“多谢你的关心。你贼父王振的毒还不至于害我的命。实话告诉你,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你可以安心上路吧!”
唐瑀听罢,两眼含泪道:“今世我们兄弟俩因为缘分乖违,弄得反目成仇,形如参商。但我希望下辈子投胎,仍然可以结识到你,再续手足之情。大哥请保重,小弟上路了。”他将剑一拉,鲜血汨汨流下。“晃铛”一声,唐瑀的剑从手中脱落,自己也自床上摔了下来。
他思想模糊,时而觉得是睡,时而又觉得是醒;一时觉得自己满身是汗,一时又觉得身体像死人一般冰冷。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他身边说话,是黑白无常吗?为什么感觉像是好几个人的声音?他无法睁开眼睛看东西,就连耳朵也听不清楚,仿佛只剩下一颗脑袋,手和脚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几天之后,他再次醒来。这次他感觉到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你醒了?”这回是个女的声音。唐瑀看见是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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