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不可》第77章


“只要你相信我,就是安全的。”聂惊歌将单手探下来,“抓住我的手,瑟瑟公主。”
“你的另一只手不是不能动弹。”
“所以,我只能伸一只手给你,而且还没有办法控制住马缰。”
“真的是安全的?”
“真的。”聂惊歌不厌其烦,对我的一再犹疑,仿佛总是有更好的耐心,他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种转变,不管是为了什么,我却是欢喜的。
将手指小心翼翼的传递给他,他捏住了,稍微停顿一下:“瑟瑟,上马了。”
整个人像是飘起来,又像是飞起来,双脚离地,又很快的落座。
是安全的,等马匹奔驰起来,我暗暗的说,确实很安全。
只是为什么,我的脸是朝着聂惊歌胸口处的,两人共骑不是也应该是方向一致,对着前方的吗,我这个角度,还怎么看路,能看到的只有聂惊歌才换的衣服,依然是银白软甲,胸口是一格一格的图案。
我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他低下头,下巴正好压在我的发顶,这样子,他说什么,我都能听得很清楚:“瑟瑟,马速很快,你最好抱住我才好。”
我就知道他是故意挫我,让我弄个难看的姿势,让别人都笑话我,我才不要抱着他。
以后传出去的话都是公主主动抱着大皇子共骑一马,我,我还怎么混呢。
结果,不抱有不抱的遭遇,马蹄子不知道踩到什么,重重一颠,我觉得身体往上送,直接撞到聂惊歌的下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哎哟出声。
骨头撞骨头,能不痛吗。
这一次,我学乖了,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人家都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动了,我不能再没有原因的折腾。
聂惊歌显然满意了,鼻子中轻轻哼气,也不计较下巴淤青问题了:“瑟瑟,风大,你仔细着凉。”
该穿的都穿了,我比身周的人显然多穿两件,石榴从来不怕把我给捂死的。
聂惊歌的骑马技术很好,接下来长长的时间里,节奏统一,马蹄声踏踏,我听着听着,困意有些上涌,脑袋冲着他胸口一点一点的。
“想睡就睡,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赶的,没准等你醒过来时,我们还在马背上头。”
穷山恶水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景色可以看,聂惊歌身体的暖意又是恰当好处,我就当做是抱着个人形的巨大软枕就好,至少睡着以后,可以做梦就不会太无聊。
皇宫里面,其实还是很舒服的。
特别是在全身骨头发痛,还必须要坐在马背上的时候。
我有点点怀念,我的那张非常舒服的床。
不过,聂惊歌这个抱枕也不会太坏。
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在马背上面做梦,是因为骑马的节奏,有些像传说中的摇篮吗。
为什么场景晃动,我好像又回到了皇宫里面。
树荫摇曳不停,我听见有女子轻轻的笑声,清脆而悦耳,又十分妥帖耳朵,让人十分想见一见拥有这个嗓音的本人。
笑声散开,我发现,我听到的其实是歌声,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旋雪回风,音色美的像是星华殿中的那汪清泉,清清冷冷,优美之极,旋律还不陌生,似乎就在我的嗓子下面一点点。
只要我张开嘴,我就可以唱的。
只要我张开嘴。
正文 102:梦魇
可是,嗓子里被什么看不见的堵着,我根本发不出声音,再定眼去看的时候,场景已经变化成另一幕,这个村子实在是熟悉。
从村口走到村尾,我都能够背得出来,有多少个人家,多少间房,每家的屋顶有多少片瓦,我曾经一家一家去看过,还是属我的那个家,瓦片最多,修建的最结实,爹爹虽然有些窝囊,但是手脚很勤快麻利。
仰起脖子,我看着那个窗户,柴房的小窗口,我每次都是从里面往外望的,很少是站在这个角度的,还是能够记得那天晚上,外头灯火通明,我的世界却是彻底颠覆了。
嗓子口一轻,我听到自己在唱歌了。
那个调子,和睡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那个声音是属于我的,听起来却有些陌生,总觉得差了几分,差了几分,变得不太像我。
“瑟瑟,瑟瑟。”有人在拍打我的脸,我的脸又不是鞋底板,干嘛用这么大的劲,我想醒过来,可是为什么,莫名有种散不开的悲伤,将我笼罩在其中。
我感到了微微的窒息,微微的,眼角湿湿的。
“瑟瑟,瑟瑟。”嗡嗡,嗡嗡的声音有完没完,脸颊都被捏得往一边歪了,谁这么缺德。
我张嘴就说:“以后捏人能不捏脸吗,本来脸就大,再捏就成饼了。”
睁开眼就是聂惊歌的脸,还是放大版的俊颜,本来很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左边脸颊火辣辣痛的话,我一定会很开心。
“你是有多大的怨气,才在我睡着以后下这样的重手,我的脸都被捏肿了。”
原来,我们已经停在路边,我揉揉眼睛,不是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赶,怎么才睡了一小会儿,就到地方了。
“我们到了?”
“没有。”
“那怎么停下来了。”
“你被梦魇了。”聂惊歌腾出一只手来,替我揉了揉脸,“痛不痛,我喊了你几十声,你都没有醒。”
“我上次重病以后,一直会这样,石榴都见惯不怪了,我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你不用这样捏我,我过会儿能醒过来的。”
“你在皇宫里的时候,也这样,会哭会叫,会挣扎着醒不来。”聂惊歌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对着我耳朵在喊了,“你这不是习惯,是梦魇,有东西在梦里抓住你不放。”
“我哭了?”我赶紧去摸自己的眼角,湿漉漉的,泪痕还没有干。
“是的,你哭了,一直掉眼泪,你看我的衣襟,一大片水渍。”
我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手指头,人证物证俱在,我不能再否认了:“那么,我还做了什么。”
“你在唱歌。”
“能听清楚歌词?”
“听得清楚,但是听不懂。”
“什么意思。”
“唱歌的时候,虽然每一句的词都很清晰,但确实不是我们所用的语言,是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再加上怎么喊你,你都不能醒,能让不急吗。”
“没事了,醒过来就没事了。”我镇定的安慰自己,偶尔做一个连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梦罢了,没必要这样较真。
“瑟瑟,你梦见了什么。”
“以前的家,破破烂烂的,但是很温暖,我娘会烧很好吃的小菜。”
“所以,你哭了。”
“不知不觉就哭了,倒不是觉得难受。”
“要是这次,我们顺顺利利回去了,我带你回家看看?”
咦?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
“我就是不知道他们还住在那个小村子里没有。”
“既然以前一直住着,那么一定还在那里等你回家的。”
被他说的,心里头都期待了,那里是我的家,我概念中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他们一定还在等着瑟瑟回去的,要不索性带点钱财回去,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要过那么贫苦的生活,我的私房钱。
一想到私房钱都摔在了山谷下面,我的心,各种的风中凌乱,不能解释。
“瑟瑟,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给我的那些金银锭子,都没有了,连带着马车一起掉下去了。”
“我还当是多大的事情,那些钱不多,本来就是给你留着打赏用,我以后再给你,给你更多的,再加上你有公主的俸禄,以后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钱了。”
整颗心都变得雀跃起来:“我们还是继续赶路。”
“前面过不去了。”聂惊歌郁闷的回答。
我还背着身坐,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也听不懂什么叫做过不去,大路朝天,用两条腿走过去就好了。
聂惊歌索性将我拦腰一抱,跳下马,皱着眉:“怎么一出门就是诸事不利的。”
我个头小,根本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就是黑压压的人头,一大片,看不到头,再转回头,后面依然是黑压压的一大片,我们的位子是在大军的中断,用力想了想:“前面本来是条大河。”
也是这附近最大的水源了,原本的计划是在这里最后一次补足水源以后,大队再继续前进。
“那条河被上游的洪水冲垮,如今的情况是河岸决堤溃坝,河面的石桥已经被彻底冲毁,大军过不去了。”
“过了河是什么地方。”
“依然是我朝境内。”
“是安全的地方吗。”
“战火没有延绵这么远,粟月国虽然骁勇善战,人数却不够多,他们不敢这样冒冒然然的深入进我朝的地域,更何况,从前方传回来的消息,双方也是在胶着状态,并没有一时的胜负。”
我双手一背,原地走了三四步,朗声说:“既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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