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2》第30章


以前林启湘说过蒙江雨行事作风外放的吓人,简直就是他们这些家庭中的奇葩女,她倒也知道蒙江雨结过六次婚,可过了五十岁还敢这么玩的女人真是稀奇的少见。离婚之后表现的这么开心,显然这场婚姻中受伤那个不可能是蒙江雨。
她心中对蒙江雨敬佩,只觉得自己要是也能这般洒脱就好了。
从紫园出来坐上出租车,赶上一场不大不小的冷雨,天色本来就不好,这样一看就更像是被遮了一大块暗灰色的抹布,让人很难有艳阳高照时的好心情。车上路开不快,电台没有DJ插话,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往下唱,都是新曲,项美景没听过,头一遭入耳也听不出有什么旋律,歌词都浅显的过分,不像是潜心写出来的好东西。
整个世界仿佛都很浮躁,让人忍不住渴望青山绿水间的一泓清泉。
太早回公寓难免觉得清冷,脚下这条路开到底能到酒窖,与陈家峰聊上一阵还有些吸引力,项美景便决定去那里讨上一杯好酒喝。
结果陈家峰不在,她独自瞎转了一阵,刚上楼准备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一转身就遇上从直达的电梯里出来的容智恒。
她立马觉得这样的相遇十分糟糕,下意识想转身退回到隔板后头,可正好有人上楼,她退不动,只能直直站在原地。
容智恒看到项美景,起先是微微蹙眉,但很快恢复正常神色。他从电梯里走出来,头一回在她没有向他问好的情况下先开口说了两字:“真巧。”
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处在空气里稀薄的层面,摆明对‘真巧’这两字另有它想。
她十分无奈,但随便往深里一想,自己这样频繁的在他跟前露面,想撇清其中机缘的成分都是不那么容易的。她轻轻叹了声气,决定给自己做个简单的辩解,于是摆正姿势看着他,保持笑容的说道:“容先生,我路过的。”
他大概是没有接受她发自肺腑的解释,甚至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旋即便说:“既然这么巧,那就一起吃晚饭。”
她连想都没想就婉拒:“不太方便。”
他压根没思考过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她自己不方便,只理解成她以为会给他添麻烦,所以很大方的说:“我一个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虽然知道他与自己的理解水平不在同一个层面,沟通起来也不是那么顺畅容易,可这样说下去根本就是鸡同鸭讲、越走越远。她之前已经让他不高兴过,眼下也只能冒着可能再次让他不高兴的风险,说道:“我还有事要办。”
他竟不可思议的追问:“还有什么事?”
她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若是她真的编出个什么事来敷衍他,他很有可能会来一句‘明天再办’。反正他是认准她今晚是蓄意冲着他来的了,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不会把司机当成间‘谍审问。这其中的误会算不上天大,但如果继续让他误会下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困扰。三思之下,她决定先服软,低眉颔首向他表示:“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明天再办也是可以的。”
他对她的回应终于满意,举止优雅的请她先入餐厅。
容智恒倒真是没约别的人,预留的那张能欣赏到江景的两人桌上就只摆了一副餐具,另一副还是等项美景落座之后才补上的。
项美景一直以为容智恒应该是很忙碌的,一旦逮到可以休息的时间就应该马上回容连山庄,那儿占地绵延过万个平,湖光山色也不见得就比不上满是浮光掠影的江景。眼下他不但不忙,还很悠闲的独自跑来这里,她其实不大理解。
容智恒手里拿着的餐牌明明盖住了眉毛往下的所有五官,但他的额头像是还长着两只看不见的眼睛,不等项美景多盯着他看一会儿,就问:“你觉得我一个人来这里很奇怪?”
她连忙摇头。
他却是连眉眼都不抬。
她深感压力,很快说:“一个人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也是一个人啊。”
这回他抬头了,一点不含糊的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说:“一个人方便偶遇。”
她认为他在揶揄自己,一时有些火大,也不管润色不润色说词了,直白的表示:“容先生,我以为你对我的误解很深。”
他听她这样说,又见她神情突然变得认真,于是放下手中的餐牌,呈现出预备好了听她细细说明的姿态。
她在他面前一向很温顺听话,甚至有意曲全,但这次不同,她摆正坐姿,有些严肃的说:“您之前说不接受‘欲擒故纵’,如果我没理解错,您一定是以为我和别的那些想成为您亲密女性朋友的女人是一条道走着的,但事实是,虽然您的确是很多女性梦寐以求的对象,但我千真万确没有与她们竞争的想法。您活在金字塔的顶尖,而我充其量就是个搬石头的零时工,假如您是天鹅,我却不想做癞蛤蟆。如果这两次真的是十分巧合的巧遇让您产生了某种误解,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说明一下,真的是巧合,绝对不是我的蓄谋。我这样的人,非要蓄谋的话,直接就往重点方向走,也肯定是您所不屑的。”
这些话虽然是她心中真正所想的,但面对面看着容智恒,心里多少还是紧张,语速不断飚快的同时,也格外注意他的反应,只想着万一他中途黑了脸,她就马上闪人。
他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她,只觉得她这个样子很生动,半点假装的表情都没有,再细听去才知道原来他的想法和她的想法完全不在一条路上。
她说完想说的话之后就一直没敢再出声,一双眼睛细细看住他,觉得他好似怔了一下,然后又怔了一下。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知趣的离场,免得碍他的眼。
他就像是忽然缓过神来,定定看了她片刻,又抬眼往玻璃窗外看了一眼。
外面的雨势不算大,就算被风吹着也很难落到玻璃上,外面的世界一片清冷,轮船的汽笛声只余下一两缕能飘进耳中。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后很清楚的听到自己出口的问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懂别人?”
她被他的问话弄得不知所措,什么回答都不敢贸贸然往上接。
他的精神状态很快恢复过来,一扫刚才惊现的低沉,重新扬起双眸,又似笑非笑的问她:“我是天鹅肉?”
她低下眉头,吱吱呜呜了一阵,只好说:“我刚才那是比喻,比喻而已。我想表达的重点是我不是癞蛤蟆,请容先生您别再误解我。”
他点了一下头,重新拿起餐牌,轻问:“现在可以点餐了?”
她本是料准这顿饭往下是吃不成的,可他仿佛没受半点影响,她要是矫情的说要走人,反倒显得她不够大方,所以也只能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乖乖把脸埋到餐牌里。
这是她第二次单独和容智恒吃饭,与上次一样是美酒佳肴,也与上一次一样有些食不知味。
容智恒给予的压迫感仿佛还在,但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提及的内容又都接地气很多。好比当他问起圣诞夜的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的时候,就一改从前不喜欢找明星串场的态度,指示说的确需要邀请些大牌的歌星助阵,然后顺带提起去年的慈善晚会她临时上场唱的那首歌就不错。
他的言语中带着并不掩饰但也不那么浓烈的夸奖,她眼力和耳力都是一流,能很轻易听出不同之处,所以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思虑再三,生怕再惹出类似于在三亚时他抬手与落手的那种尴尬。
晚餐进行的不愠不火。
他有车有司机,十分礼貌也十分正常的提出送她,她向来不希望被别人知道自己的住处,半路就借口说要去超市买东西而下车。
他肯定是不会跟她去超市的,就在半路将她放下。
她还像是员工对待老板那般恭敬的目送他的车远去,心口有气想叹出来却又怎么都叹不出似的。
不得不(14)
易晓雾真的疯掉了的消息是吃午饭时钱敏无意提起来的。
这事过去已有三五个月,本来是旧闻,没有太多值得翻炒的价值,钱敏提起也是因为感叹这个圈子里新人倍出,如果赚足了养老本钱还是早些隐退来的实际。
项美景之前就知道易晓雾精神不太正常,本还以为只是被翻出旧情,没想到欧娜又说:“汪家老宅子差点被烧了的那次听说就是她点的火,也不知道究竟是疯到什么程度了。这样的情况的确就适合送出国静养,不然情况控制不住,大晚上的拿根绳子勒死汪一琢也是有可能的。”
项美景惊了一惊,追问:“易晓雾之前不是挺正常的了吗?”
钱敏说:“看着是挺正常的,究竟是怎么变成不正常的我们也不清楚,但汪家上下除了汪一琢之外没什么人喜欢她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反正她是真的疯了,也难得汪一琢还敢一直陪着她去美国治病,我估计他们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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