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贤抵良田》第109章


只见里头乌漆抹黑的,除开头上快被初出日头挡开的八月十五圆月光,竟是半点灯火都没有,怎么回事?
因是祖宗祠堂,城宗几乎是日夜点灯,香火旺盛的,今夜是秋夕,即便昨夜里这样的情况是没再多点了香火蜡烛,可长眠灯还在啊!可这会子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此时眼前重重叠叠的黑影,谢禾虽辨认不出是谁,却也知道这都是乡亲们,可是既然是人,怎的来了人救他们却还半点不动,便是连声音都半点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禾站在门口,模模糊糊的,只见着里头人影重叠,却全然看不清是谁,谢禾皱着眉看了会儿,想起昨夜在家中祭祖赏月时点蜡烛的火折子还在,伸手从袖口摸出火折子来,呼呼地吹了几下,火苗便燃着窜了起来。
“少爷!”
谢禾一顿,循着声音和前头黑乎乎的闪动望了去,这是——马青?
马青冲上前来,一把抓住谢禾的手臂,叫道:“少爷来了!少爷来了!”谢禾还搞不清楚状况,马青便夺过他手中的火折子直往前头的牌位奔,迅速地点亮了前头的几支大蜡烛。
烛光暖亮,一下便将整个堂厅照亮开来,马青大喊:“谢家少爷将山匪打跑了!是谢家少爷救了我们!是我家少爷救了我们啦!”
谢禾见方才还石雕一般的城人,这时正如海浪般直向自己涌来,瞬间一愣。
最前头冲上来的芽儿抓着谢禾急切地问道:“少爷,少奶奶呢?少奶奶可是找你去了,她在哪里?”
谢禾指了指身后,芽儿直线望去,见着明因正坐在茶棚中,激动地甩开谢禾直往明因奔去了,留下谢禾被更加激动的人群涌上,继而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名声
“当是时,月落星稀,旭日初升,谢家少爷刚推开大门时,那便如同天神屈尊降驾,数道光芒于身后四散开来,光辉灼灼啊…你们也都看见了的是吧!”荟萃楼墙角里,马青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那日谢家少爷打跑山匪大救樊城的事。
台下观众虽大都是亲身经历者,却还是听得入神,被马青的话语唬得一愣一愣的,见他发问赶紧回道:“是了是了!亲眼瞧见的!快些说说谢少爷究竟是如何打跑山匪的!”
马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好!就让我给你们讲讲谢少爷是如何打跑山匪的!你们也知那山匪何其凶残了罢!那日可是将好几人都拖出去,便再也没回来了!前几日还在樊河上发现那个杜老汉的尸首呢!若不是谢家少爷英明神武力大无穷爱民如子慈悲为怀…可是如何都打不跑的…”
坐在另一头喝茶的明因不禁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谢禾道:“这都是谁教的?哪有这样乱用成语的?”
谢禾一乐,道:“还能有谁,自学成才的呗!让他多看看书,他倒是记下不少成语,只是不知道是这样用的。”最近谢禾已经开始与谢叔恒分摊家中的一些生意了,忙的不行,好容易才寻了时间陪娘子出来逛逛的,本现在凤儿已不在荟萃楼唱曲儿,也并无其他好来的,只是以前走得多了,现在竟有些不自觉地,出门便往这边来了。
“去看看爹罢,我也许久未见着他了,也不知身子今日如何。”谢禾说着,同明因一起起了身。
“昨日我看他脸色也是不好的,总是反反复复的,看着都揪心。”明因摇摇头,从秋夕那日后,陆原的身子便每况愈下,时好时坏,现在明因医庐也不让他开了,唯恐他累着了,又咳个不停。
才走至门口,便听得有人打招呼道:“谢少爷,少奶奶,可出来逛逛?”
“诶,大娘,是了,出来逛逛。”虽不认识眼前的人,明因却还是笑着应了去。
没走几步,又听到有人问道:“谢少爷,今儿天儿真好!”谢禾还未见着人便先应了回去,转身才发现这人也是个不认识的。
明因转头,对着谢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谢禾挑挑眉,也笑了。
许是马青讲的传奇,大家都说山匪是谢禾打跑的,谢家少爷救了樊城,这已然成了现在大家口耳相传的大好事迹。现在距离秋夕,不过也是一月,赵家班便编了曲目,名曰:谢禾救城,新起的名角儿小红玉,便在里头演了为夫涉嫌谢少奶奶,一时传为佳话。前些日子谢禾倒是见过郭大郎也在荟萃楼听说书呢,还说这说书的口才真是不错,字里行间着,透露着便这么着罢了,反正青峰岭的山匪们也不会再犯樊城,是不是这样的又有何妨,谢禾笑着应了,反正也无损失,就像郭大郎说的,是不是又有何妨?于是现在,谢家人在街上走着,总是时不时地会有人来打招呼,不管认识不认识,便是连之前同谢禾极不对盘的赵元,见着谢禾都会不情不愿地打个招呼,谁让秋夕那时,他也被囚于城宗,最后不得不让谢禾救了呢?
薛二最近倒是少些来找明因谈天了,毕竟是待嫁的姑娘,也不好随意乱走动了。之前城里人见她与齐知州的儿子走得很近,还以为亲事便这么定下了,正想着这回齐知州都没了,薛二小姐这回可没戏唱了。齐知州被山匪杀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毕竟山匪不好惹,齐知州非要顶这马蜂窝去,被马蜂蛰了谁也救不来。只是却不成想,薛二小姐本事大,这齐知州才死,便又有人上门提亲了,居然是西街卖豆腐的那老郭头的儿子!人们可是纳了闷儿了,老郭头的儿子不是十年前就没了么,怎的这会子又回来提亲了?又有人说了,那时是失踪了,你要瞧着那提亲的彩礼队伍便知道老郭头的儿子在外头挣了大钱了,那派头,都赶上年初谢家娶媳妇儿了!薛大官人二话不说,即刻便应下了这门亲。虽说有人信有人不信的,但是毕竟事实便是这么着了,人家信与不信,都已是无所谓的了。
只倒是有一人,很是在乎这事儿,从薛大官人应下这门亲事,凤儿便失了魂似的在城里游荡了好几日,惹得人们都说这是薛二小姐辜负了凤儿这么个情深意重的美人儿。谢禾劝了好几回,凤儿似是听了又似是没听见,忽然消失了好几日,正在谢禾不得不放下生意找他找得快发飙时,凤儿让人送了封书信来,说是想要效仿古人游历百川,让谢禾莫再找他了,想回来时自然便回来了。还没来得急想好要如何反应,却又收到了卓虎让人带来的口信:虎随凤行,莫忧。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忧的?还不如陪陪娘子看看岳父呢。
除了城西的街子,两人便沿着河堤走了去。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才过秋夕便下了两场雨,到了这时已是九月底,春衫都开始显得有些不够穿了,只是今日天暖,沿着这河堤走,虽说没了春日里杨柳依依春风徐徐的娇媚,却也多了些秋高气爽的意境。明因脚才刚好,谢禾说什么都要扶着她走,明因无法,便也由着他去了。
身后转角处,走出了一男一女,女子温顺,手中抱着个娇娇嫩嫩的娃娃,此时睡得正酣。男子驻足,望着河堤上不止什么地方。
“相公?怎么了?”女子见男子失神,有些疑惑。
男子远远望着渐去的身影,想着今年春日里见着的那女子,今日依旧是一袭鹅黄色精致的绣着白梅的短儒衫,月牙色的垂苏软裙,万缕青丝依旧随意绾之,显得娇憨动人的脸庞依然粉黛不施,却更多了些韵味。只可惜,终是他人妇,痴心付流水。
赵与看了看女子怀中的娇娃娃,小巧的嘴巴像极了身边的女子,笑了笑,道:“没什么,走罢!”伸手拦过女子的肩,往河堤的另一头走了去。
既得不到,那末看着她好也是好的。
才跨进门,一阵剧咳声便传来,明因赶紧疾走了几步上去,只见陆原手里捧了块手巾,脸色白的,比那块巾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明因心疼得,上来为他顺了顺气,接过谢禾方才斟来的水,拿到陆原面前来。
“怎的听着比昨日更严重了?昨天夜里的药没喝么?”明因秀眉紧蹙,看着陆原咳过后疲惫的神色很是担忧。
银花在旁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听她低低的说了声:“喝了,只是也不见效…”
陆原摆摆手,推开明因递过来的水,另一手里紧紧地捏着白巾子,只道是:“无事的,莫担心。”便又要躺了回去。
明因将盛了水的杯子递给了银花,接过时,明因分明看到银花脸上挂着的泪珠。
伺候了陆原躺下,明因见紧闭双眼脸色如蜡,唯有嘴唇嫣然一点的红,明因心中一颤,什么也没说便跟着谢禾退了出来。门才合上,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坠。
下午,陆黎来了,进了陆原的屋子便将其他人全赶了出来,关进屋子便是一个时辰,谢禾来时,银花正在院里择菜,面色担忧地对谢禾道:“老爷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