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此星辰》第35章


Andrew看了我半天,最后憋出一句终于有感情起伏的话:“送汤取衣服这种小事以后能不能自己来?”
我心中好笑,我和顾清让之间的事,到底也殃及池鱼了。
第二天我回公司上班。
上次的游戏软件泄露危机事件终于查明,原来是对手公司虚晃一招,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Sean也摆脱了嫌疑。同时,游戏具体策划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就是讨论改进,而宣传计划和选用代言人就不属于设计部的主要工作范畴了。
下班的时候,钟以源特地到设计部说要请大家吃饭犒劳犒劳。
大家呼啦啦地收拾东西要走,我关掉电脑,刚想向钟以源解释我要去接鹿鹿,钟以源却了然地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今天去不了。”
“咦?”我愣住,这钟以源莫非有听见人心的超能力。
他继续道:“没关系,去吧,照顾清让要紧。”
“哈?”这和顾清让有什么关系?
他见我一脸困惑,也皱起了眉:“你不知道他生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些容易被遗忘的设定: 顾清让&钟以源大学同学沈沐星&宋宇慕初中同学
、沧海一粟
得知顾清让生病,我打了一个电话给Andrew,然后匆匆忙忙跑进电梯。到了一楼,我着急出电梯,谁知迎面撞一个人。我顾不上看是谁,又是鞠躬连声说对不起,那人却伸出了手,作握手状。
我抬起头来,是衣着光鲜、笑意盈盈的女演员方韶宣。
真是冤家路窄。
大庭广众,我无奈伸出手与她相握。
她早一秒松开了手,笑容中藏着一丝厌恶。
我不怪她。
“沈沐星,好久不见。”她利眸如鹰,像是要把我一口吞了。
“好久不见,方小姐,有空再聚哈。Bye。”我赶着去医院,无意与她交锋。
“等一等,顾夫人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么?”她问。
我庄重地摇头,不想知道,我真的对你没有兴趣。
“我可是镜花缘游戏的代言人,”她笑起来,唇色如玫瑰,“说起来我们也是有缘,听说你也参与了这个游戏的设计。我对你,可是敬佩得很。”
我受不了她阴阳怪气的,便道:“彼此彼此。我有急事,方小姐自便。”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敬佩你么?”她挡住了我,这是落地生根了非要和我死磕。
“为什么?”我只好配合,但愿此事快些了结。
她轻轻一撩头发,当真千娇百媚:“算了,还是等镜花缘游戏发布会的时候说吧。留到那时才比较正式,也算是一个惊喜吧。”
我恨不能用“神经病”三个字砸死她。
听说她最近拍了一个文艺片,票房惨淡,口碑更惨淡。看在这事儿的份上,我就不诅咒她了。
我终于赶到医院。
四面漆白的病房,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精味道,静谧中隐隐有机器运作的噪音。顾清让穿着白色病服躺在病床上,闭着眸,唇色苍白,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有因为针眼而成的淤痕。床角还放着一摞文件,似乎他入睡前阅览过的。
同行的Andrew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收起,对我道:“夫人,我先去接鹿鹿了。”
“等一等,”我拦住他,“顾清让是什么时候病的?”
“前几天就有些不适,昨晚开会时晕倒了,”Andrew抬眸看我一眼,“医生说可能是饮食不规律和压力引发的。”
“哦,”我点点头,叹了一口气,“Andrew,别再用你那犀利的眼神谴责我了好么,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么。”
Andrew的眉头微展,拿着文件离开了。
我守了顾清让很久,渐生困意,于是站起来想出去透透气,清醒清醒。谁知我的脚才迈出一步,顾清让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瞳幽幽地望着我。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饿了,星星。”
我上前蛮横地捂住他的嘴:“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胡吃海喝的,饿就忍着。”
他的眼神委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奈我何。”我说。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像是在笑。
我觉得没意思,不情愿地拿开手:“好啦好啦,我骗你的。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我出去给他买回了玉米粥,为他立起了床上的小桌子,又摆好了碗和汤匙,却见他端坐着不动手,我冷着脸不理他。僵持了一会儿后,我长叹一声,认命地拿起汤匙喂他吃。
“为什么来了?”趁着咀嚼间隙,他问。
我淡定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勺:“为什么不来?你要是病死了,我儿子就没爹了。”
他呛了一下,默默从我的手里接过纸巾擦拭。
吃饱餍足后,他自觉把垃圾装进袋子里,然后收起桌子。
“星星,过来。”他说。
我抱臂警戒:“干嘛?”
他嘴角拂过一丝笑意,双手环过我的腰,俯身枕在了我的肩膀,吐纳温柔:“谢谢你原谅我。”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用自己的头狠狠磕了一下他的头,有些晕。
他疼得仰起头,却再接再厉凑近我的脸,噙住了我的唇,吮吸啃咬,这个吻混杂着药味和玉米香气。我一时情迷错乱,没有推开,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始作俑者已经正襟端坐,一脸清醒地看着我:“这才是得寸进尺。”
“你这个变态!”我抓起枕头怒砸之。
这时,一个值班护士推门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幕,花容失色,忙道:“顾先生,您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我心想,顾清让又不是豆腐做的,能被一个软枕头砸出什么坑来?
谁知顾清让有意报复,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抱着枕头道:“护士小姐,我觉得有些胸闷气堵。”
护士小姐也是演技卓绝,从花容失色一下子完美过渡到秀眉深蹙,忧心忡忡道:“那该怎么办呢才好呢?要不要把罗医生叫来?”
怎么办?我心中大笑,叫医生给他开几副专治得寸进尺、no zuo no die的药就行了。
“不必了,”顾清让用余光瞄了我一眼,对护士道,“我忽然觉得好多了。我想和我的未婚妻单独呆着,您出去的时候能帮忙把门关上么,多谢。”
护士小姐愣了一下,带着一脸“顾清让你的审美观被狗吃了”的表情走了。
“星星。。。。。。”他认认真真喊我的名字。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
“对不起。”他说,“我错了。我不该以爱之名,替你作所有的决定。”
“你没有错。”我脱了鞋子,俯身在床的一边侧躺下,抱住顾清让,“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当年的事情。你是在哪里找到她,她生前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想念过我和鹿鹿。。。。。这些,我现在都想知道。”
顾清让也伸出手将我搂紧了些,深深一叹:“我在美国找到她的时候,她不叫沈沐月,而是Caroline Graham。”
原来,我姐姐去了美国,成为一个美国富商Daniel Graham 的妻子。她和Daniel Graham住在California某个小县的一所豪宅里,那个Daniel Graham年事已高,旧疾缠身,膝下无嗣。她寸步不离地陪护,出来散步时遇上好奇的邻居,Daniel总是会向别人介绍她是Mrs。Graham。因年龄的悬殊和种族的不同,她偶尔出门购物,也会招致不太善意的目光。
“她说她并不介意别人叫她Gold Digger,”顾清让说,“毕竟她嫁给他的初衷的确是为了金钱。可是Graham待她很好,既是丈夫,也是良师,她的生活平静安好。”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见我一次?哪怕只是一次。难道比起那个Daniel,我和鹿鹿不算是她的家人么?我不明白。。。。。。。”我将头埋在被子,不让自己哭出来。
顾清让说,他问了类似的问题。
我姐姐沉默良久,她的原话是:“我是一个自私的懦夫,回去意味着要面对过去,而我做不到。我知道,这对沐星不公平,可我别无他法。只有沈沐月死了,Caroline Graham才能够活下去。”
只有沈沐月死了,Caroline Graham才能够活下去。
她倒是一身轻松了,可她是否想到,沈沐星没有余外的面具,只能作为家破人亡的沈沐星活下去?
“她觉得我能够照顾好你和鹿鹿,”顾清让继续道,“会比在她身边过得好许多。我平生痛恨自私的人,可那时候,我竟然有了感激之意,庆幸她不会将你和鹿鹿带走。”
就这样,顾清让和我姐姐达成了共识。为了让这个faked death接近真实,我姐姐甚至不愿留给顾清让任何联系方式和影像。
“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我姐姐这样对顾清让说,“至少在我真的死去之前。”
我听罢,冷笑道:“呵,她倒真是铁石心肠。”
“其实,在我问你姐姐不要看看你和鹿鹿的照片的时候,她哭了,”顾清让握紧我的手,“她哭起来的样子有些像你。克制隐忍,可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那个时候,我才真的决定不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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