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新妇》第38章


边境常年不宁,与匈奴人大战一触即发,对于赵桐这样建功立业的有志少年来说,自然是个绝佳的报效朝廷的时机,可是,万一他真的马革裹尸了,怎么办?
为国捐躯是光荣的,是壮烈的,可是,这样的荣誉如果用死亡来换取,谁会愿意?反正,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想。
然而,不想又能如何?她能够阻止得了他追逐梦想的脚步吗?她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已!
想起名义上的妻子这个词,她的心突然像是被小刺扎了一下,隐隐作痛起来,她想,赵桐此刻,最想告别的人,也许就是那个蒋雨心吧!
离别
从扬州知府的宴会上回来,天色已近很晚了,赵桐走进枫兰苑,却发现自己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他问给自己开门的小丫头:怎么?四还没有歇息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说是要等四爷回来。”
赵桐推开房门,见湘如窈窕的背影坐在灯下,低着头全神贯注地不知在做什么。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一看,原来她是在绣香囊。
她察觉到后面有人,急忙扭头,见是他回来了,便叫咏琴:“去把四爷最爱喝的枫露茶拿过来。”
“湘如,这样晚了,为什么还不睡?”
“我在给你赶工这只香囊,里面塞了金银花的。”
“香囊什么时候绣都行,你别熬夜了,明儿还得上远香堂办事呢!”
湘如身子轻轻一颤:“我怕,来不及给你带走!”
赵桐心里一跳:“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我叫她们别说的。”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难道要瞒我一辈子吗?”
赵桐坐到她对面的紫檀木圈椅上:“我想临走前一天告诉你,省得你忧心!”
湘如轻轻啐了一口:“谁会为你忧心!”
嘴上这样说着,声音却哽咽了,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红了,湘如暗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赵桐见她眼中泪光盈盈,不由得痴了,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湘如,你放心,我——”
“姑爷!枫露茶来了!”
赵桐急忙松手:“放这里,你下去吧!”
湘如道:这茶她们沏了半天了,你喝了,就去睡吧!“赵桐默默地喝了茶:你不睡,我也不睡了!
湘如扑哧一笑,终于放下手中的针线,自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赵桐换好衣服,见湘如正在镜前摘头上的首饰,那丫头瀑布似的长发垂在腰间,越发显得那纤腰不堪一握。
湘如回过头来,见他还站在那里,便笑:你怎么还不上床!
赵桐的目光移到她白腻的脖子和突起的上,嘴里突然一阵干燥,听得她说“上床”两个字,更是心中乱跳起来。
湘如爬上床,钻进了自己被窝,又探出头来交代:“你别忘了熄灯!”
赵桐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熄了灯,乖乖地钻到大床的另一头,自己的被窝里去了。
两日后,便是赵桐启程的日子了。
湘如终于绣好了那只金银花香囊。
这日,赵府合家老幼一齐送赵桐出府,赵桐身着崭新的戎装,□骑着那匹杭州他大姐夫送给他的汗血宝马,越发显得英姿飒爽。
赵夫人满眼含泪,上前抚摸着儿子的脸:“我儿!此去,一定要万万小心,虽说为国捐躯理所应当,可也要多想想家中老母娇妻。
赵桐笑道:“娘尽管放心,儿子当然知道命是好的,有了命在,才能建功立业不是?”
湘如手中紧紧攥着那个金银花香囊,上前几步,来到赵桐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香囊系到他的腰间。
赵桐用手细细摩挲那只香囊,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来,重重握了一下湘如的手,然后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回到房中,咏琴早就吩咐厨房炖了她平日最喜欢道品来:“姑娘!姑爷这一去,顶多过个一年半载就回来了,你可别忧心!
湘如瞅了她一眼:“他武艺高强,我自然不用忧心,我只是看婆婆那般难过,心中感触而已。”
咏琴见她嘴硬,心里暗暗好笑。
湘如喝了几口汤,正要去远香堂看账簿,就听得小丫头来报:“大,二和三一起来看了。”
三位一进屋,巧儿就笑道:“四弟妹,还有心情喝汤呀!我们都还以为你在房里擦眼泪呢!”
自从上次冲突之后,巧儿跟她说话,总是表面客气,话里话外尽是隐隐约约的小刺。
“大嫂这话如何说起,从军是好事,也是四爷生平夙愿,我为他高兴还不及呢,抹什么眼泪呀!”湘如一边答,一边让丫头给这三人看座。
“弟妹说得很是,四弟打小就练武,定然能平平安安地回家来,所以,弟妹本来就不该哭天抹泪的,太不吉利了!”自从上次荼靡露事件和娘家妹子出阁添妆事件发生以后,二对湘如惮度,明显亲厚了许多,也知道时时帮着湘如抵制巧儿了。
巧儿哼了一声“你们的意思,是婆婆方才哭得很不吉利喽!”
“大嫂!婆婆年纪大了,慈母心怀,总是和咱们不一样的,你也是个当娘的,如何体会不到,又何必在这件事情上面浪费唇舌,倒是前儿我让咏琴去街上买的玫瑰灌香糖,味道着实不错,你们也尝一尝吧。
湘如说着,就转头让咏琴去拿糖。
三点头笑道:“弟妹真真好闲情逸致,莫非咱们府里登还不够多不够好吗?巴巴的派了丫头出去买。”
一时,咏琴拿了糖上来,却是一个玲珑的孔雀蓝地绿彩云纹小瓷圆盒,打开盒盖,里面满满一盒红艳艳的玫瑰灌香糖。
三拈了一块,放进嘴里,果然清香满口,甜儿不腻,不由得连声赞好:“这可比咱们府里头登好吃多了!”
大和二也各自尝了尝,都说好吃,二还问:“这是哪家铺子?等下我也派人给我们哥儿买几盒来吃去!”
咏琴笑道:“便是城东花枝巷口那家叫王记的小铺子,一去便看见了!”
三笑道:“说起来,这各地的方物的确令人眼花缭乱,这玫瑰灌香糖可称得上扬州一绝了!我外租母是长乐人,那里风俗,用香桂皮蒸饭,味道也是好得不得了呢!胳我去厨房蒸一些,请你们吃!
大家纷纷说好,又议论了一番各地的美食,眼看天色不早,才纷纷告辞。
巧儿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之前,她本来已经出了房门,却又折了回来,神秘兮兮地笑:“弟妹,我看见你早上给四弟做得香囊,手艺不错啊!”
“粗话罢了!让大嫂见笑了!”
巧儿抿嘴一笑:“你的做工虽然精细,可是比起另外一个人来,却着实的差了!““大嫂,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四弟腰上系的那荷包,便是婆婆的娘家侄女雨心表妹绣的,你觉得绣工如何?是不是比你绣的要强?”
湘如的心颤了两颤,面上却不露声色:“那雨心小姐,我在京中见过,岂止是绣工好,人也是倾国倾城,足以颠倒众生!”
巧儿笑眯眯地答:“颠倒众生嘛,倒是没有,因为她藏在深闺,众生哪里有机会瞧得见她?她自幼相伴的男人,也就是四弟一人而已!
说完这句话,巧儿便得意地迈出了门槛,只留下湘如一人在房中静坐。
良久,她才听到咏琴轻声叫:“姑娘!姑娘!大这是在故意拿话刺你的心呢,你要是真在意了,那可就遂了她的愿了。”
湘如摇了摇头:“她说的应该都是真的!那蒋雨心,当日咱们见了都惊为天人,何况是他?”
咏琴默然。
日子一天一天重复地过去,湘如每天的功课,就是到远香堂处理日常事务,午后再到院子里散散步,找三和几个小姑子聊领,看看书啥的。
看起来很充实的日子,可到了晚上却有些辗转难眠,心里默默算计着赵桐如今到了什么地方了,现在该过了黄河了吧。
终于,半个月后,赵桐自边疆寄来了第一封家书。
信上写了他前往边疆的途中,所见的沿途风光,到了边疆之后,如何整日操练等等,信中还有不少叫父母保重身子,切勿以他为念的话语。
听着婆婆朗朗地读着这封信,湘如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
直到最后,赵夫人看了她一眼,笑咪咪地念道:“请娘转告湘如,西大街墨渊书局里,可以买得到最新的传奇小说,叫她不要太操劳了。”
湘如这才觉得心里一暖,方才那种沉重登时烟消云散。
回京
这一年的冬天,扬州城突然下起了百年不遇的大雪。
雪花沸沸扬扬,似扯棉絮般不停洒落,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
江南本是山温水暖之乡,落雪总是薄薄一层,这般鹅毛大雪着实稀奇,园子里,到处都是兴奋地堆雪人赏雪景的赵府主仆。
福宁苑里的赵老爷夫妇却没有这般好兴致,而是捏着京中传来一纸书信,相对无言。
信是从京城的皇宫中寄来的飞鸽传书,出自赵老爷的姐姐赵嬷嬷身边爹身宫女之手。
信上说,赵嬷嬷入冬以来染上了一场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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