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新妇》第36章


巧儿在心里暗暗咒骂,一言不发,四姨太太却比她精明一些,眼见管家无望,又有了新的管家人,立刻调转了风向,笑眯眯地恭贺起湘如来:四奶奶一看这模样就是精明能干之人,这府里有你管家,定然不会叫夫人失望的。
晚间,露珠早早就来到枫兰苑:四奶奶,夫人请您饭后便过去,商议事情。
来到福宁苑,只见赵夫人独自一人坐在大圆桌边,桌上,是一大串金光灿灿的钥匙。
请过安之后,赵夫人看着她的脸笑道:今日之事,并非意外,而是我和你公公商议已久。
婆婆!这府中人多嘴杂,琐事太多,我就怕应付不过来,惹您失望。
我当了三十年的家,何尝不知道这家难管,所以,我才不会将权柄轻易交给你大嫂!
提到巧儿,赵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你大嫂这人,不消我多说,想你也早就看出来了,还有你四姨娘,若是将这两人收服了,我的儿,你这家便当得顺当了!
湘如心里暗暗叹息:只怕,不是这两个人的问题这般简单,以后,这烦心的事儿只怕每天都要挤破门了。
从婆婆手中接过那串金光灿灿的沉重的钥匙,湘如的心也变得沉甸甸的。
第二天,日头尚未升起,湘如便带着咏琴和青雪来到了远香堂,赵府各处管事婆子媳妇们每日里都要在这里回话。
湘如坐在远香堂正中的主位上,翻看着那一本本厚重的账册,越发觉得这家很难当,首先要记住这些收入和支出的名目就需要花费好些日子了。
咏琴倒上茶来:姑娘!早饭吃得都是包子和春卷,那些粥又熬得太厚,你喝点清茶润润口吧。
湘如头也不抬:跟她们交代一下,以后我的早饭便在远香堂吃了,每日里两盘糕饼,一色小粥就行,别弄那么多花样了。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就听得外面脚步声响,原来是几个管家媳妇进来回事儿了。
湘如当家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赵府,那十几个管家媳妇,也都被赵夫人召去福宁苑做了一番交代,说是新奶奶当家,你们要好好助她办事云云。
话虽如此说,可那些管家媳妇又有哪一个是真正的善男信女,眼见十来岁的少奶奶执掌权柄,自然就生了蔑视之心。
第一个进来回事的,便是一个白白胖胖三十来岁的妇人。
她上前一步,笑吟吟地道:给四奶奶请安。
嫂子是管什么的?来回的又是什么事?
回四奶奶话,我是管金银器皿的,大家都叫我费嫂子。
湘如点了点头:给费嫂子看座。
费嫂子急忙推辞:这可使不得,我虽管点事儿,可到底是个下人,这主仆之分可万万乱不得。
湘如见她如此一说,也就不再坚持,只是问:不知嫂子要回什么事?
费嫂子不慌不忙地说:各房的金器,每过半年都要拿去炸一炸的,这专门炸金器的匠人,却是二姨太太娘家的远亲,所以,大少奶奶和四姨太太的意思,是要换个匠人。
湘如一听就明白了,她们这是怕那匠人从中偷工减料取巧,在金器上稍微动点手脚,就可落到不少金子。
费嫂子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湘如,心想,这可是一件为难的事,且看她如何办理。
湘如皱了皱眉头,心想此事的确难办,得罪了哪一头都不好。
再看费嫂子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冷笑:费嫂子,依你说,此事该如何办理?
费嫂子脸上显出为难状:瞧奶奶这话问的,我们做下人的,只管听了奶奶吩咐去办事,哪有当家作主的道理?
那好罢!你回去之后,传我的话,以后各房的金器,什么时候炸,找谁炸,都由自己做主,此事,公中不再管了,只每年发两次炸金器的银子到各房便是,谁爱找谁炸便找谁炸!
想了一想,湘如又道:至于我自己房里金器,依旧找二姨太太那门亲戚炸便是。
费嫂子点了点头,正要回第二件事,就见外面又进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一脸精明之相,她请了安之后,也是自我介绍了一番,说是管人情来往的,姓曹。
湘如笑道:曹婶子有何话要说?
回四奶奶话,这几日,府中却有几件人情份子钱要出。
说来听听。
一件是大少奶奶娘家的侄儿过满月,要送贺礼,一件是二奶奶娘家妹子出阁,也要送添妆的东西,还有一件,便是四奶奶你的父亲,尚书大人要过生日,也得备上礼物派人送去京中。
曹婶子说完,便垂手立在一边,一声不吭,这些小事,若是往日赵夫人当家,她压根就不会来烦她,如今换了新主人,她又打心里瞧不起这黄毛丫头,所以便存心想难难她,也好看看她的笑话。
湘如蹙眉道:这些事情,府中难道没有定例吗?
曹婶子笑道:定例自然是有的。
那么,此类事情的定例各自都是多少银子?
曹婶子顿了一顿,方笑道:这个;我还得查查账册,才能给奶奶答复。
湘如冷笑道:婶子专管这人情来往之事,办事办老了的,连这等小账目都记不清楚,却来问我么?
曹嫂子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一时竟然无言可对。
湘如示意咏琴拿起那本记载人情来往的账薄,咏琴翻了几页,念道:上个月大奶奶娘家侄女出阁,送了一千两的银子添妆。
湘如点了点头:那二奶奶的娘家,也一样办理。
咏琴又念道:京城夫人娘家侄孙过满月,是送了一对价值四百两银子的玉锁片。
湘如转头问曹婶子:婆婆是长辈,娘家贺礼应该比我们这一辈人重些,这大嫂娘家侄儿的满月礼,婶子说送多少为好?
曹婶子这下不敢再卖奸,忙赔笑道:夫人娘家的贺礼,自然要比少奶奶娘家重些,按照惯例,改送价值二百两银子的贺礼。
那么,我爹爹的寿礼,也该和大嫂娘家父母的寿礼一样了。
曹婶子又笑:大奶奶娘家父母过生日,都是一千五百里银子备办礼物,不过,奶奶你的父亲是高官,若是加些银子在上头,想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湘如脸色一沉,将手中账簿重重一摔:婶子这是什么话?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董家难道会稀罕多用那点银子吗?还是婶子打心里就觉得我是个徇私之人?
当家(二)
那曹婶子见湘如脸上变了颜色,面红耳赤道:“是老婆子糊涂了,我猪油蒙了心,求饶恕。
湘如一双妙目在她脸上盯了片刻,才缓缓道:“今日之事,若还是婆婆掌家,你还会如此说话行事吗?”
还有你,湘如又看了一眼费嫂子:“嫂子你也是存心欺我年幼,没有当过家,存心看我笑话儿的吧?”
费嫂子急忙否认:“言重了,言重了,是我们该死,以后再不敢了。”
此时,堂中已经稀稀落落站了五六个各处的管事媳妇,见费嫂子和曹婶子被湘如这般严词责问,早就吓得将那藐视之心抛到了瓜哇国外,一个一个的,规规矩矩地回话办事,不敢再藏一点奸了。
整个赵府上上下下千把口人,琐事极多,直到正午时分,事情还是没有办完,咏琴无法,只好把湘如的午饭也摆在了远香堂。
用过午饭,青雪端了一盅柠檬水,湘如接过了正在漱口,就听得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外面小丫头进来回道:四,大她——
话未说完,巧儿就一步迈了进来:不必通报了,咱们妯娌姐妹之间,还用这些客套虚礼吗!
湘如扭头吩咐青雪:给大看座!又道:大嫂可用过午饭了?
“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气也气饱了!”巧儿重重坐到椅子上,气哼哼的模样。
“哦?这府中还有谁惹大嫂生气啊,说来听听,我给大嫂出气如何?”
巧儿冷笑道:“如今欺负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弟妹你!你这才第一天当家,就如此蔑视我这个长嫂,故意削我的面子,我和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的,你干嘛要如此对待我!”
湘如莫名其妙:“大嫂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怎么就欺负你了?你且详细跟我说说!”
巧儿盯着湘如的脸,一字一顿:“好!就说今儿上午你二嫂娘家妹子出阁之事。”
“此事我已经妥善办理了,不知大嫂有何疑问?”
“妥善办理?”巧儿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你给了她家一千两银子添妆,你可知道她那妹子嫁的是什么人?”
湘如端起那盅柠檬水,又轻轻漱了一口,将水吐到痰盂中,方淡淡的道:“她娘家妹子我并不认得,嫁给什么人,与我们无关罢。”
可是,你却给了她一千两银子添妆,你可知道,她嫁的那穷秀才全部家当都不值上百两银子呢!弟妹你可真好大的手笔!这赵府有你这样的当家人,家产迟早要给你败光的!巧儿有点气急败坏了。
“大嫂!我给她多少银子添妆,用得是公中的钱,与你无甚干系,何必如此动怒!”
巧儿不服道:“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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