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2》第60章


容智逸的情绪几近崩溃,跌跌撞撞绊倒在地上哭泣。
项美景哭的浑身发抽,容智恒走上前想抱住她。
她极冷的瞪他;“别碰我!”
他瞬间失神,她趁着这瞬间跑出去。
他仍是镇定的,弯腰对痛哭得蜷缩成一团的容智逸的说:“你哪里都不许去,让我担心的事一件都不可以做,我会把她带回来,所以你一定不要生出别的事端。”
项美景跑起来速度很快,期间撞翻了两名佣人手里托着的金色盘子,要送去客厅的小食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然后又推开企图拦住她的管家,冲出象牙白色的门,在瓢泼的大雨中瞄准山庄大门,丝毫不顾忌无情拍打在身上的冷雨,毫不犹豫的想要逃出去。
容智恒跟出来的时候,项美景已经快跑出山庄。
他一边吩咐管家叫司机马上去开车,一边跑去追项美景。
他已经有多年没遇上过这种失控的局面,或者说,出生以来,他按部就班的走着早就被规划好的路程,在他的人生中,至少是被安排好了的人生中,根本不容许出现如同项美景这样不受控制的人和她所带来的各种不受控制的事。他并不喜欢这种在大风卷着大雨中追逐的感觉,可这一刻,如同被鬼迷了心窍一般的往前奔跑着,只想早一些将她截下,用上一切可以产生作用的方法,让她平静下来,听他好好解释。
步子迈得大,他终于在她刚刚跑出大门没多远的时候追上她,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她,想要把她带回到大门边上的休息室里。
天黑的厉害,雨势也大,但门前有路灯,还有两名门卫跟着跑上来帮忙,但没有容智恒的命令,他们不敢真的去抓住项美景。
容智恒一边试图禁锢住她的手脚,一边贴在她耳边大声说:“这样乱跑太危险,我已经叫司机过来,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项美景反抗的十分激烈,全身上下能乱动的地方都在费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束缚。脸上被雨水打的有些疼,泪水早已经被洗净,她心中有太多种亟待发泄的情绪,仿佛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都倾泻而出。于是停了两秒没挣扎,等他放松,她飞快的推开他的双臂,转过身看着他。
他见她忽的安静下来,第一反应以为她还像从前一样听他的话,可很快就感觉到她眼底里透着的情绪不是那样的。他试图再次抓住她的胳膊,却听到她如同这大雨一样冰凉的声音问着:“如果不是冯雨菲说穿这个弥天大谎,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骗我?”
他顿了两秒,承认说:“事实证明你不知道真相会过的更开心。”
两行热泪从她眼眶中蓦地掉出来,混杂在冷冷的雨水中,格外的滚烫。大雨不停歇,导致她无法一直睁大了眼睛看他,眼皮不断被砸,可这种疼痛在这个时候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想朝他大吼大叫,可这一路的奔跑让她感到精疲力尽,最后也只能哭着说:“你永远都是这样自以为是,独自决定一切事情。你怎么知道这样的真相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我那个妈妈当初是迫不得已才抛弃我的吗?你知道我在心底有多恨她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那种不被人在乎的感觉吗?我叫了她十年妈妈,就在刚才,她还在说我小时候上舞蹈班的事,可她根本就记错了,我从没参加过舞蹈班,我是合唱班的,不是她记性不好,而是她根本就不关心我。你是花了多少钱把她收买来的?让我也不得不配合着演戏。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还把她找回来干什么?我亲妈早死了,亲姐姐也死了,爸爸也死了,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
他身上湿的透透的,一颗心因为她的这话渐渐颤抖起来,然后连手也跟着在抖,停在半空中,怎么都不好再往前去抓紧她。
她开始语无伦次的控诉他:“我姐姐才二十岁吧?才二十岁就死了,她和我有那么多相像的地方,你们看到我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愧疚吗?还和我当什么好朋友?还和我谈什么恋爱?是同情我?可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是最残忍的人,仗着自己有万贯家财,从不把别人的想法和感受放在心上,动不动就威胁要把我外调。这样很好玩吧?操纵着一个无法反抗你的人?把我留下,是想继续逗我吗?我开始那样对你,你一定很恼火吧?不过你现在可以满意了,什么仇都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你高兴了吗?”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到自己眼前,死死盯住她有些泛白的面庞,几乎是咬着牙说:“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你,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吗?项美景,为什么你这么不知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的真心!你总是把自己锁在过去,难道我的耐心还不够吗?你说我残忍,其实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个!”
她从前这样近距离面对他时,心中总是惴惴不安的,此刻看到这样的他,听到他难得情绪化的语言,整个人不由得一怔,但很快便又推开他,说:“你这样算计我,就叫真心了?”
他情绪上来,说话也显得暴躁了许多,狠狠道:“谁不够真心你自己清楚!”
她被他吓了一下,一颗颤抖的心顿时慌乱起来。
司机正巧开了车从大门驶过来,
他生气归生气,理智还是占主导。怕她在冷风冷雨中待太长时间会生病,要抓着她上车。
她下意识躲开他的手,转身又开始往前跑。
对面方向也开来一辆车,因为逆着光,看不清是什么车,更看不见车里的人。
她一边朝车跑一边挥手。
那车很快停下。
她根本没做多的考虑,只怕容智恒会追上来把她抓回去,急急忙忙打开车后座的门,一身湿透透的窜上车,嘴里恳求着司机开车,脸却一直后转着从后面玻璃去看容智恒。
容智恒站在原处没动,他司机慌慌张张撑了伞过来为他遮住雨。
随着身下的车不断开远,她在层层叠叠流淌的雨水中越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不高兴的。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这短短半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而她被压抑许多的情感没有得到合理的排解,两者撞在一起,好像要把她撕裂了似的。她忍不住再次落泪,低头抱住缩上座椅的双腿,埋头哭泣。也不清楚哭了多久,她才发觉坐着车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
她终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抬头往前看的同时,方洵俭从驾驶座上跨过来,刚巧从上往下抱住浑身湿透的她。
大概是她身上太冷,她瞬间便感觉到了他带来的温暖,以及更温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缓缓响起。
“怎么哭成这样了?”
无情有爱(11)
项美景几乎是在瞬间停止了哭泣,怔了两秒,又想起应该是要推开方洵俭的。可方洵俭抱得紧,她又是蜷缩着身子,在车内这样小的空间里,她动作太大,难免会伤到他。
她只敢推了他两下,倔强的说:“我没哭。”结果一出声,哭腔就被带出来了,想掩盖都没法子。
他无可奈何的在她耳边笑了一下,然后渐渐松开她,拿出车里的纸巾帮她擦脸。他的动作难得温柔,好像在呵护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说:“你没哭,是被大雨淋湿了而已。”
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上了他的车已经是极大的意外,眼下他这样温柔的待她,她一颗因为冷而颤抖的心抖的更加厉害了,慌忙自己拿了一大团纸巾,飞快的把脸擦干之后,又萌生出下车逃走的想法。
他见她浑身湿透,又取了车上挂着的外套帮她去擦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问她:“是不是很冷?”
她对他的抵抗力本就不强,急忙拿过他手里的外套,胡乱在头发上擦了两下,接着便说:“我不知道是你的车。”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外面又开始雷电风雨交加,可嘈杂的声音像是被锁在了车外,此刻他只看到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撕咬过敌人之后,自己也是遍体鳞伤。他红了许久的眼眶不经意就掉下眼泪来,不小心的落在她手背上。他没有追问她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问她:“是不是要回家?”
她将外套放下,一边去拉车门一边说:“我自己回去。”
他早已经将车门锁好,告诉她这里拦不到车的同时返回驾驶座发动引擎。
她想起他来这里的原因,提醒他:“徐小姐在等你。”
他“嗯”了一声,却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做出别的更多回应,而是将暖气开到最大,然后让她把他的外套穿上。
她实在是冷,即便有一大波一大波暖气吹拂过来,也很难在片刻间吹散寒意。她终究抵不住,将他的外套披在身上之后,发了几秒钟呆,又提醒他:“你是过来吃晚饭的,他们在等你。”
因为长期缺乏充足的睡眠,他的肤色并没有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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