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秋娘》第4章

锬铮搿?br /> 秋娘僵着脸下楼，　坐在琴边。
“这就好了，秋娘，知道么？每次我在楼下看你弹琴，都在想如你能在我身边为我单独抚琴该是多美阿”李公子扇着扇子走过来，自我陶醉着，一双眼睛溜溜的盯着秋娘。
“公子，想听何曲？”秋娘平素不喜这些纨绔公子，但又不得不俯就，语气未免就怏怏的。
“秋娘，你可知，我包下场子，听琴只是其一，李某更想的是一近姑娘芳泽。”李公子涎着脸挨近了秋娘，秋娘觉得他一身浊臭逼人，她忍不住拿出了帕子，“公子请自持”秋娘掩着口巧妙的躲开。本来，对付这样的客人，秋娘有不少法子，可因他是知府的小舅子，不能得罪的人，才苦苦与他周旋。
“本来我大可以把你接到我府上。可我更希望，你能在这里，亲口允我”李公子走过来，收起扇子，握住了秋娘的手腕，将她搂入怀中，自己一张脸凑了过来。
秋娘挣扎了一下，另一只手欲拔头上的长簪，却也被捉住。“秋娘，你不听话可不好啊，这百花苑也有这么多年了……”李公子看了看大厅，得意地笑着，“不能因为你毁了吧”。秋娘停止了挣扎，恨恨的看着他。玉妞本欲护主，却被一个小厮拉住了，挣扎不得脱。
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放开她！”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秋娘回头一看，想了想，是了，是那日说要陪礼的书生。他虽然单薄，此时却也握了拳头，一副侠义模样。
“大胆，可认识我？”李公子松开了秋娘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脸上一副自命不凡。
“我管你是谁，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我和你拼了”说完，他拉起袖子，提起拳头。秋娘看他如此拼命，原以为他会冲进来和侍卫搏斗一番，谁知他却一扭头冲到街上，大声喊道，“强抢民女拉，出人命拉，人命关天拉，打死人啦……”一顿乱喊过后，门口挤满了想看是非、指指点点的人。
秋娘哭笑不得。终于，李公子迫于无奈，只好阴着脸匆匆离去。玉妞这时候才告诉秋娘，她刚刚发现小姨们还有其他丫头们都被李公子的手下捆在房里，动弹不得。
“真是太没有王法了。”书生愤愤然。
秋娘微微一笑，“秋娘谢公子救命之恩”。这次细看，这个书生真是生的仪容不俗，一双含情丹凤眼，两弯远山柳梢眉，面若傅粉，齿若珠贝，更兼一股风流神韵。
“姑娘多礼了。”书生看见秋娘看他，微微一笑，“此次本来是向姑娘赔罪的，只是我那兄弟因为公务要晚来一步，所以，我就先来了。”秋娘看他彬彬有礼，深觉可爱。
“文清兄，我晚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当日那个醉汉大步走了进来，看见秋娘不免有些羞涩，忙说“失礼失礼。”秋娘看他穿一身官服，配一把官刀，料他是个官衙的差人。相较于上次，他这次总算仪容整齐，肤色略黑，浓眉大眼，周身透着一股威武之气。
“两位请随秋娘上楼”秋娘笑着说，“请—”
“小姐闺房，我们怕唐突了”书生说道，醉汉也忙附和。
秋娘轻轻撇了撇嘴，“若是嫌弃，秋娘就不勉强了”说罢，转身要走。
唬得那书生和官差齐说，“岂敢岂敢”，便跟着上了楼。
、第　6　章
那书生原是岳阳府的举人，姓张，名锋，表字文清，今年进京赶考，无奈路过襄阳时，钱囊被贼人盗去，是进不得也退不得，只得在本地滞留下来。
那差人果真是知府里的武术教头，姓柳，名元，表字奉山，偶遇张锋后，虽然自己俸禄不多，却答应帮他筹集路费。
“两位可是为银两烦心？”秋娘轻轻一笑，从梳妆台的屉子里拿出几块元宝来。
“张公子，这是５０两银子，虽不多，但想够你进京赶考。”秋娘把银子用手绢包起来，轻轻放到张锋手中。
“姑娘，这万万不可。”张锋慌忙推辞，连连摆手，柳元也插嘴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用女人的钱？”
“柳公子，此言差矣，秋娘不过帮你解一时之困，助蛟龙脱鱼池尔，公子又何必计较？”秋娘笑笑，将银子塞到张锋手中，不许他推脱。
“张某末齿难忘姑娘滴水之恩”张锋捧着银子，一个大揖作下去。柳元在一旁也忙跟着作揖。
“张公子不必多礼。”秋娘浅浅一笑，“两位可愿意听秋娘献歌一首？”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秋娘指尖轻拨，悠扬的琴声配着婉转清澈的歌声，来客们仿佛都入梦了一般，沉醉其中。
此后，三人竟引为好友。
两人常常拜访秋娘，秋娘也很大方，每次都是弹琴长聊，并无推托。后几日，柳元因为府里事务繁忙，渐渐的少了，而张锋则登门如常。丫头们都议论纷纷，姑娘们也在谈论。最后，连老鸨都忍不住出面了。
“秋娘，那个张锋为何频频登门？”老鸨面带关切，拉住秋娘问道。　
“他不过与我探讨诗词歌赋罢了，且平素亦好丝竹，秋娘引为知音，并无他意。”秋娘随口说，反而好奇老鸨的严肃地表情。
“你不是爱他相貌才华？”老鸨忧心忡忡。
“秋娘决无爱意。”秋娘看了看老鸨，语气坚定，面色如常。
“我是怕你步你娘的后尘。”老鸨松了一口气，放心的笑了笑。
“姨娘放心，秋娘决不会像我娘那样傻。”几个字，说得虽轻，却异常清楚。
老鸨点点头，不再言语，退出屋去。
秋娘站在琴边，手指轻拨，琴声清冽，在屋里回荡……
再几日，张锋来辞秋娘，说准备上京赶考。
“秋娘，我若他日得中，定不负姑娘大恩”张锋目光灼灼，直视秋娘。
“公子见外了。”秋娘淡淡的说，并不抬眼看他。
“人常说知音难求，秋娘，就是我的知音”张锋突然握住秋娘的手。
“公子……”秋娘轻轻挣脱，“公子请上路吧”秋娘扭过头，“一路顺风”。
“秋娘”张锋一脸不舍，终于转身离去。
“姐姐，你不会真想等他回来迎娶你把？”玉妞儿走过来，看着张锋下楼的背影说。
“秋娘从不做白日痴想”秋娘眼神平和。
“阿弥陀佛”老鸨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摇摇头，念了句佛。
、第　7　章
日子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只是徐嘉志频频来访，都被秋娘以各种原因托辞不见。
“秋娘，我想你想得好苦”徐嘉志终于忍不住了，破门而入。秋娘正在画画儿，笔顿了顿，神色不变。
“秋娘，为何我几次三番想见你，你都躲着我，你是否有难得的苦衷？”徐嘉志冲进来，冲到秋娘面前。
秋娘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灿然一笑，“公子的家人必不喜公子来我这里。”
“没关系，他们管不住我”徐嘉志想抓住秋娘的手，却被她躲开，只是画笔一动，一滴墨水滴下来，污了画纸。
“可他们可以管我啊，他们是官老爷，小女子惹不起”秋娘轻轻放下笔。
“有我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秋娘，我可以保护你的。”
秋娘看了看面前这个刚行了弱冠之礼的少年，笑着起身。
“那秋娘要多谢徐公子了”又是妩媚一笑，把徐嘉志看的都呆了。
“嘉志为姑娘，情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公子，听秋娘抚琴一曲，如何？”
没几日后，街边巷尾边开始议论，县老爷才满１５岁的外孙，还未定亲，就迷上了烟花之地。闻者无不摇头叹息。
“秋娘”老鸨轻轻敲门。
“姨娘”秋娘回过头，玉妞儿已经打开了房门。
“我有话和你讲。玉妞—”老鸨扭过头来看了看玉妞。
玉妞知趣的低头出去，带上了房门。秋娘看老鸨一脸愁容，忙站起来倒茶。
“秋娘，你想报复徐家，是不是？”
“姨娘，”秋娘跪了下来“秋娘当日曾立誓，要让当日里害我娘的人付出代价……”
“秋娘，我知道，可他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阿”老鸨想拉他起来，可秋娘仍迟迟不动，“姨娘，秋娘不知有父，只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一字一字，都是咬牙。
“可徐公子并无过错，只是年少不懂事”
“我要的是他爹娘痛苦……”秋娘握成拳头的手，关节渐渐发白。
“秋娘啊，姨娘劝你一句，晓悦在世的时候，最是善良，最是见不得人难受，你这样做，不单单徐家人痛苦，你活在复仇之中，难道不痛苦么？你娘若地下有知，她不会开心的……你好好想想吧”老鸨叹口气，用绢子擦掉秋娘脸上的泪水，站起来，轻轻离去。
“娘—”秋娘仍跪在那里，泪水涟涟，“我好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