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两字怎生书》第11章


沂纸乓咨炒芴崆把傲艘┓旁诔樘肜铮杂裢⒙桃舴愿劳滋?br /> 只是,再没有拈花品茗,再没有煮酒论诗。那些幽微细致的心思,他给了蒋韵之。终究,他精准地分割了对我的感情,把世上大多数人认为不该有的那一份,交给了别人。
或者我该为他高兴。与常理相悖的感情,注定会成为他白璧之上的瑕疵。那是画卷上不合时宜的墨迹,不论本身有多么无辜,都不会为世间所容。世人眼里重要的,并非事情本来的样子——没有那么多人,会知道事情本来的样子。
阿燊觉察我的变化,冥冥中我会觉得,他所受的触动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有几次他因为其他的事情烦心,握住我的手,很有些怅然地说:“要是还能回到以前该多好。”他看着我的神情,会让我以为他所指的,不是那个没有尔虞我诈的以前,而是有我全心待他的以前。我害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不曾真的深究,阿燊也没有再多说。
他在那一年被立为太子,与福王的较量当中,他笑到了最后。他对我说起他的胜利,他说福王是败在了女人的手里,两个女人,一个是福王妃,一个是蒋韵之。他对王妃用情太专,为此拒绝了皇上很多次或明或暗的指婚,由此也失去了很多原本唾手可得的助力;而蒋韵之,一个女人的爱情可以引导她去做很多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比如劝服父兄倒戈。
阿燊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是夏天,可我没来由地觉得冷,好像从前在没有棉衣的冬天也不曾这样冷过,有冰凌从我的心里长出来,侵入血脉,把我整个人都冻住。手里的象牙柄团扇掉在地上,有一声喑哑的闷响。阿燊问我怎么了,我摇头未答,那时也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我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事,包括对福王势力的趁虚而入,包括很多时刻的笑里藏刀,但我无法接受他适才那番笑谈中未加掩饰的轻蔑,对福王和对蒋韵之的轻蔑,对爱的轻蔑。我知道自己这想法天真得简直可笑,但他带给我一种错觉,似乎由爱而生的痴情不过是当事人的痴傻,似乎成败可以衡量一切。我问他:“若是蒋韵之不在了,你难道不会与福王做一样的事情吗?”他笑了,他说:“我不会,不值得。”
很熟悉的笑容,很陌生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五 雨夜
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就始于阿燊无意之间的那句“不值得”。我做不到像张凌月或是蒋韵之那样,为他终于获得太子之位而感到纯粹的高兴,我想,或许是我心中还有不合时宜的坚持,以及在我眼里,阿燊不单单是用来标榜身份的夫君。
之后先皇驾崩,阿燊继位。两年之间,我的身份由安王侧妃变成太子侧妃,再至后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皇后之位属于诞育了皇子的蒋韵之——可我甚至连自己该不该高兴都不知道。听闻阿燊曾经在朝堂上引用“故剑情深”的典故,想要立我为后,最终被大臣们劝住了。消息传来,我的第一反应却全然不是为他的心意感动,而是觉得这是他又一场高明的别有所图。
册封诏命正式下来的那天,阿燊来到我宫里,我提前得到消息,准备了他素来喜欢的饭菜。清炒芹心、首乌鸡丁、绣球干贝、什锦紫米粥,调味也是按照他的口味。不知何故,他见了这桌饭菜,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这些菜肴太平凡,蒋韵之不曾给他做过,所以让他觉得粗陋了么?是他的口味早已变了,我不再熟知了么?阿燊没有多说,我也就没有问。
他照旧给我夹菜,难得地避开了芹菜和干贝——那是他喜欢而我不喜欢的东西,阿燊自小对喜欢的饭菜就有几分执着,认准了就百吃不厌,所以我会时常做给他,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也喜欢,总夹给我吃,我又不好明说,颇有几分苦不堪言,而今想来竟也是好的——我并没有什么胃口,故意拖延着咀嚼的时间,避免只他一人吃饭的尴尬。
他似乎很累,饭后说肩颈腰背都僵硬酸痛,我便耐心地为他揉。他伏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忽而道:“对不起,我还是没做到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让我想到了当年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人,手上不觉就失了分寸,以至阿燊轻唤了一声疼。我竭力控制,但少年的影子还是如在目前。他有明净的目光、如画的眉目,他说“在我心里,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我的心意,我自己是明白的。”想到这些,我忽然好想从时光的河中向上回溯,到那一天去问问他,他是否真的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他对我,感情和责任,究竟是哪个更多?
可我不能了,我回答阿燊道:“没有关系的,不重要了。你知道,我早就已经不在乎。”
晚香玉在院子里悄然开放,甜蜜馥郁的花香透过窗纱,恰到好处地在鼻端萦绕,那么好闻,仿佛是梦的味道。阿燊很久没有说话,半晌才问我:“你不在乎,是因为你不再信我了,对不对?”他声音中有忧伤和乞怜的成分,让我庆幸于彼此现在的姿势,我不会看到他的眼睛。我强作镇定,淡淡道:“阿燊,我始终愿意相信十七岁时候的那个你。”
檐外有了下雨的声音,阿燊惘然笑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静静承受我并不熟练的按摩。
“你瘦了好多,都能摸到骨头了。”
“哦,是吗,我自己都没注意。”
“真是的,这话你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怎么也不在意些。熬坏了身体,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心里有数,没事的。又不用带兵打仗,那么魁梧做什么。”
“一番好心也被你当耳旁风了。”
“好啦,下次我尽量想着就是——唔,就是那里,你刚才按的那里,好疼。”
“嗯,那用些药吧,你等等,我去拿。”
就是这样,再寻常不过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我取了发热的药膏为他揉背,难免会有些疼,但在阿燊这里也是家常便饭了。待他觉得舒服了,夜色已深,雨也下得更大。我为他披上衣服,道:“今天这么从容不迫的,想必公务都处理完了,那就早点歇着吧。说着传了人来服侍洗漱。才刚忙完,准备让他歇下,就有个宫女大着胆子闯进来,身上犹带着水渍,跪下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听见打雷,煞是害怕,请皇上过去呢。”
阿燊看了看我,我避开他的目光,只作平静模样。他想了想,还是对那宫女道:“你去回吧,就说朕累得很,已经歇下了。打个雷而已,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点支甜梦香就是了。”那宫女也就领命告退。我看着她出去,不知她回去之后,蒋韵之或是坤宁宫的管事宫女可会为难她。忽然想到些不相干的事,譬如院子里的晚香玉,可能经受得住这一场风雨。
我问阿燊:“你不去看看她,就不会担心么?”
阿燊道:“从前就是太顺着她,一点小事情也要撒娇,未免就过了。这样的事情之前也有过,她并不是十分怕,也不必每次都由着她。”
“你去就是了,我不怕打雷的。”我顿了顿,又道,“即便你去了,我也不会追究。”
阿燊道:“不想我陪着你么?”
我微微一怔,道:“是怕你人在我这儿,心在她那儿。阿燊,在我面前,你不必勉强。”
阿燊苦笑:“莫非我的心,就不能在你这儿吗?”
我不知他是别有所指还是一时戏言,心中霎时一空,疼得喘不过气来。他展臂揽住我,在我耳畔絮絮道:“我记得小时候你也害怕打雷的,是什么时候起就不怕了。”
我顺从地倚在他怀里,有些惊讶地发觉,他的心跳竟很有些快。“很久之前的事啦,你记不记得,在江州的时候,你年纪还小,有一回雨下得特别大,你怕得很,瑟瑟地缩在床角不敢睡。我要安慰你啊,就装作不害怕的样子。那天的雷可真响,好容易哄得你睡熟,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怕了。”
阿燊道:“我那个时候也太没用。”
我轻笑:“小孩子都会怕的吧。”
阿燊认真道:“可我不该的,既然你害怕,该是我保护你的。”
“那时候你才六岁多一点。”
他将我搂得更紧,声音中竟是满满的心疼:“可是,这么算起来,你也只有十五岁啊。”
我一时无言以对,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汹涌的波涛就几乎将我淹没。当年的确是很苦的,随戴先生南下的一路上,我见到过无数死者和伤者,那些亡者特有的恶臭,构成了我记忆中的流民图。想必阿燊还小,记不得那时候的事情,在这点上我倒羡慕他,那些惨痛的画面,记不得也好。我劝他说:“都是过去的事,不要想了,快睡吧。”
阿燊这才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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