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官人》第81章


却又顿时无语了——
只见宋崖已经在她的床前打好了地铺了,此刻正乖乖的靠着她的床头坐着,手里拿着一卷书,双眼小心翼翼的望着她(肯定是装的!),因为他长得是那样张扬的模样,现在装出这样一番小心翼翼、有些可怜的神态,那巨大的落差便使人觉得十分可乐。
康三元屏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笑影,赶紧抹了一下两颊,拉下脸来,正要说话,但那一丝笑影却早被宋崖看在了眼里,他还不等康三元张口便迅速的扔下书站起来,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热茶讨好的道:“三元,先喝口热茶吧,这是我特特的预备的。唔,我在这里睡的意思呐,就是预备着给你端茶倒水的,再者也免得你一个人害怕 ——”一边说,一边期待的望着康三元。
前一句话康三元无所谓,她还不习惯晚上有这么个端茶倒水的人;后一句话倒是卡在她的心坎上——她一个人睡这么一个院子,的确有些害怕,晚上也经常睡不安宁,听到山鸟叫什么的在大热的天也只好蒙着头睡。
且康三元也相信宋崖的人品,虽然他常有奸诈,但大方向上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是个君子——想到这里,她便接过那茶喝了,道:“你明日替我去后山请几个匠人来可好?我要在这房子周围拉一道院墙……”
说着她便颤巍巍的爬上了自己的床,蒙着被子倒下了。
隔着被子,听宋崖十分稳重的答了一句:“好——”
然后室内一片黑暗,康三元将被子推开了一点,露出头脸来想:“果然有个人在就是不一样,感觉上就安心了许多。待院墙拉起来,我也从匠人们口中打听清楚了他的底细,到时再赶他走不迟——若他真是避难的呢?若真是避难的,那只好先随他去了……”
康三元盘算着,很快安然睡去了,而地上的景年,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他躺在地铺上,不过他倒丝毫不觉得难受——他正美滋滋的想:“难道三元想拉院墙,是怕邻里看到我与她同房?真是个掩耳盗铃的人啊——更何况,用不了几天,大家就都会明白我是她官人了,这个还用遮掩和解释么?”他亦放心的沉沉睡去了……
偶有山鸟鸣,风吹竹影动,四野寂静,唯见竹林那侧还有一户人家,亮着一点烛火,是阿离还在夜读书。
番外。景年早起 。。。
清晨一大早,景年便已悄悄的起身,看看康三元睡的正沉,便立在床头,胳膊肘拄着枕头,托腮端详了康三元一番——嗯,几个月不见,她好像胖了。
不过应该是带着身孕的缘故,景年大略的还是知道一些这类的常识的,看着她酣睡的模样,景年忍不住心里起了柔柔的爱怜,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嘴唇。康三元一向晚起惯了的,此刻睡意尚浓,浑然不觉。
景年看她两条胳膊都露在外面,搭在枕头上——康三元此时的睡相真的很不雅观,不仅人是仰面朝天的大字型,两只胳膊还呈投降状,举在枕头两侧。景年嘴角擒笑,抬起了她的胳膊——一握之下,又觉出她这胳膊也粗了不少。
听说女人生完孩子之后都会发胖,有些甚至胖的可怕,景年握着康三元的胳膊,又一度的端详了一遍她那仿若银盆的胖乎乎的脸蛋,心中不禁隐隐有了一丝忧虑——如今才四五个月她就胖成这般,再往后可要成什么样子了呢?
可千万别生完孩子也成了个胖妇人啊。
一边想着一边将她的胳膊塞进被角下——她这样矮的身子,若认真胖起来那可不好……
景年脑海中已经想象出康三元胖成圆滚滚的肉球的模样,不禁蹙眉叹了一声。
不料康三元此时却嘤咛一声,睁了睁眼。
景年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背过身去,弯腰收拾自己的铺盖——他不是怕她,是怕她的聒噪。
收拾着,听了半晌,后面却没声音了,待他抱起铺盖卷,转身窥视的时候,发现康三元只是换了个姿势,已经又酣然入梦了。
景年便又是一笑。
将铺盖找个妥当之处安放好,这才轻轻的开了门出去——一出门,扑面而来的是山中清晨新鲜的空气,沁人肺腑。
便缓步到了院子里。
只见山林寂寂,一轮巴掌大的红日朦朦胧胧,正从那远处隐隐的青山后升起,远望的阡陌纵横,曲水交流,亦是朦朦胧胧的。初秋的早上,露浓霜重,远近的丛林都被雾气包裹着,层林漠漠,仿若一副巨大的水墨山水,层层推染,美得让人惊叹。
景年也算是戎马半生了,各处的奇景美。色也见了大半,虽说各有妙处,然而此刻看这小桃源,却从心里就觉得亲切喜欢。
他伫立在栅栏旁,静静的看了半晌,觉得胸臆开阔、心境清明起来。
他估摸着康三元还得睡两三个时辰,便决定逛着去后山给她买些早饭来,待她起来也就正好吃了,自己也顺便逛逛这小桃源,还有一件,秋季是农忙的季节,四邻一定起的早,正好顺便去打声招呼,认一认——
景年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稍作洗刷之后,他带上柴门,便缓步出了院子,刚一出门,果见康三元院子前的这家人家的主妇,正围着头巾,提着篮子在摘桑叶了——正是阿九。
景年便在康三元的小柴门边站定,正寻思着怎样打招呼,阿九却先看见了他,直起身来略有些惊讶的招呼道:“起的早,阿元也起来了?”
景年便施了一礼,按照阿九打招呼的方式也道了早,笑道:“这位就是九嫂吧?我家娘子在此处多亏嫂嫂关照,实在感激——昨晚三元都告诉我了,以后嫂嫂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莫要见外才是”——景年是居高位惯了,想报答一个人从来出口便是“有事只管来找我”,意思差不多天下事是没有他解决不了的。
这话他说着习惯,阿九听了却有些不好意思,只笑了笑道:“哪有什么,阿元太当一回事说了——”一边继续采桑叶一边又问他要去哪里——景年便站着和阿九聊了几句,将对阿离说过的话拣紧要的又对阿九叙述了一遍,表达清楚了自己是康三元的官人,康三元乃是负气躲到这里的之后,自觉心满意足,自往后山去了……
去后山的山道宽敞平坦,两旁的山势巍峨,山上的草还是半青的,湿淋淋的全是露水,路上的行人不多,景年一边走一边观看四周的山石树木,想:这里的路也是宽敞的,甚好,不然三元每日在这里走动,岂不是危险。
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一时,红日已经挣脱了青山的怀抱,喷薄而出了,光芒万丈,温暖又和煦的温润着草木河山,山雾消散,熙熙攘攘的后山在望了——
情切切意迟迟 。。。
话说从这天起,康三元家里就热闹起来,不仅因为小桃源的人路过她家时都进来看一看她的官人,还因为景年从后山请了一大班子的石匠泥瓦匠,正井然有序的给康三元拉院墙。
康三元本来一见景年带回了这么多匠人,心声不解——拉个院墙最多七八个人也就够了。后来一想人多了也好,自己正好打听消息。于是也就没说什么,任凭景年调度。
这山里的规矩是主人家一般要管匠人们饭的,一般至少管两顿,午饭和晚饭。
这点景年很不喜——他好不容易找到康三元,得到了与她共处的机会,因此倍觉这些天黑了还坐在自家吃饭的人碍眼。景年心理上觉得康三元的就是他景年的……
因为康三元有孕,饭食之类的都是阿九来帮忙,真忙的时候甚至要景年自己动手,介于这些,他本来还想在这院子里再早两间房子的,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惟愿院墙早点完工,匠人们早点散了。
不过,康三元却似乎不怕聒噪,景年几次发现她坐在匠人们堆里,与他们谈的甚是投机,偶尔向自己这个方向望过来,那神情是暗流汹涌的。
于是,在某一天趁康三元歇午觉的功夫,景年也和匠人们谈了一次,顿时真相大白。
如此五六天之后,院墙终于造好了,十分结实,为了与小桃源青山绿水的环境相协调,大门就用了一扇木头的。这天结算了工钱,送走了匠人们之后。
景年估摸着康三元该有话说了,所以将大门一关,悠然的亲手泡了一壶茶,端坐在桌前等她说话。
康三元其时已经憋了很久了,此刻一见景年一副怡然自得仿若无事人的模样,心里的郁郁简直就要喷薄而出。
她强压了压心中的愤愤,语气尽量平静的道:“洪度,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景年闻言端着茶碗,悠悠的笑道:“三元,这话还用问么?自然是娘子在此多久,为夫便在此多久了——”
康三元闻言手有些抖,满面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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