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第33章


的热度罢了。”温静缓缓说着,语气并不是多么伤心,似是不在乎那些施舍的宠爱,“我不过是个宠物,如猫儿狗儿一样的,又不大温顺,是个戗毛的,谁愿意要一只不听话的猫。”
“公主,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来。”曦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张愁容,心里未觉得异样。名门望族家中的深院怨妇,哪一个不是宠物?
“也许就老死在这儿了。”温静轻声道,忽而又转向她,细细端详了一阵子,才又道:“今日见了你,许是觉得像他,觉得是熟悉万分的,才说了这些。”
“我却晓得,公主内心里真正想谁,瑭儿。”曦流微笑着看她,等待着那一阵惊异的表情。
不料那温静,只多抬眼瞧了瞧她,道:“我是见过你的,方才便觉得眼熟,现下才想起来。在那客栈里,你和他…”
换成了曦流惊异了,“那日你竟醒着?我的药怎不管用吗?”
温静笑着摇摇头,道:“我怎知道呢?只不过他用了那药一次,我用了一次,吃的人都是悠悠醒转过来了,该听的、该晓得的,一点不落。”
曦流顿时面露凶光,随后又恢复平静,道:“罢了,你知道了也无妨。”
“我不会说的。这样多的日子里,只有在他身旁,我才能觉出家一样的温暖来。旁的谁都不行。许是只有他曾对我付出了些真情意,哪怕…只当我是个妹妹,纵失望,我也是暖的。”温静垂下眼帘,又自嘲地笑笑,看向曦流,道:“现如今我还是想跟着他,哪怕吃苦受累,我也是甘愿的。”
曦流看着她这样,忽地起了恻隐之心,道:“从小自大,我一直在逼迫自己,也同样逼迫荇阳,从未好好的送他一份礼。这回,可有个机会了。”
温静疑惑看她,只见曦流从怀中掏出个大纸兜和几张银票,放在桌上推给温静,道:“这里是蒙汗药。明日公主大婚,宫内外定是混乱的,你明一早煮一锅粥,放一勺蒙汗药即可了,多的予你出了宫防身,将你宫中的下人全都蒙倒后,再换了便服来寻我,我自带你出去。出去后莫要盲目着,先去瞿府寻那杨潭小总管,问他讨些银两做盘缠,再讨匹好马。跨上马你便出昆穹,入蓝图,向方都走着。寻不寻的到我弟弟,可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不会骑马。”温静看她一眼,皱眉道。
“杨潭定能解决你这问题。瞿府上何样的好马没有?定能为你找着一匹温顺好骑,脚程又快的。你只问他要,便向外走吧,顶多摔个两下,不妨事。”
“嗯!”温静点点头,满眼感激着看她。
“你若是真的寻到了我弟弟,告诉他,这是姐姐送他的一份大礼。”曦流拍拍她的手,笑着道。
“琬瑭多谢姑娘!”温静站起来,咚的一声跪下去,眼眶里挤满了泪,样子我见犹怜。
“不用谢了。”曦流扶她起来,看着她身后摆着的古筝,笑道:“听闻公主琴技甚是好的,若是能听上一曲,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温静站起来,取了古筝来,放到桌上,笑看了曦流一眼,手指舞动起来,优雅美丽至极。
第 32 章 欢好
一曲终了,曦流痴痴看着温静的一双玉手,有些艳羡,道:“这样好的曲子,这样好的古筝…怪不得荇阳喜欢。”
琬瑭低头浅笑了,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曦流才回了北宫。
傍晚,天刚微微黑了,进完了晚饭,曦流坐在房间内,内心里竟有了些没来由的紧张。像是要发生些什么的,竟不安起来。
忽地,门开了,宁岁寒缓步走进房间,表情凝重地瞧了瞧她,又转身闩上了门,再转身瞧着她。
从前,可是从未闩过门的。
忽地,一种感觉油然而生。事情,像是要失控了。曦流手心里出了一小层汗,只看着他。面对超了自己控制太多的未知局面,无人能依然如从前一般冷静异常。
“我左思右想,漾月公主是我迎来之人,戏虽是做全了,但初阳身旁那群老家伙定不会全信的。”
言下之意,她自是晓得。见机行事的本事她是有的,并且练得极熟练了。
“若是哪日行事被发现了,万急之刻,你便亮出一个身份。前宰相陆黎之女司空茗。”
曦流抬眼看向他,内心里波涛汹涌了。莫不是他已完全识破了?全部晓得了?
“何事?”宁岁寒见她反常,皱眉问她。
“无事。”曦流低下头来,自平复着心情。看情形他是还不晓得的,不可先乱了阵脚。
“你便说你得知了真相,你不愿怪平王,只怨旁人心狠。”
“旁人?”
“你只说旁人,若是他问你是谁,你便道,‘您还不晓得吗?’知道吗?”
“是。”
这一段没头没脑的话,更加重了曦流内心的疑虑。低着头正想着,忽觉后脑被谁用了些力托了,迫她抬起头来,迎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明日,你便彻彻底底是曦流姑娘了,再不是我身边之人,许久许久。”
曦流心中刚平静些许,现下又乱起来了,砰砰乱跳着,瞪大了眼睛瞧着他,眼神中满是不解。
宁岁寒细细看了她一会儿,心里的冲动就再抑制不住,闭目吻上那一双唇,宁岁寒竟觉得是不同的。不若艾琉珑的,不若旁的什么女子。她们都一样,可她竟不一样。拔下她髻中的簪子,青丝散乱下来。
曦流更是惊慌,来不及多想,便推着他的胸膛。纹丝不动,她冷静下来,不再挣扎。
也许,命运的缰绳,从来不曾在她手中,一时一刻。自与亲人天人永隔,至入了北宫,再到泥足深陷,无一桩是她愿意的。她自觉像一只蚂蚁,在旁人的手里欢腾,自以为掌控了天下,却始终逃不过命途的重压。
可她,竟从不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身子上一阵剧痛,才将她从深思里狠狠抽离。
她不觉得幸福。
天已深深的黑了。桌上半截红烛烧着,融了的烛已流到烛台下,凝固成了红泪。
宁岁寒起身,着好衣服,看榻上的曦流茫然无措,忽地又生出一种不舍。
曦流抬头看着他,这是永都不会属于自己的人,却成为了拥有自己的人。
“好好活着。日后,我还希望有你的陪伴。愿你…”一句话还是未说出来,曦流只听他唤了自己的名字,“曦流。”再无多说,宁岁寒踏出了屋子,又将门关好。
曦流咬着唇,忍痛默默地起来着好衣衫,猛回头忽地瞧见榻上一片殷红。
将床单扯下来,自拿了盆,走到屋子外。
打了一盆水,将污渍浸入冰冷的水中,用力揉搓着,整盆水都变得鲜红,像是春日里盛放的红花儿。
手指红了一片,刺骨严寒,她却觉不出什么,仍揉着、搓着,似是想将这一段记忆从脑海中抹去。
许久,终是洗的干干净净,再看不出来了,曦流倒了水,又回了房间,将床单随意扔在一旁,重重坐在地上,面容上无泪。哭泣是她早已不擅长的了。即使偶尔被触痛了内心里最柔弱的地方,流那么些泪,她也是不轻易哭泣的。哭泣于她,毫无用处。那些有依靠的人,凭着几声哭,还能招人怜爱。可她,作为旁人的依靠,怎有闲暇的时候哭泣呢?
手抚过脸面,干干的一片。罢了,也算哭过了。曦流爬了起来,自己收拾好屋子,那殷红的一片,在自己的心中,也已翻过一篇了。
否则还能如何呢?本就不该有奢望,奢望总也不会实现的。从一次次撩拨逗弄,至此次…什么也算不得。怀着一份哀悼,曦流静静坐在凳子上。那一张床,她不愿再碰。
碰了,便是碰痛了自己。
终是一夜未眠。
转日一大早,漾月早早地起了来,梳妆打扮着。完了便坐在床旁待着软轿来。温静一大早便蒙翻了宫里的下人们,又早早换了便装,偷偷地到了北宫。见众人忙着,也不敢大声喊叫,只悄悄地左右寻找着那高挑的身影,却遍寻不得。正垂头丧气着,却误进了个屋子,紧张着方想道歉,却见曦流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着,忙出声唤道:“姑娘?”
曦流回过神来看她,微微笑道:“来得这样早?”
“不早了呢,北宫上下都忙了起来。”温静关切地看着她,缓缓道。
闻言,曦流忽地起身,想出去瞧瞧,却觉得一下子剧痛难当,却不知是身子还是心里,又跌坐在椅子上。温静见了,忙扶着,却听曦流道:“不妨事。我无妨的。只是温静,这当下你要藏好了,过会儿我吩咐个小丫头把随侍的侍女礼服拿来一套,你披上。进了平王府,就没有什么束缚,便速出府去吧。”
“姑娘就莫要再唤我温静了。还是瑭儿的日子好受些。”琬瑭掩不住面上的喜悦,低声笑道。
曦流见她如此,出了神。忽地,门响了几下,曦流忙站起来,皱眉向门口走去。接过小丫头的礼服,曦流又给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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