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相逢》第83章


、人和三者都在我们手里,那还愁打不过瓦剌?”
景泰帝听了,面上逐渐流露出坚定的神情,说道:“两位聊家与朕的心意不谋而合。而今,京城兵多将广,粮草充足,与瓦剌决一死战,势在必行。”
恭顺侯吴瑾道:“微臣也同意于大人和王大人的意见。不过瓦剌挟持太上皇犯京,一旦交战,我们会因为太上皇的安危而诸多顾忌,受制于敌。”
于谦道:“皇上、侯爷你们大可放心。也先所率兵马数量上与京城守军相比并不占优。我们有坚固的城墙和堡垒作倚靠,也先就显然处于劣势。其实也先心中对这场仗并不是操着很大的胜算。因此,太上皇就成了他手里的一尊救命菩萨,进攻退却都得带上他。可以说,他比我们更担心太上皇的安危。试想一下,太上皇若然遭遇不测,我们与瓦剌交战就不再存有顾忌。我们大举反攻,那么也先还能逃得出中原?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太上皇,就当是为自己的安危设想。”
景泰听了于谦的话,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却说早在也先取下紫荆关之前,丁长风就劝丁溪离开京城回山东济阳避难。丁溪总是痴想某一天唐瑀会突然回到京城,故坚持不走。丁长风急劝道:“溪儿,你可以不顾自己,但也得为紫荇想一下才是啊!你总不能让她陪你一起去死!”
“爹……”丁溪一时感触,扑在父亲怀中。
“溪儿,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试想一下,如果唐瑀能活着回来,而你却死在瓦剌大军的铁蹄之下,这又有什么意义?”
“爹,你帮我照顾紫荇,我要自己去找瑀哥!”
“你冷静一点、理智一点,好吗?紫荇只有两岁,你忍心扔下她一个人,没爹没娘地过日子么?”
丁溪心乱如麻,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究竟该怎么做?”
丁长风抚着她的头,想为她分担心头的那份惆怅。
“溪儿,不要想那么多了。跟爹一起,带着紫荇先回老家躲一阵,寻找唐瑀的事,日后再作打算吧。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丁溪想了好一会儿,才含着泪点点头。
丁长风想劝秦铁心和他一起去济阳避难。秦铁心道:“筱露无缘无故失踪。这两个月来让我寝食难安,如果我见不到她,我决不会离开京城。”
丁长风这时才想起,秦铁心和自己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一个不见了女儿,一个不见了女婿。
“秦兄,溪儿和你一样,都一心想等某个人回来。可是京城已经岌岌可危,再不走可能就来不及了。”
“丁兄,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了。倒是你们要快点启程。”
丁长风知道秦铁心为人执着,说一不二,唯有送他一箱银两聊表心意。
京城中富可敌国的大商贾丁长风携着一车又一车的财宝,带上家丁上百人,徐徐驶出城门,向南方迁徙。离城的时候,车队两旁站满了老百姓,他们的目光一直落在豪华的车驾之上。如果是以前,老百姓们看的一定是丁长风摆出的排场。可是近日来逃离京城避难的,多数是城中富豪,而绝少见到普通的老百姓。因此,老百姓今天投在丁长风身上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鄙夷。丁溪在马车里拨开帘子,与他们的目光正好相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朝前面喊了一声:“爹!”
丁长风从马上回头看见女儿的表情,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我们出来了,就不要想着回头。”
丁溪将帘子垂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地直往下掉。
大约赶了五十里路,车队突然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拦住去路。丁长风与郑安“唰”的一声拔出剑喝道:“哪里来的强盗,竟敢拦我去路?”
为首一人冷笑道:“你是丁长风吧。我想要你的乖女儿留下来,你这老头子可以离开。”
丁长风心忖道:原来这伙不是强盗,而是采花贼。
“放屁!你有什么能耐,说带谁走就带谁走?”
“哼,老头子,我再说一遍。把你的女儿留下来,我家主人有话要问她。你们其他人可以离开!”
“敢问你家主人是谁?与老夫相识不?”
“这个你不用管!”
郑安来火了,大声喝斥道:“呸!你家主人把头缩进壳里,连名字都不敢道上来,还敢叫你们几条狗来咱们面前呵气。识趣的就快滚!”
那人龇着牙道:“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喝喝罚酒。”他一声吆喝,众蒙面人挥起刀剑与丁长风及家奴们打了起来。
丁溪在马车里听到外面杀声四起,心里着了慌,紧紧搂住紫荇躲在车里不敢出来。丁长风年轻时也习过武,可现在年事已高,打了一阵渐渐气力不接。两个蒙面人夹住他厮杀。其中一人一剑直刺而来,他急忙往旁边闪开,谁料脚步一下站不稳,整个身子向后仰。刚好这个时候另一人亦刺来一剑,哪知道他会突然失掉重心不及闪避。结果那一剑不偏不倚正中丁长风心脏。这位显赫多时的大富豪,在一声惨叫后倒地身亡。
郑安听见惨叫声,气愤加上悲痛让他发了疯似的向蒙面人挥剑乱斩。眼见丁长风的家奴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渐渐感到自己难逃此劫,剑招也失了套路。蒙面人趁机一涌而上,将他乱剑刺死。
丁溪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知道父亲、舅父乃至贴身丫鬟顾玥早已经凶多吉少。她咬住牙关,把悲痛往心底里压住。心在怦怦地跳,车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一只手倏地拉开马车前的布帘,露出一双凶煞般的眼睛。丁溪秀眉高蹙,怒目圆睁,死死盯在眼前这个蒙面人身上,嘴唇在微微地抖动着。如果不是因为紫荇,她一定会豁出去和这帮人拼了。
“唐夫人,不必害怕。只要你跟咱们合作,给我家主人说几句话,咱们一定不会为难你!”
丁溪远远望见倒在地上的父亲和舅父,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带唐夫人母女走!”
有两个蒙面人向丁溪所乘的马车走来,一人拾起倒地死去的车夫手中的马鞭上车赶马,一人乘马从旁监视。就这样,马车辗过地上一滩滩的血迹,朝着远处渐渐消失。
丁溪被带到一间屋子的大厅中。怀中的紫荇刚刚睡醒。可能因为丁溪心头充斥着惊慌和愤怒,把小紫荇抱得太紧,小紫荇感到不适,张开喉咙哭出声来。走在前头的蒙面人恶狠狠道:“叫这小伢子闭嘴。再发出声音,老子先解决她!”
丁溪忙将紫荇的小嘴捂住,一边抽噎着一边低声哄道:“紫荇乖,不要哭,不要哭!”她叫紫荇不要哭,自己却大滴大滴的泪珠掉落在紫荇的衣服上。紫荇似乎也知道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时刻,很快就收住哭声。
领头的蒙面人走进内堂,不一会儿和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一起出来。此人正是曹吉祥!
丁溪怒吼道:“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一家,为什么要杀害我父亲和舅父?为什么?”她因满腔愤怒致使用力过猛,吼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
刚才那领头的蒙面人拉开面纱,说道:“如果他们不阻碍咱们办事,或许也不用死。”这个人是曹吉祥的亲侄子,名叫曹钦。两叔侄均是工于心计的人。以前王振举宴,也会邀请此叔侄二人,故丁溪认得曹钦。
“曹吉祥,你们叔侄俩于我丁家的血海深仇,如果今生报不了,下了地府也会找你们报!”
“唐夫人,令尊的死,咱家也感到十分惋惜!其实咱家命曹钦把你请来,你从命就是。可惜你爹自以为是,才落得如此下场。你该明白,这与咱家无关。”
“呸!曹吉祥,你这个老阉虫。杀了人还在惺惺作态故作恻隐!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粘在王振屁股上的一块面粉。现在王振死了,我看你还往哪儿粘?”
“你……哼!没想到你的嘴巴还挺尖的!咱家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曹吉祥气急败坏,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曹钦知会曹吉祥的意思,上前一手夺过丁溪怀中的女儿。丁溪是个弱女子,自然抵抗不得。紫荇离开母亲的怀抱,顿时哭闹起来。曹钦用力捂住紫荇的嘴巴。丁溪生怕女儿被曹钦憋死,失声叫道:“不要……”
曹吉祥示意让曹钦把手放松,自己歪嘴一笑,道:“唐夫人,你女儿弥月那天,咱家也有来吃酒。如此算来,这闺女也有两岁了。啧啧啧,两岁的小伢子就这样夭折了,怪可惜的!”
“曹吉祥,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咱家想向你要金银财宝!”
“你劫了我丁家的家当,难道还不够吗?”
曹吉祥一步一步走到丁溪面前,把脸贴得很近,换上一张狡黠面孔,说道:“唐夫人,看来你还未明白咱家想要些什么?”
“曹吉祥,你有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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