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282章


那天城隍庙会那样地拥挤,身后人潮攒动,便把心里眼里只有他的我挤的一个趔趄,他适时地伸臂,将我拥进了怀里。贴在他结实紧箍的胸膛上,我听到了我兵荒马乱的心跳,也听到了他和我一样砰砰地、悸动的心跳,沉稳而有力。
不知何时人潮已经散尽了,而他还将我拥在怀里,微微低了头,呼吸着我发间的清香,甚至不知在什么时候,我也伸臂环住了他的腰身。
我相信一见钟情,爹爹和娘亲就是。

携了我的手,在那个黄昏,走在人影稀落的巷子里,从头到尾,彼此一句话都没有说。无声胜有声。自然的仿若我们从来就是这样灵犀相通的壁人,并且,爱恋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永不褪色。
在街道的中央,我止了步,哥哥回来关外侯,一直住在这里的别院。
他便松开了我的手,笑容潋滟,“明天下午,在这里等你。”
我点头。
他带着诚挚纯真的笑意离开,走了四五丈远,又回头目注于我,留恋地看了一眼,方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直到再见不到他的背影,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咳咳......”这时听到楼上哥哥刻意的咳声,因为神游太虚而被他惊到,抬头便见他半个身子趴在打开的轩窗上,一手撑着颚,笑容可掬的眯着眼,暧昧地学着那男子的语气,“明天下午,在这里等你——”
“龙时佑——”
第一次遇上心仪的男子就被他瞧个正着,心里自然记恨得很,进了别院,到了他居住的靠近大街的那幢楼,他正长腿悠闲地放在茶几上,斜倚在竹榻上,懒散地翻一本诗书,知道我到来也不正眼瞧我,只道:“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从实招来。”
也不怕他,负手在后,“要不要我把你早回了关外的事告诉娘亲?”
迅速地丢了书,“怕了怕了,若初若初,我也不告密你的事行不?羽叔还住在锦绣山庄,你绝不能告诉娘我回了关外。指不准又要将我锁了等到羽叔离开了我才重见天日。你说,我就要娶阿紫了,娘还担心我和羽叔待一块儿,羽叔会误导我的性向喜欢男人做什么?我可能喜欢男人吗,真的是!爹怎么受得了她!我真是同情爹啊......”
我倒是挺同情哥的,自哥出生起,娘就不准羽叔抱他碰他,哥懂事后,娘更是不准哥和羽叔单独待一块儿,每一次羽叔来到锦绣山庄,哥都不能幸免被锁屋里的命运。
偏偏羽叔叔还到来的那么频繁。
以前没有阿紫还好,锁个一年半载哥也觉无妨,如今要是被锁个一年半载,一年半载见不到阿紫,哥还不上吊去?
只是娘固执倒还好对付,可是爹娘从来都是妇唱夫随的。
也难怪哥半月前一回关外,听到羽叔叔做客锦绣山庄,就没打算踏进家门一步,硬是一直住在这别院里。
与哥对弈片刻,还以为他把我的事抛到脑后了,却突然听他说一句,“说真的,刚才那男子挺不错的。”
哥都瞧得上眼,可见毫不逊色于哥了。
“以前对弈从来都不是你的对手,难怪连吃了你三子,原来一直分神在想我的事?”
哥轻吁了声,意味深长地眯眼看我,“不过,这关外什么时候出了那般杰出的人儿?”
嗤笑道:“是不是把你比过了,所以你不服气?”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当然想我的妹夫出类拔萃了。”眯眼一笑,“何况,也不见得就把我比过了。”
倒是,哥哥也是那样神仙般的人物,“你和阿紫还好吗,听说大理段氏几位皇室子弟也对阿紫眷顾得很。”
哥呵呵笑道:“他们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

哥当晚就自行打探那男子的身份去了,以往做什么事都无往不利的哥哥,半夜竟然无果而归,我却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哥仍打算坚持不懈,直到弄清那男子的身份为止,我也不起疑,只道他做哥哥的,自然要对别人知根知底,才放心我与那男子交往。
翌日早膳后就开始梳妆打扮,哥看着腰疼,直说他的阿紫就从来没花费心思在装扮上,人家那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待到午膳后,我还是将脂粉洗了,将华衣锦服脱了,如往常不施粉黛,只点了唇脂,着了素色衣裙,哥啧舌道,“看吧看吧,还是自然点好看些。对付男人啊,就是要随便点自然点,女为悦己者容,你过分装点自己了,男人还以为你多在乎他,他也就对你寡淡额......”
不去理会哥,只在推窗看到楼下一袭洁净衣袍便衬托的气度不凡的他,与他对视一笑,跑下了楼。
他才携了我的手欲走,我只觉背上一重,阴魂不散的哥已撑颚倚在了我肩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他微微一谔,兴许是感觉到哥的不怀好意,没有松开我的手,反是握的更紧,话语却是很和气,“阁下是?”
“他是我......”
哥打断了我的话,好整以暇地应道:“夫婿夫婿!”
“那也得罪了。”他非但没有因此避讳,还笑容愈盛,只是,就像向阳的葵花扎上了芒刺,在听到我有了夫婿的那一刻。
既心疼他的失落,又不想他误会什么,更觉得哥甚是无趣,“哥!”对上他的眼,与他解释道:“他是我哥哥,亲哥哥,我爹娘生的。”
哥身份显露,也便不再故意露出与他敌对的样子,他听了我的话心中大慰,与哥寒暄道:“护妹心切,朕......政......真正感动。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也替令妹高兴。我非登徒浪子之辈,家中尚未娶妻,至今孑然一人,他日定登门向令妹求亲,仪表诚意。”
他确实一拍正直,不是油嘴滑舌虚浮的人,哥看着也略略放心,听他的话又说的诚恳真挚,自不好再阻隔着,伸了个懒腰,回别院睡午觉去了。
此后半月时光俱是每日与他约会度过,他始终恪守男女交往之礼,除了与我携手拥抱,再未做出任何的非分之举。
每日午后过来接我,黄昏时分必将我安全送回来,看着我进了别院才放心离去。
那日与他同乘一骑,由着坐下骏马在城外悠闲踏青,想着半月也未曾见过他身边的其他人,而他气度不凡,一言一行都显示着家教的良好,显然出身名门,身边不该连个侍从都没有,于是问他,他笑道:“每日午后都是趁他们睡着了才溜出来的,并且严令不许有人跟随。二十年来从没有拥有过像这样美好的时光,我也不愿被他们打扰,若初觉得呢?”
我自然也如他一样。
不过,女孩家究竟腼腆,自然不把那样的话说出口,反是说道:“我生命中美好的时光可多了,每一时每一刻都快乐着,去齐国看冰川的时候很快乐,在大漠射鹰的时候很快乐,在草原看我叔叔射雕却又没那能力射下来的时候也很快乐......嗯,在家里承欢爹爹和娘亲的膝下,也很快乐。”
听我说及齐国说及大漠和草原,他居然无限神迷与向往,苦涩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出京城呢,二十年来,都住在京城里的......家里,除了京城,之前哪里也没去过。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想着同样的人,从来不觉得快乐......若初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
他话语间的忧郁没来由地让我一阵心疼,想驱散那种氛围,便醋意算算地质问,“想着同样的人,你想谁呢?”
“想我娘啊。”他哈哈笑道。
我一阵尴尬,忍了气,问道:“你娘不在你家里吗?”
“唔,不在。我住在周国京城,她住在关外。我便是来看望我娘的。”他抱紧我,语调清幽地道:“以前我过的不快乐,但我想,以后我的人生,一定会很快乐。即使我仍处理着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事。”
“因为,我有若初了。”
......
“若初,你笑起来真像我娘。”
“姓政的,我爹还说,我笑起来像我娘呢!”他总是时不时冒出‘政’这个字,每每那个时候,便结巴地‘政正真争’个半天。
“若初,我过几天就去看我娘了,过些日子我再找你好不好?到时候咱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去请了关外所有的媒婆,让我娘去你家提亲好不好?我们也像平民百姓那样洞房花烛,椒房之乐,你说好吗?即使我是皇帝,这一辈子,我也只会有你这么一个皇后。以后陪我去周国京城里住,好不好?”
“姓政的,你都到关外差不多半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去见你娘呀?”
“若初,我也想去见我娘啊,又期盼又忐忑又紧张,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了,自然就去见她。”
唉,想起我那一见娘就唯恐避之不及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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