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田园》第319章


千湄望着那一套光彩夺目的宝石首饰直闪花了眼,这眼角不由跟着再次抽了抽,就是王公贵族的诰命品妇也没得过这么丰厚的赏赐,吓得她又赶忙跪下说这赏赐太贵重了,夫君知道了会不高兴地。
不成想,田朵听了更开心,直说这套首饰是代王妃娘娘送给她的成婚礼物,感谢她这么多年来对王上的细心照顾,相对于她这么多年的默默付出,这些身外之物又算什么,完了又给了她一套能带出去的贵重却低调的饰品,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但不懂行地看了就跟寻常铺子里买的钗环差不多。
卫烙宅子所处的阿里坊住的都是衣食富足的中上等普通老百姓,这样的百姓注定他们的眼界不会高到那里去,头套首饰是给千湄压箱底,后套首饰才是真正能让千湄出门带地。
赏赐完了,田朵又与千湄闲话两句家常就放她们出宫回去休息去了。
解决了卫烙的终身大事,田朵在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并暗中叨念,卫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一定要保佑卫烙能一枪命中,这样不管以后怎样,好歹卫家也算有后,她也能卸下卫家罪妇的包袱。
一晃眼的工夫就到了一年一度的上元节。
轩辕澈和田朵并肩站在观灯台上欣赏着城下晶莹玉透的冰雕及各式各样花灯,以及在漫天星光下刹那释放的带着各种吉祥话语和图案的绚丽烟花。
“想问你一件事?”仰望着浩瀚无尽的苍穹,田朵越发觉得人的渺小,这让她的思绪飘地很远,有刹那间的感觉,她很想随风而去,想看看浩瀚星空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轩辕澈同样仰望着漫天星光点点,却觉得这样光影琉璃似梦似幻的日子美好地让他觉得一点都不真实,当大手攥住她那指腹间略带薄茧的小手,他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什么事?”
神思飘忽的田朵在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温热时,终于又拉回了心神,轻咳了下道,“想问问你,明珠你究竟藏在了那里,星儿和龙儿过了年都五岁了,圆姐儿只比他们俩个小一岁,也不晓得她长成了什么样子,只听卫烙说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小丫头,可是,表面表现地越是开朗活泼,其实,夜深人静时,会更渴望父爱和母爱,以前两国交战,不好问你,现在两国已议和,你是不是该将明珠交出来,让她回去看看圆姐儿,当然,若是可能,我想回去看看。”
轩辕澈挑眉望她一眼,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故意将明珠藏了,然后以此为借口与天顺开战?”
田朵白他一眼,“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想给天顺打,只要打一个匡扶天夏就能将崇德帝那窃国贼放在世人的对立面,何必要牺牲明珠,等等,也就是说,当年你是知道明珠没死,是不是?”
轩辕澈紧皱了眉头,又道,“而且,听你的意思,明珠还有了个女儿,对不对?”
田朵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知道是她当年想左了,不由暗暗悔恨,于是,将当年的事细细说与了轩辕澈听。
轩辕澈听了讶然半晌,没等放完烟花就摆驾回宫。
却不知,他们刚下观灯台,观灯台上就发生了大爆炸。
轩辕澈庆幸地望了田朵一眼,然后再回望了一眼观灯台上那冲天灭地的火势,命令御林军统领三天内给他抓住凶手。
回宫后,轩辕澈去了他的御书房,田朵则命人去看星儿,龙儿,杨敏之还有那四个公主都回来了没?
同时也庆幸,孩子们爱玩爱闹爱新奇,只在观灯台上看了个开头,就换了普通人家的衣衫结伴下去游玩去了。
轩辕澈本来是不同意地,还是田朵说孩子一天天大了,老是关在这冰冷的宫墙之内,能有什么机缘,尤其是老大耶律芳菲这过了年就十一岁,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难不成他还真像别的帝王一样将女儿作为稳固政局或是与他国联姻的工具?
轩辕澈想想觉得也是,自古上元节都是男女相遇创造火花地好日子,现今的他,为了大局在形势所逼的情况下虽然仍会牺牲自己女儿的未来,但现下各国都需要休养生息,虽然仍会派细作搞破坏搅乱别国的政局,但是近一两年大规模的兵战不会发动,也就没必要牺牲大女儿的未来,至于以后,不是还有三个女儿吗,到时谁晓得会是怎样的局面,于是,点头同意了,只是派了大量的暗卫跟着他们,以防人多杂乱受到什么损伤。
其实吧,相比于耶律芳菲的婚事,田朵更在意地是杨敏之的婚事,因为不知不觉间,田朵发现这孩子大了,再不是小时候那个傲娇爱乱跑不爱说话的小王子,整个人变得像泥鳅一样地滑不留手地,而且这小子继承了他爹娘所有的优点,若是像京都金陵的公子哥一样穿身华丽的衣裳再拿把扇子摇上那么两把绝对能引爆金陵所有少女的目光,当然,在民风开放的辽越,若是杨敏之现出真容,绝对会引来众多女人的狂追。
只是不晓得什么原因,这孩子经常戴着张扔在人堆里绝对很难被人发现的人皮面具,如他在星雨岛上所说,很是尽责的做个大哥哥时刻守护着星儿,这让田朵对他更加的愧疚,因为她不仅杀了他爹,连他祖父也给烧成了个飞灰。
、【321】玩杂技
而当他回到辽越,想见他心心念念的母妃时,却发现自己的母妃早成了一抔黄土,田朵有意地将田雪的死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将自己关进房间里三天三夜没喝一滴水没吃一粒米,任谁叫门也不开,田朵气急了,一脚踹开了他的屋门,告诉他,当年不是她不告诉他,而是他还小,而他的外祖父外祖母又已年迈,受不得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
尤其是他的外祖母,他的娘亲曾是他外祖母心尖上最为疼惜骄傲的女儿,如今,却是这样心酸的下场,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她也不期望他现在会懂,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世间七苦,唯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令人心酸凄楚之事。
而她的母妃要她好好照顾他,现在他这样不吃不喝地求死,这是在做什么,若是怪她瞒了这么多年,那么请问即便当年他直面这些真相,他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真会随他母妃而去,若他这那样做了,那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一个大不孝压下来,他终于开口说话,他说他难过的不是听到母妃的死讯,而是他发现他已经记不得母妃的容貌,往年还有个模糊的人影,近些年来那个模糊的人影都没有了,身为人子,非但没参加自己母妃的葬礼,也没在母妃的坟前上过一炷香填过一抔土拔过一棵草,这样的人还配为人子吗?
听到他的话,田朵流泪了,而且哭地稀里哗啦地响,吓得杨敏之手足无措地直在屋子里转毛毛圈,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小姨母从来都没这么不注意形象地大哭过,即便当初小姨夫离她而去,去给天顺帝当官,她也是在人前笑成一朵花。回房后关紧了门窗默默垂泪,现在却被他弄得哭成了这样。
一向能说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不让小姨哭,但是他素有急智,忙命人去准备饭食。一面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吃地,一面口齿不清地给田朵说,“姨母,你别哭了,我吃还不成吗,我三天没吃饭,我一顿饭将所有的饭食补齐还不成吗?”
田朵当时一看这招挺管用,更加卖力地哭起来,边哭边还说,“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若不然二姐会怪我没将你照顾好。”
等感觉他吃得差不多饱了,田朵才用帕子擦了下眼角的泪,告诉他,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准再糟践自己的身体,然后命人将早年给田雪画得素描像拿过来给了他让他留作念想。
第二天,田朵就带了他,还有星儿,龙儿去阿拉善山给田雪上坟,当看见田雪的坟头上并无一棵杂草,四周的翠竹几年下来已成了一片小竹林时。他在田雪的坟头上大哭了一场,并提出想为田雪守三年孝。
那会几国交战,田朵怎可能让他独自守孝,于是,说想尽孝也行,只是现在兵荒马乱。她母妃就他这么个儿子,若万一有个什么地,她没法给死去的二姐交代,况且守孝不守孝都是为堵活人的耳目,真正的孝字存心中。他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能吃饱能穿暖能早日成亲生个儿子才是对他母妃最大的孝顺,想必那会她母妃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而眠。
一句话噎地杨敏之再也不敢提上山为母守孝的事,但是他在阿拉善山附近偷偷买了个庄子,时不时会过去住段时间,田朵派了足够的人手给他使用,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随他去了。
而今,观灯台上发生了爆炸,也不晓得几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田朵久等不来消息,换了身便于出行的胡服套装,掩藏后重新打造地各色暗器装备,吩咐侍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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