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270章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战事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现在我绝不容许有什么变故分了煌灼的心!”声音慢慢温软,“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茼茼,一定要找到!找不到的话,煌灼回来后……我再与他负荆请罪!”
“公主,得罪了。”龙天羽等人远去,马车里的侍卫方替我解了穴,我紧闭着眼,隐忍着恨痛,只一字一字地道:“给我拿面镜子过来。”
龙天羽不可能不认识我。
睁开眼来,镜子里映现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焦黄的面色是常年久病的人特有的病容,兴许我意识清醒,这张蜡黄的病容上映衬着一双灵动年轻的眼睛,龙天羽还会起疑,甚至认出我来。可我昏睡着,端看这陌生的面容,他如何认得出?
竟给我易了容!!!
紧紧拽握了手,闭紧眼睛,将恨痛沉埋在心底。
一路继续变换装束,隔两天就换车换马,显然一路有人接应,筹谋已久。子郁说的对,那一次来看失忆的我,他走的那么轻易,实在可疑。
子郁,我就要落到他手里,你知道了的话,又会怎样焦急?
虽然怨恨龙天羽的残忍,龙天羽的深明大义,可我知道他不将我失踪的事情告诉你,是对的。
子郁,战事的成败我不在乎,国将不国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若是战败或者告捷,大势已定时,你回来找我,知道我早已失踪的事情,该死如何得痛彻心扉?那时,只怕你安定了天下,也悲愤若狂。
子郁,这一次我一定不拖累你,就是死,我也爬着死到你身边去……
子郁……
又过了一日,临近梅花庄的客栈里,我见到了万忠。
此时,因为离梅庄已近,他们没有给我易容。
“奴才给公主请安!”万忠是大内总管,身份何等特别,虽然跪一跪我是应该的,可以往每次见了我,亦只是微微一作揖,哪里会行如此大礼?他也知道他们做的过分,我动怒了吧……
他的礼我也没应甚至是视而不见,过了片刻,他又与我请了罪,便讪讪地自己起来了,见我不开口也不搭理什么,召进来宫女太监尽心服侍着我,饮食,衣饰,歌舞玩乐。
虽然我不去听,他还是说了大堆客气嘘寒问暖的话。
后来不妨碍我休息,恭身退了出去。
要过去梅庄的那天上午,他们终于替我彻底地解了穴道,身上的软筋散也替我解了,力气和体力虽然恢复了些,可半月来饮食都是他们在喂服,半月更不曾走动,心里又无时无刻不被恨痛充塞,整个人也大病了一场般,恢复的那点体力大不如从前。
可宫女送来莲子羹给我补充体力,我还是一把挥了,一屋子的宫人跪着,万忠在外愁眉不展,见我不去吃东西,便让服侍我的梳洗的宫女给我梳妆打扮。
毕竟,梅庄里还有人在等着。
哈,梳洗什么,换什么好看的衣服?女为悦己者容,我怎么会为他梳妆打扮?我宁愿他看到的我,就跟龙天羽在马车里看到的那个蜡黄脸色的平庸粗俗的妇人一样。
梅花庄,旧寝房里候着的人果然是他。
除了他,还有他那疯了的皇后,德妃等等一大堆的妃嫔,甚至还有军务大臣在一旁述论战事。
梅花庄,旧寝房,他把见面的地点拟定在这里,是要追究我和四叔叔的事吗?他有什么资格来追究我嫁过谁委身过谁?要说我对不起的人,从头到尾只有子郁一个。要追究,也该是子郁追究才对!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神色复杂却带了千辛万苦,千般算计,万般期盼,终于见到我的笑容,向我走了过来,他没有看到一步步走向他的我,带了决绝的悲愤,恨痛长久那样的漠然么?
“茼——”
“啪——”
我的名字他还没有叫完整,在满屋子人的愕然中,一个响亮的耳光已打在他左边的脸颊上,对上他有悸喜沉落到惊愕羞恼的深眸,切齿道:“我没有记错的话,知道了你之于我和子郁的所有欺瞒算计,甚至我和子郁的孩子落掉的真相,因为要寻找齐宕,我随着四叔叔离开皇宫了,甚至没来得及与你了清这笔帐过。几个月前在赵国的城镇里,我虽然见到了你,奈何那时神志不清,把与你那些不堪的过去都忘记了。也没有与你算过账,现在我神志清醒了,这一耳光,是为我的孩子打的!”
“啪!”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是响亮的一声落到他的脸颊上。
“这一耳光,是为你的卑鄙无耻,把我从草原骗到梅庄打的。你不仅欺骗了我,伤透了子郁,还侮辱了四叔叔!你给我出去!你的存在,你出现在我与四叔叔的寝房里,简直就是玷污了四叔叔的亡灵,就是对死者的侮辱!”指着他,指着他身后疯了的皇后,安绚,甚至是德妃。兰修容,以及叫得出叫不出封号的后妃,“你们全都给我出去!!!”
结局卷 君子好逑 140 喜脉
终是回过神来了,抚着一边被我连甩了两耳光红肿了的脸颊,目光如炬狠狠地盯着我。若这里只有我与他二人,他做错了事,他理亏又怕失去我的情况下,我打了他,他兴许还会就那么算了。
可今日,这里有这些下人,有他的那些妃子,甚至还有臣子呢?
作为主子,作为男人,作为帝王的尊严……
冀望得所的笑容早就散落,连那悸喜都恼羞成怒氤氲成翻滚的怒涛,但他还是忍了下去,他万不会在他的下人,他的女人,他的臣子面前输得一败涂地,抚过发肿了的脸颊的手优雅地负到了身后,神色平稳有度,一如常日的温和雍容,连那声音都是他驭下有术的平静矜持:
“都退下!”
满屋子的人如蒙大赦,谢着恩跪了安,他方才翻转了他的手看着。
我以为他会扬起手把那两耳光还给我,事实上他也想那么做,可他抬眼瞥了眼我虽然切齿与他对峙着,但强撑之下明显很憔悴的脸,终究再次负手在后,如同对旁人说话一般的雍容有度,“气大伤身,不要气坏了身子。”
隐隐带一丝笑,话间几分轻嘲。
“你——”对上他黑狺狺的眸子,将叱骂的话暂且咽回了肚子里,还以为他多大的耐心,不想他眸底压抑的黑色还是将他隐忍的阴霾暴露得一览无余。带上三分笑,仰起的脸上平添了些许的光洁,“我还好,别来无恙。皇上龙体矜贵,刚才我下手重了点,况且皇上在信中说旧疾发作,皇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一句皇上已经教他的脸黑了三分,几乎要按捺不住,平心静气了,倒是微微一笑,“好得很,旧疾?这尾生之约,你来了,不是么?煌灼这半年来安然无恙,这‘药’果然灵得很,朕感觉通体舒畅了。”
“若不是书信是子郁的笔迹,落的是子郁的名字,以子郁的名义写那封信,你以为,我会来赴你的约吗?”
“既然来了,你以为你还走得掉吗?”
“龙御夜,刚才的两耳光,把你的罪过消迩了,也把我们过往的情分打掉了。我们现在没有一点牵扯,你应该想象得到,我和子郁现在的关系。我是你的朋友,你兄弟的女人。你要还知道廉耻的话,就以兄嫂之礼待我,将我安好地送回草原。或者,行为光明磊落一点,让我回草原去,你派兵去草原夺人。”就如子郁所说,龙御夜的势力渗透不到草原去,隔了大漠和齐国,有高崇龙天羽和左贤王阻碍,又有忽律可汗的庇护,这场仗还没开打,龙御夜没等到与子郁交锋,就先输了。
不然,他犯得着将我从草原骗出来吗?
激将道:“等到战事结束,子郁回到草原,你亲自与子郁交战也行。”
他置之一晒,“你说,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我还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吗?”
“好!从草原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又只身从这里回去草原是我‘大费周章了’!来来去去跑那么远,遇上你,我自认倒霉。可不管费去了多少周章,我还是要回去!龙御夜再见了!”最好永远不要再见了!
却才刚一转身,已被他紧紧钳制住手臂,愤恨地挣扎想要挣脱,但显然抵不过他的力道,情急之下,手脚并用,“龙御夜,你给我放开!我已经恨你到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不要让我更加恨你!”
“恨我?”他摁住我的肩咬牙切齿地盯着我,“我也恨你!恨你一开始就千方百计地想要离开我逃避我,恨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也想着别的男人,恨你在燕军压境我最需要一点温暖的时候不辞而别,恨你失去记忆的时候还能记得他唯一记得他,恨你这一刻在我面前还一心只想离开!你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你!我们分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相聚在一起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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