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奇缘》第1章


青鸟奇缘(完结) 作者:楚惜刀
第 1 章
冀州城外的羊肠小道上,一个雪白的身影纵马如飞,一道轻烟也似没入了树林中。不多时,又打另一头蹿出,像捕食的金钱豹迅捷地在林间纵横。
完了完了完了。白苧心里不停念叨,祈望爱马蹄下踏了风火轮,以日行千里之速往青州疾奔。
作为青鸟坛下第九十三位信使,白苧一向最不受坛主器重。这不,落在她手上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信件,譬如这回,是送一封情书。虽然情书这玩意到晚了,也会令人相思得肝肠寸断,但到底比不得其他生死攸关的信件。
不过白苧实在没工夫抱怨这活儿太低微,只因她出发的时间比原定晚了十天。要不是青鸟坛的巡查使曹叙发现她懒在家里没动,威逼利诱,恐怕她依旧忘了去送信。
“不就是一封情书嘛?”白苧嗑着瓜子,拿着绣了半年都没绣好的手帕叹气说。
“可你知道这是谁的情书吗?”曹叙哀怨地望着她,眼神似哀求似怨怼。
无奈,她启动尊唇,懒洋洋问了句:“谁?”
“裴肃桢。”
白苧木呆呆地盯了曹叙,无辜且天真。
曹叙吸了一口气:“裴肃桢就是魔教教主裴长卿的儿子,也就是魔教少主,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
白苧更加发呆:“那我们为什么要替他送信?”
曹叙道:“青鸟坛从来不拒绝大生意。这封信值百两黄金,换了谁都会去送。”
“这么说,我晚了十天,是不是死定了?”
“如果你再不去送,那才真的死定了。”曹叙言简意赅地总结。
白苧像只兔子一样弹起,电光石火间拉了马奔出。曹叙还没走出她家大门,又见她风风火火地冲回,在床底下掏了半天,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揣在怀里走了。
他差点没晕倒在门边。
白苧的爹——青鸟坛第十七位信使白骧刚从外面回来,见状连忙扶住曹叙,摇头说:“罢了,这回送完信,我就叫她辞了这差事,免得一家子被她闹得送命。”
曹叙点头,安慰道:“依我之见,老爷子这回赶紧把手上的事办完,跟在她后面补窟窿就是了。反正同样的窟窿,您补了几十回了。”
唉。白骧忙不迭地叹气,摊上这样的女儿,真是太不幸了。
然而此时,白家对面的酒楼上,一个蓝衫公子正恶狠狠捏碎了酒杯。站在他身边的酒保不由胆战心惊,慌忙又取了一套杯盏小心轻放。
“可恶。”他嘴角恨恨吐出这两个字,心中大骂,“青、鸟、坛!居然如此轻视我,叫这么个笨蛋给我送信!我要叫你们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魔教少主裴肃桢扔下一串酒钱,向着白苧消失的方向,振衣扬长而去。
白苧当然不知道托她送信的裴肃桢就紧跟在身后。虽然她骑术精湛,心急如焚地在赶路,却比不上他□的西域汗血宝马,轻而易举就追上了她。
眼见白苧在前方骑了马横冲直撞,裴肃桢促狭地一笑,从背囊里取了一支长箭,掰去箭头,搭在弓上。
“且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不怀好意地拉弓,射箭——
白苧的坐骑一声嘶鸣,前蹄惊空,差点没把她撂下马来。她大为惊恐,死死抱定马脖子,慌不迭地安抚爱马,嘴里求神拜佛念叨不停。马儿狂乱暴躁地乱颠了很久,慢慢安定了,白苧惊魂未定依旧伏在马上,傻傻愣了半天。
裴肃桢把她的狼狈样尽收眼底,忍不住拍了坐骑哈哈大笑,先前胸中的怒火平复了不少,突然觉得这次的整人之旅将会充满惊喜。
白苧附在马耳上,小心翼翼地赔不是:“对不住!我实在是有要事,才逼你跑这么快!这样吧,我们慢慢走好不好?你别再发脾气,走到前面就喂你吃草,乖,看到前面的镇子了吗?就去那儿!”
前面的镇子隔了十几里地,别说马儿,白苧也看不到。但她安慰自己,就快到下一个镇子,然后再下一个,然后……她就到青州了。
眼看白苧又踏上旅途,裴肃桢甩动辔绳,饶有兴致地跟随在后,等待出手捉弄的良机。
没过多久,有一匹快骑追上他,裴肃桢瞥了那人一眼,道:“白骧上路了?”
“是,少主。”
“我不想在路上遇到他。”
“遵命。”
裴肃桢想了想又道:“客气点,不许伤人。”
那下属不由抬头看他,真是难得听到少主会特意如此吩咐。裴肃桢却把眉头一拧,双目射出两道精光,吓得属下一哆嗦,急忙领命而去。
被这么一耽搁,裴肃桢视线里的白苧已化成一个黑点,他甩动缰绳,向着前方的目标进发。
白苧放马慢行几步就心急起来,劈里啪啦,又催着马儿快跑。好在爱马不计前嫌,卖力地撒蹄奔驰。可惜前面的密林似乎不太好走,迎面的树枝像利剑刺来,害得她左闪又避,屡屡要伏身抱紧马颈。
好,躲过!她刚立起身,眼前一花,突然“哎哟”一声惨叫,顾不得抚摸火辣的脸颊,再度低下头。呜——好痛!
这时,一根粗枝拂过,轻轻一挑,把她背上的包裹撂下地去。白苧浑若不觉,只顾赶马前行。
裴肃桢驾马经过,眼睁睁看着地上的包裹发愣——这是她的包裹?那封信就放在里面,而这个傻丫头竟然不知道它掉了!
马蹄声响,裴肃桢果断地拉马躲入旁边的丛林,刚掩好身形,白苧气喘吁吁地从马上跳下,拿起包裹抱在怀里。
“天哪,为什么老天总和我作对!”她哀怨地骂了一句,朝地上一跺脚,又飞也似骑上马去。
裴肃桢凝视她的背影摇头叹息,早知道青鸟坛派如此差劲的人送信,他不如亲自跑一趟算了。他又是后悔,又是好奇,一心想看这丫头究竟能几时把信送到。就这样胡思乱想行了一阵,出了密林,他忽然发现找不到白苧了。
不错,此刻上了官道,视野开阔,前方数里并无骑者。难道她凭空飞行遁去了吗?裴肃桢大呼邪门,依她的骑术不可能走得太远。他心生疑虑,纵马飞速疾奔数十丈,想想不对,又拉马回奔。
隐约有呻吟声传来。极目四望,裴肃桢发觉不远处有个闪动的身影,可分明不在大道上,而在一旁的沟渠中。
骑马骑到沟里?
裴肃桢皱眉,这回可不是他整她,这丫头太不小心,若伤了马,更难达成任务。他恼怒地驾马隐蔽身形,继续监视,看到白苧正吃力地把马儿往沟外推。那马儿奋力扬蹄,几经辛苦,终于成功脱离险境。
裴肃桢擦了把汗,再目睹白苧灰头土脸地爬上官道,他实在又好气又好笑,拍着□的宝马说:“看来我们这回是遇上麻烦人啰!喂,你以前见过这样的女人没?”
他轻轻自言自语之际,身后马蹄声响,先前的属下去而又返。
“启禀少主,白骧负隅顽抗,属下等不得不出手,令他受了轻伤。”
裴肃桢剑眉一挑,那属下慌忙结巴道:“可……可是……不,不大碍事,倒是我们的人被他打得更惨。”
听起来像一场混战。裴肃桢皱眉:“那他人呢?”
“王左使谎称要进攻青鸟坛总舵,他现已知难而退,被王左使诓回家去了。”
裴肃桢点头:“很好。你们不妨就去青鸟坛总舵玩玩,别暴露身份就成。”
那属下抬头看他一眼,被他锋利的目光一挡,即刻喏喏称是。
“等等。”裴肃桢看了前方的白苧一眼,嘴角溜上一抹贼笑,对那属下说,“回去之前,先叫他们来帮我做一件事。”
白苧再上路时,表情已变得略显呆滞,她边骑马边思考为何会如此落魄,很快得出唯一的结论:都是为了该死的魔教少主!若不是他是什么破教主的儿子,她本可悠闲上路,游山玩水,顺带把信送到。
一急就要出乱子,更何况她就是个粗心人,出门没走几里远已经这么倒霉,白苧想到长路漫漫就觉心惊胆战。
她的胡思乱想还没结束,眼前刷刷落下五个蒙面黑影,阳光下钢刀耀眼刺目。白苧一惊之下连忙拉马,喝道:“哪个道上的朋友?在下青鸟坛白苧。”
“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就饶你不死!”不知其中哪个人说道。
白苧紧了一紧手上的包袱,这封情书还有人抢?难道是有人争风吃醋?想不通。可魔教少主的信如何能弄丢。当下掏出腰间的长鞭,板了脸说:“笑话,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想从我手上……哎呀!”
白苧话没说完,对方已经动手了。她登时被人一脚踢下,以极度难看的姿势扑倒在地。那人似乎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竟能一着得手,反而愣住了。
白苧摔得七荤八素,痛叫一声后清醒过来,见那人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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