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2》第34章


项美景笑着点头说好,抬眼间看到徐希黎挽着容智逸走过来。她正打算当面谢谢徐希黎,再细一看,发现方洵俭走在两人后面一步。
容家办这样的聚会,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漏掉方洵俭,中利集团派了三张贴,都是容玉兰亲自送的。想来也没费什么劲,方洵俭如今算是容家半个准外孙女婿,哪怕再忙总还是得腾出时间去容连山庄的。
项美景这一怔,先打招呼的人就变成了徐希黎。
徐希黎一点不掩饰自己对项美景的好感,当众就夸她:“Theresa,我就觉得这个颜色衬你,穿上果然很好看,大小也合适。”
项美景目不斜视的看着徐希黎,说:“谢谢你送我这样好看的衣服。”
容智逸最不肯安分,立马就接上说:“原来你们俩背着我们私相授受啊!”
容玉兰也笑着说:“居然连我也没告诉。”
容智逸一边将自己和徐希黎的邀请卡拿出来给项美景刷,一边故意对容玉兰说:“她们新组了个姐妹团,看来是要把我们都排除在外了。”
项美景没想着答太多腔,刷过容智逸递来的两张邀请卡,又接过方洵俭的邀请卡刷。
刷卡台按着朱丽丽的想法贴满了闪亮亮的犄角型水钻,看着绚丽多彩,实际很容易勾破女宾客娇贵的装束。项美景一直有心提醒经过的宾客,但因为这一回走过的是方洵俭,她在避让的同时忘了这一事,尖利的水钻头一下子钩住方洵俭的深灰色法兰绒长外套。男宾客的穿着打扮不比女宾客那么复古精致,但也是偏向一类的风格,外套上的那两道粗金色线花字一下子被拉散。
方洵俭浑然未知,还要往前走,项美景连忙拉住他的衣角,他立马回头看她,她则警惕的松手,然后解释:“勾坏衣服了。”
不光是方洵俭,先一步走着的徐希黎和容智逸,还有站着与他人说话的容玉兰也都先后回头看着这边。
项美景定了定神,又重复说:“水钻太锋利,把方先生的衣角钩破了。”
那两道线散的有些夸张,若说是特意做这样的不对称也是可以,但方洵俭显然不是能接受这样不对称的人。
徐希黎有些着急,张嘴就问:“现在上哪儿找缝纫师去?”
容玉兰看着徐希黎说:“还找什么缝纫师呐。房间里都有针线包,找个相近的颜色肯定不难的。”
容智逸笑问徐希黎:“女红这个活你没干过吧?”
徐希黎噘嘴瞪了容智逸一眼,又默默看向方洵俭。
容玉兰很快拿了主意,先是交代项美景:“你带Ray上楼去把衣服缝好。”然后催着容智逸和徐希黎:“客人已经来了不少,你们赶紧进去招呼,等下Victor来了,又要说你们只晓得顾自己了。”
徐希黎有些不愿意,容智逸笑嘻嘻拉着她进场:“上去缝两道线,还担心他不下来了吗?”
项美景觉得为难,但容玉兰交代完之后忙着与新进来的客人打招呼,她一直僵在方洵俭跟前就显得十分不协调,沉了口气,终于还是向方洵俭摆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方先生,这边上楼。”
不得不(17)
酒店的灯光永远都像是夏日里最盛时的太阳光,将每一个缝隙都照得明亮温暖,各型各状的水晶灯和比镜子还要通透的钢化墙沿轻而易举的将这个畸形世界里的每个人都映得清清楚楚。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人站在封闭的钢箱子里,几乎是被拖着往上飞移。
项美景一直背对着方洵俭,他似乎就站在她正后面,所以避免了她端正姿势时会不得不因为电梯的反光面而与他有太多目光上的接触。裙摆有些大,进出电梯时都得十分小心,她预备带方洵俭去容玉兰的房间,所以一走出电梯便领着他左拐。
容玉兰住的是套房,但因为零碎的东西太多,一眼望去,屋内显得十分凌乱。
项美景首先将沙发上的衣物拿去衣架上挂住,然后又拍了拍沙发,觉得应该干净了才招呼方洵俭坐,自己则走去里屋找针线包。
她找到针线包出来的时候,方洵俭已经将外套脱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背对她的视线。她知道他坐姿一直端正,从未有过懒散的瘫在沙发或是床上的时候,他也一直是这样的发型,从后面看不长也不太短,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咬了咬下嘴唇,也不管是不是弄花了唇妆,感觉到痛之后,才又慢慢走出来,轻松的说着:“没有金色的线,但用黄色的应该也可以,不过我针线活不太好,肯定缝不成原样。”
他侧着抬头看她,她利索的伸手向他要外套。
他将外套递给她,才终于开腔说了今晚除问过容玉兰好之外的第一句话:“缝不好没关系。”
她接过外套,故意逗笑的说:“其实只要你不介意,这样不对称也挺好看的。”
他里面穿了深色的衬衣和马甲,马甲口袋间还挂了一条怀表金链子,他一向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这样的小配饰,她觉得应该是徐希黎帮他准备的。
她一边从针线包里取出针线,一边继续说着:“你这根怀表链子挺别致的。”
他低声“嗯”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五光十色的霓虹早已登场,将从早到晚都蒙蒙不清的天空映出了一种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华彩。似乎是下雪了,但肉眼却又只能看得见一两片,于是他疑惑会不会是自己眼花了,看到的只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纸屑,随着漫无目的的风一起穿行在这物欲横流的城市里。应该是很冷的吧,外面的空气,多大口吸几次都会将鼻子冻红,还是这被嘶嘶暖气包围的房间要温暖许多,牵引的连体内的热流都忍不住想从并不发达的泪腺往外冒。
“美景。”他低声唤她,又不像是真的在唤她,仿佛就是习惯性的在嘴边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尖细的针头一下子扎进食指,她不觉得疼,但那一小点殷红却瞬间冒了出来。她连忙趁着他回身前抬手到嘴边使劲吸掉那一抹鲜红,然后问他:“什么事?”
他像是故意给她预留了时间,很缓慢很缓慢才回过身来。落地灯的光线只映出他一大半的脸,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很闪烁,掺杂了焦急与无可奈何。
其实他并不怎么爱笑,从她认识他开始到现在,他在人前的每一个笑容几乎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情,他更不喜欢流泪,因为流泪是懦弱的表现,是认输的前兆,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除了成功,并没有别的第二条路可选。那时在小岛上,她对他说分手,第一次见到他流泪,她的心都碎了。她一直难过,难过了这么久,直到今天,她看到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她才真正觉得他过的并不比她好。
他忽然笑了一下。这短暂的一笑很明显能看出他此刻是在紧张着的。他敛住笑,认真的说:“我知道现在再来说这些已经很不合时宜了,但一年前没有机会问的话,我今天很想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再等我五年?”
她看着这一刻的他,觉得他好像一个小孩,他在恳求她给予他时间,这样的恳求,每一个字都绞得她心脏发疼。她不是不想答应他一个好字,可她脑子里闪过太多人和太多事,那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那些事透露给她的每一个道理都像是带着毒刺的荆棘将她一层一层包围住,轻轻一动就被会扎得面目全非。她也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把那些丢失的版块全部抢回来拼成一副辽阔的帝国版图,可她更明白他不仅仅现在需要坚强的后盾,以后也会需要,而这些需要是永远都不能被切断的。
她僵硬的坐在那里,手中的针线都成了虚无,她很艰难、很艰难才忍住没落泪,甚至还颤颤笑了一笑,只是声音不太流畅,透着一种隐忍的难过与不想被人探知的抑制。她说:“我等不了。”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太多音节上的起伏,无论是说出来还是听上去都很难有偏差,可就像一滴墨落在宣纸上,只有宣纸知道这滴墨有多重,这滴墨能晕染多远,也只有自己知道这四个字究竟饱含了多少悲伤与无可奈何。
她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可破釜沉舟的意思她懂,如果注定他必须要走那一条路,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留任何后患。
镜子里的她,唇妆果然花了,但已经涌进眼眶的眼泪却被一点一点逼退了回去。她总要勇敢起来,哪怕这份勇敢并不是她所希望的。
项美景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头发往上梳得比脸还长的容玉兰的开场白已经讲完,不少人在跳舞,不似现代的交谊舞,挺多人甚至结伴跳起群舞,再看看各人的装扮和音乐,还真是有十三四世纪欧洲宫廷舞会的气氛。
钱敏自从成了陈新育的女朋友之后老实了许多,压根没兴趣找任何钻石王老五攀谈,等项美景溜进宴会厅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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