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第35章


“经此一事,你会嫌弃姻姻吗?”
向磊惊异看她:“自是不会!”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团圆安居。”曦流瞧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向磊微微失神,过了片刻只道:“去去,你男扮女装的在此,定要万分小心。”话毕,自是快步离了。
曦流看着他背影,心中有些感慨,回过神来忙打开地图,只见是平王府的地形图。果是不甚大的,浣雨轩只算个中大的院子,却是平王府内最大的院子了。浣雨轩、倚澜阁、漱瑜楼、多欢庭、画意间如五枚花瓣似的围在后堂周围,还有些旁的小房子,图中都未标出。平王卧房与书房的那座大高楼紧紧相邻,这妃子住处与平王卧房、议事厅等隔着长长的一道墙,只有三道小门通行,否则就要从前面大堂绕行。
看上去,浣雨轩是与平王书楼最近的了,又紧依着花园,与下人的房子、外墙远离着,自是最好的一处了。
曦流合了地图,将它揣进怀中,自回了浣雨轩。
半日的工夫,竟比一个月还要难熬。漾月端坐在床上,腰肢已是疲累万分了,想躺在床上,却被媒人喝止了,曦流站着也难受,与她说了便回了房。
方出房门,却见平王与太子微醉着走来,曦流忙行礼问安。
话说一半,平王便打断她道:“这,这不是比武的那丫头么?你,你也跟来了?”
“是…”
“那日,看哥哥在台上对这姑娘多加留情,想必是中意了,今日她进了平王府,自就是我能发落的了,不如就送给哥哥做个侍妾,如何?”平王睁着双眼,摇摇晃晃地道。
曦流低着头听着,也自知,她不会甘心成为区区侍妾,也总不可能成为堂堂太子的侍妾,才咬紧了嘴唇。
可是,谁又能说,心里一丝期待也没有呢?她听着心跳得飞快,可他没有说话。她的期待便也悬着。
终听得,“这成何体统呢!”
恰适时,漾月房门轰的开了,只见漾月摘了盖头,站在门口,一双眉目圆睁着,眉毛也竖了起来,大声道:“怎得还未成你的侧妃,你便要发落了我的人,做我的主?”
平王一见她来了,话音都温柔三分,道:“我可不敢呢!不过开个玩笑,怎得惹起公主盛怒了呢?”话毕,便走向漾月屋里。漾月见他这样,甩了门,自走回屋子里。平王见此,笑嘻嘻地跟了上去,才掩了门。
宁岁寒见宁初阳进了房间,卸去一身酒意,看着曦流低头跪在地上,轻轻握住她胳臂,扶她起身,却被轻轻地躲开了,见她还跪着,却抬了头,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含了些深意。
“这不成体统。”
“先起来。地上凉着。”
只见曦流只是跪着,又道:“小的恭送太子爷。”声音虽是柔和的,语气波澜不惊。
“你不要生气……”
“小的没有生气。今日风大寒冷,太子爷莫要冻坏了。”再无多说一句,又无言了。真的刮起了风,一阵一阵的,吹的人微微摇晃,繁杂的服饰也随风飘了起来,曦流看着他的衣襟飞扬得雍容华贵,轻笑了笑。
“我从未将你当下人看的。”
曦流听闻,不看他毫无醉意的双眸,道:“我没有这样小气。殿下还是快些回宫吧。”
宁岁寒听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曦流站直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平静如水。
她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他只能说这样的话。她忽然有了足够的宽容和勇气去谅解他。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自己会做什么,但一颗心,已然摒弃了那些杂念。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家仇,亦有足够大的勇气面对这些事。
而一夜过去,她的心竟自己摒弃了那些怆然。毕竟,这些也是她曾经想要的。虽然并不名正言顺,但她知道不能太过于贪心了。
第 34 章 婚夜
半夜,曦流方浅浅地入睡了,却听外面一阵嘈杂,将她本就不深的梦惊醒了。出门一瞧,原是那倚澜阁方向火光接天,惊得她忙将平王与漾月喊醒。曦流伺候平王起身,平王睡眼惺忪地向外一看,有些着急了,忙离了漾月向外奔去。曦流与漾月紧随其后,左转右转地终到了倚澜阁外,却见一片安宁。
平王呼出一口气,原是后面下人的房子着了火。恰适时,王妃盛装踏出门外,问安后道:“怎得这样晚了,王爷还不陪着新娘子呢?”
漾月与曦流恰追了上来,听着平王道这句:“新衣裳虽奇,却也不如旧衣贴心。”
曦流看着他,顿觉宁初阳与那宁岁寒是一样的性子,偷偷瞥了他一眼。
“今日后面大火,吓得妾身七魂都丢了呢。”
“那我便陪你半晚。”平王笑着,轻搂了她的腰。
漾月道:“那平王是不愿回浣雨轩咯?”
“今日王妃受了惊,我自陪她,明日再去看你。”
漾月不语,也未露出不悦,自转身回了浣雨轩,曦流不忿地随了她。听着身后丫头嚼舌头道每一位姬妾进府第一晚,王妃都要来上这么一出,寻各种由头将王爷请去她院子里,曦流更是气愤了。
“没想到与他哥哥是相同的,连正妃的性子都一模一样。”
“这回你可看错了。”漾月梳梳头,轻笑着看她。
“嗯?”
“一见你便是不知这些事的。”漾月轻笑道,“你看平王对我说话时,眼神可是温柔的?”
曦流细想了想,确是有些不同,“他方才与王妃说话时,眼里有些冷冷的,不像对你似的,变着法子讨你欢心。虽唇上笑着,眼角可是垂的。”
“这王妃,可是盈妃娘家哥哥,孙应鸣的女儿,长他十岁啊!”
“以前我家,只有我父母与姐弟在,自是没有这些乱事。”曦流想想道,又看着她道:“你怎知平王对王妃没有真心情意的?”
“哪只是对她?对我、缀月又有何不同呢。男子三妻四妾,总是喜新厌旧的,若个个都付真情实意,那岂不是要累死了。不过是见我们年轻貌美些,才多看几眼。”
曦流不语,自想着旁的事情。
恰适时,窗外笃笃两声,曦流开窗一瞧,原是鸽子来了。
取出内里小条,上书:“已到方都”。
曦流思索片刻,又写了好大一段话,“人山想法子与鹿祺联络,荇阳想法子与玉祺联络。”塞入鸽子脚下的竹筒,又放飞了它。
“怎得你去哪儿,鸽子都找得到你?”漾月走近窗子来,好奇地看着。
曦流自怀中掏出一物递与漾月,道:“这香,也不知是个什么名堂,只知带了它,鸽子自能闻着味儿寻来。”
漾月将它靠近鼻端闻了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据说只有两块了。一块儿在我这里,另一块儿在弟弟那里。”曦流顿了顿,竟不自觉透露了许多事儿出来。
“能不能,”曦流瞧着她,道,“我想听听你的事。”
漾月看她一眼,笑道:“从前我是不肯说的。可如今却想告诉你。”
“为何你要离开蓝图王宫?”
漾月看了看她,坐回床上,眼睛只瞧着她,语气云淡风轻,好似看破了一切,眸子里却还是一片水光,夹杂这几丝波澜,
“因我们母亲出身卑微,敌不上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家里的女儿,进了宫自是被旁人看不起。”漾月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可谁让父亲就看上了母亲呢?还封了妃,地位仅次于王后了。虽是如此,那些个人暗地里的闲话可真是没少过。母亲性子又是柔和的,自是不理他们。他们也愈发猖狂,父亲管制着也无用,总不能将他们舌头全都割下不成?
“盛宠,终是招来了甚多的灾祸。旁的一个妃子,有了孕,分明是自己不注意流了的,还要说是母亲送去的莲子羹有问题,竟真就查出了砒霜。我只恨那砒霜为何不毒死她!只害死了母亲。那个妃子联合了旁的贵族,又因兵权在手无恃无恐,扬言若不将我母亲赐死,则就要亲自清君侧了。”
“你父亲也真是没用,竟让臣子威胁了。”曦流嗤之以鼻,又听她道:“他终是,亲手掐死了母亲。我就在一旁。”
曦流看着她,心里更是怜惜她。自己的仇家与自己无亲无故,可她的仇人是亲生的父亲,她是带着怎样的敬爱与仇恨面对那个拥有最高权力,却连最平常的感情都无法安然享受的人?
“母亲没有任何抗争,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不舍的脸慢慢在眼前模糊了,随着命一点点流尽。”
“后来,你父亲又做了什么?”
“他,慢慢的清除了那些个倚势相逼的官员与妃子,可我还是恨他,若不是他,我们本能有安康的生活。他舍不下江山,却能舍下母亲,难道我不应有恨吗?那时候牧羊还小,我便放火烧了他寝宫,又带着牧羊逃了出来。竟没有烧死他。”漾月眼神里满是凶狠,俄而又恢复平静。
“所以你要蓝图王上来,做什么呢?亲手弑父?”曦流轻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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