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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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略一沉吟,根本无心填这个格子谜,一心记挂着另外一件事,想着怎么开口比较好,于是试探道,“皇上,梁家……”
“快点解!快点解!”我话未说完,便被都予逸高声压过了,他干脆将一支狼毫递给我,催促着我快些。
我只能拿过那张格子纸,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娘亲所创的九宫格,填入不同的数字,会有特殊的寒意,其中奥义非常,难怪都予逸也觉得头疼。
我坐在一旁的厢坐上,一边填,一边观察都予逸的神色,见他坐在龙椅上,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眉毛弯弯嘴角弯弯。我顿时受到了鼓舞般,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皇上能否绕过梁小郡主一命?”
都予逸一顿,凌厉的目光一扫而过,随即再度眉毛弯弯嘴角弯弯,“师叔的话,朕没听清,师叔还是专心填手上的谜比较合朕的心意。”说着又用拳头挣着那张明媚的脸,冲我笑的愈加灿烂,“说起来,朕算是默认予熙在江边做的傻事了,你说呢?师叔。”
只羡鸳鸯不羡仙(大结局)
我心下一沉,磨盘般的沉重感压得我顿时有些喘不过起来,放下手中的笔,我起身慎重地跪在了龙椅前,闭上眼睛沉声恳求道,“皇上……”
不想话未出口,已被顶上传来的声音打断,“行了,别说了。一张九宫格还堵不住你的嘴么?别跟朕提什么救命之恩,别妄想用什么钥匙之类的换,更加别指望去说动你的师姐。嗯?懂么?”他说着重重一叹气,不知用什么在龙桌上敲了一下,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没用,这些都没用!抬起头来,看着朕。”
我依言抬头,望向桌案里那个威严的皇帝,与生俱来的贵气笼罩,没有笑容,没有宽厚,没有蔑视,只有冷静犀利的眸子火一样烧进我的内里,他就这么靠在椅背上,镇定地、胸有成竹地、一字一顿地说,“随着朕说,我傅存菁保证,从今往后,再不管梁家的事。”
仿佛被魔怔,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话语,“我傅存菁,保证……”说到这里却又突然思绪回笼,连忙摇着头道,“不可以,皇上,其他的我不管,可是梁颂颖……”
“晚了。”他再度打断,“自你踏进皇城的宫墙,便有人去宪王府赐酒了。”
“赐酒?!什么酒?”
“还能是什么酒,这么长时间,怕是宪王府开始准备后事了吧。”
我缓缓起身,看着仍旧一脸风轻云淡的都予逸,不敢置信地惊呼,“你怎么可以……怎么知道……”
都予逸磨了磨龙椅上的把手,心不在焉似地,“从五弟放了梁竺彦开始,我便知道你迟早会回京求朕放了梁郡主。师叔,您的那些方法无非那几种,还是说,你想把一家的命还有五弟的命一并搭进去?”
我摇了摇头,我靠什么和他斗智?他一早便将我摸清了,可谓输的一败涂地。
转身欲走,却又被都予逸叫住,“慢着,藏宝地的钥匙呢?”
我愤然地转头看向他,那是我从大哥那里偷来的,连都予熙都不知道。但是私藏是重罪,我只能掏出钥匙放在桌案上。
都予逸满意地点头,拉下脸来缓缓站起,肃声道,“南陵郡主,你今日数次冲撞朕,是为大不敬,连着淳王爷私放重犯,还有傅世子私藏国宝,朕都一并不计较了,算是和你之前的那些救命之恩一并抵消了。今后没有传召,也不准觐见皇后。还有,择日下嫁淳亲王,越快越好。退下吧。从今往后,你给我好自为之。”
我一震,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浑浑噩噩地行礼告退,如同初生的孩童般,突地失去了最安全的保护,我惶惶然长叹,所谓水月镜花、海市蜃楼想来不过皆是昙花一现的东西,即便再将自己当做亲妹妹,也敌不过一场权益之争。如此一一想来,倒真是我自己过于天真。
“菁儿!菁儿!”我一晃回神,原来已经回了淳王府,都予熙满脸急切地握着我的双肩、焦灼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咽了咽口中苦涩堆积的唾沫,冲他怡然一笑,“担心了?”说着看了看放在王府侧门边上的那张圆凳,揶揄他,“堂堂淳亲王,倒是做起自家王府的门房来了?难不成是我祖父分派给你的新职务?”
他却只是笑笑,放开我负手正色,“先下手为强?”
“是。怪我太自信,以为他真的是我的靠山……”
都予熙一滞,低垂眼帘,出其不意一把揽过我,将我轻轻圈进他的胸膛,“我才是。”口气委屈,听得我不禁好笑,正要反驳,不想听的都予熙身后传来一声爆喝,“你们这是什么样子?!”
我连忙放开都予熙,望向他身后的我的祖父。
但见祖父神色不虞,哼哼两声上前将我拉至他的身后,斜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个小子,刚刚保证的起劲,现在越矩的更是快啊!”
我正觉得莫名,却也觉得问出声来兴许会让祖父更加生气。都予熙无奈地瞥我一眼,垂下头恳切道,“是。傅老爷子请放心,正是成亲之前,晚辈再也不会轻易靠近小郡主。”说起来像是在说给祖父听,但我却知道,他多半是说给我听的。
祖父听完都予熙的保证,很是满意地点头,随即扭头问我,“你这丫头又怎么了?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二丫头住在哪?”二丫头是祖父对我的昵称,这种称谓说明他此刻心情尚且不错。
我一直王府的中轴线,“主屋……”
“主屋?!傅存菁!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主屋?成何体统!”祖父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恨铁不成钢地叹气,然后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收拾东西,跟我住东边的院子里去!”
我只能俯首称是。
语安和月贝两个丫头见到我回府,便高兴地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恨不能将我离开的几月京城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告诉我。比如说,余家一夜之间倾覆,其朋党贬的贬抓的抓,整个京城一度陷入恐慌,不过皇上英明,三日之内重新组网,不论之前,为过几日,京城便又恢复了昔日繁荣。
待得我听她们唠叨完,时间已经不早,匆匆休息,不耐心中有愧,一夜浅眠,时至破晓,方才沉沉睡去。不想刚刚深睡,却又被月贝疾声叫醒,“郡主,不好了!”
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动也不愿动一下,只用睡的模模糊糊的声音问道,“什么不好了?”
“是老王爷,老爷子精神倒好,一早起来去练剑,不想将北院子那一片青叶女贞砍了个精光!”
我霍地从床上坐起,脑子一下清醒起来,“王爷呢?知道了么?”拉开幔帐看一眼外面天色,已然大亮。我甚感头疼地摸了摸胀大的额头,祖父大人,您真的很会来事。
“王爷早朝刚刚回来,已经有人去禀报了。”
“早朝?也对,他一心系国,怎么可能不去早朝。替我收拾整理一下,去北院看看。”
等到我收拾妥当到达北院,正见祖父别着一把剑在身后,很是骄傲地指着那一片惨不忍睹的青叶女贞丛,哦不,准确地说来,此刻是烂叶枯枝丛,道,“如何?本王宝刀未老吧?”
都予熙恭敬地侍立一旁,一贯的面色沉墨如砚,不知真正情绪如何,只见他接口道,“是,老爷子所向披靡,不是我等后辈可仰望的。”
我连忙迎上前去,对着两人都行了礼,这才颇为抱怨地对祖父说道,“祖父,您住在别人府上,怎能随意破坏人家的花草。何况……这片青叶女贞丛还是淳王爷最宝贝的。”
祖父一听,很是不以为然,稍稍偏过头问身后的都予熙道,“是么?”声音质疑意味极浓,最后一个尾音更是断的叫人不容轻视。
“不过就是一片灌木林子而已,没了更好。”都予熙连忙借口,说完停下,看看我,又补充道,“其实晚辈早就想将这片青叶女贞砍了,只是苦无良策,老爷子神功,真是为晚辈解决了一大难题。”
祖父听着听着,笑意越来越大,最后连眼睛都笑没了,很是满意地回身拍打都予熙的肩膀,“不错,不错。老爷子我喜欢吃杨梅,种上吧!说不定明年就能吃上了。”
“杨梅?”我凑上前去,拉了拉祖父的袖子,“祖父大人,这里是京城,杨梅只能长在南方。”
祖父则似全然没有听见,只顾着看着都予熙咪咪笑。
都予熙倒是没表现出为难,反倒是一拱手应承下来,随后请示祖父道他先去换朝服,便退下了。
都予熙一走,北院里除了守在门口的下人,便只剩我和祖父两人。
祖父啧啧一声道,“二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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