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辛郁闷的翻开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张嘴就念自己认识的那几个可怜的字:“房,中……”翻了一页,“术,大,好……”
辟华发出了一声介于咳嗽和笑之间的古怪声音,打断道:“好了,够了。”然后就把书收了回来,还特意看了眼九辛念的这两页到底写的什么——很纯洁的一篇论道文,不知道她是怎么念的。
九辛郁闷的垂着头,听辟华道:“我出去一下,你别走开。”九辛就郁闷的看着他出去,胡乱的翻着他案上的书和纸出气:什么呀,不就两页纸才认识五个字嘛,至于这么如临大敌的?
很长时间,辟华才回来,有些风尘仆仆。九辛已经等得不耐烦在他床上睡着了,辟华轻轻的把书放在一边,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静静的坐回案前看书写字。
其实,九辛没睡多久,差不多是辟华坐回去她就醒了,可她没敢动,趴在那里装睡着,就怕辟华拉她起来教她认字。可越是清醒的时候一动不动装睡着就越难受,九辛不动一会儿就浑身难受,没忍住翻了个身——尽量很轻的。
辟华头也没回:“忍不住了?”
九辛嘟着嘴,不满不忿的爬起来:“你知道不早说,害我装的这么难受。”
辟华只是招手叫她过去,然后给她一本《三字经》让她去念。《三字经》什么的仙界肯定不会有,八成是辟华刚才去了人界才搞到的。
九辛随便的翻了翻,更没兴趣,偷偷的又给辟华塞了回去,压在桌案一堆书的最底下:“那个……凤萧什么时候大婚,我们什么时候不去啊?”
辟华又把《三字经》抽了出来,放在九辛手上:“不急,要三个月之后,所以,你先把字认了。”
九辛兴趣索然的看着这本书,又看看不怎么理人的辟华,默默无言的退回床上,趴着看。可惜,不认字不等于你趴在那里硬看就能看得懂。九辛摇头晃脑的看了半天,终于困了,趴在书上迷糊了。
辟华轻轻的坐在床边,把她推醒:“明明是不想学,何苦撒谎。”
九辛扁扁嘴:“我看你很想教的样子,谁知道……”谁知道你根本没想教嘛。九辛心里默默抱怨。
辟华拍拍她示意她起来,然后拉着她往外走。九辛人虽然是跟着,但凭着对辟华的了解,猜他八成是到时候修炼了,不禁道:“我可不要陪你修炼,更无聊了。”
辟华什么也没说,一直拉着九辛去了人界,随便找了个酒馆,点了一桌子荤菜,然后看着九辛示意她动筷。九辛瞅瞅菜,又瞅瞅辟华,虽然很馋,但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忍着:“你……认真的?”
辟华点点头。
九辛眼睛瞪得更大:他可是天尊耶,居然带着人下来开荤……有个性!九辛还是难以置信的抓着筷子不敢下手:“那个……你不会一回去就跟我算账吧,这可是你点的,我可是被你逼的。”
辟华哼道:“你再不吃我们就走算了。”
九辛立刻下筷子去戳,嘴里还念叨着:“这就吃,这就吃……”
酒足饭饱,九辛摸着鼓鼓的肚子,神清气爽的得意洋洋道:“天尊带着人开荤,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所以,回去不许乱说。”辟华拉起九辛离开。
回去之后,辟华又把《三字经》丢给九辛:“去学,别再念出来什么‘房中术大好’的句子来,我嫌丢人。”
九辛郁闷的翻书去认字:敢情是苦差前给顿好的,还以为逃过一劫了呢,真可怜。辟华却拍拍她的脑袋,悄声道:“你若是一天能认二十个,我就还带你去开荤。”
九辛两眼一亮,立刻把脑袋埋在书里,随即又疑狐的抬起脸来:“你这算不算威逼利诱?”
“不要的话我没关系。”辟华随意道。
“要、要!”九辛又把脑袋埋在书里,有几分吃书的架势。
辟华有些无奈的把书拿过来,翻到第一页问她:“认识多少?”
九辛很认真的看了,正儿八经道:“人,之,性,性,习,不,……”后面的突然念的很顺畅,似乎因为认识的多了,“性之道,贵以专。”
辟华咳了一声:怎么什么书被她一念,就成这样了……无可奈何的指着她不认识、被跳过去的那些个字教给她。
几天下来,每天二十个字对九辛来说记得总是很困难——估计天生不是什么读书的材料。结果这么多次九辛一顿好吃的没捞到,憋着气这次说什么也要去开荤,抱着《三字经》对着辟华就念:“日春夏,日秋冬。此四时,运不穷。日南北,日西东。此四方,应乎中。日水火,木金土……”
辟华连忙叫停:“不是‘日’,是‘曰’。”
九辛一头雾水的使劲儿的瞅着书:“是‘日’啊,‘日春秋’嘛。”
“细细长长的才是‘日’,扁的胖的念做‘曰’。”辟华不知道这样说她是不是够清楚,就提起笔在纸上写下来比较给她看。
九辛郁闷了,指着书道:“说不定是抄书的人本来写字就胖胖的呢,也许写的本来是‘日’,是你们都误解了……”
勾引?图害!
九辛被辟华逼着认字,虽然有开荤利诱,但老是听得见、摸不到,时间长了就不再那么听话了,认字也不那么认真了。辟华看出来她兴致淡了,基于她不再对着《三字经》念出什么“性之道,贵以专。”也就不多强求。
辟华不逼着她念书了,九辛就开始无聊了。直到无聊到遇见那个她不在的时候管乐世叫师父的仙人。
那个小仙人不知道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好死不死的还是叫她“师姐”。
九辛一下子就想起来她曾经刚一离开,乐世就收了这个丫头顶替自己的位置,虽然有过解释,可是谁能保证不是托词,也许乐世一早就嫌弃她、盼着她走了。
这么想着,九辛瞅着小仙人就情不自禁的来气,小仙人却恍若无觉,兴奋道:“师父和师姐都回来了,太好了,我还怕你们会出什么事呢。”
那股子可以说是纯真,也可以说是冒傻气的样子,倒有几分和九辛相似,九辛更来气,装出一脸假笑:“你喜欢师父吗?”
小仙人被这问题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红了脸,却很老实的小声道:“她们……都很喜欢师父的……”
她们——不用说,仙界的女神仙们。九辛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乐世也是很有人气的。
九辛的假笑更假了:“那你呢,也喜欢师父吗?”
小仙人微微一愣,可爱的脸蛋更红了,更小声道:“是师姐我才说的……不可以告诉别人哦:我啊,也是很喜欢师父的。师父愿意让我跟着他的时候我开心的不得了呢。”
往后什么,九辛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唯有一句,不停地在耳畔回响:师父愿意让我跟着他……
师父愿意让我跟着他!
九辛恨了。
九辛拉着那个小仙人沿着笔直的路线就去了乐世的家。乐世刚刚把山上重新种上花花草草,仍旧是蛇十二当苦工,蛇十二累的仰在地上闭眼休息,乐世先看见九辛,笑了笑,蛇十二听见脚步声,也睁眼睛,看见九辛打了个招呼,累的爬不起来了,就没起来,看见九辛身后的那个小仙人,笑起来:“哟,小九,待遇不错嘛,辟华都给你派丫鬟了。”
九辛哼了一声:“这待遇我哪有,师父的丫鬟。”
乐世看了眼那个小仙人:“你来做什么?”
九辛憋着坏,不待那个小仙人开口,急急插嘴:“她喜欢师父呀,当然愿意来了。”
腼腆的小女儿心事一下子被人捅破了,小仙人有些尴尬的红透了脸,小心翼翼的打量乐世的脸色,见乐世笑面如常,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平白还多了几分期待。
九辛见此,更堵心,故意道:“师父不是还缺个师母吗,要不就娶她算了。”
小仙人一听,害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想知道乐世的回答,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九辛挑衅的看着乐世,看他是什么回答,磨刀霍霍的架势,估计他要是敢答应,九辛就要冲上去拼命了。
知情的人谁看不出来,九辛就是为了乐世轻薄她的事找麻烦来了。
乐世没看她俩,浅浅的笑:“我不娶亲。”
小仙人垂下头,脸上彻底挂不住,突然扭身就跑了。九辛眼珠转了转,心里莫名的有几分高兴,却冷着一张小脸:“师父只会伤害女人,真过分。”
蛇十二似乎“哧”了一声:这事儿明明是她闹出来的,怨得了别人吗。可这师徒俩的事儿,为了不被当成池鱼给殃及了,他是憋死不说话——真是要憋死的程度了。
乐世没什么表示,还是淡淡的笑。
九辛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于这个以前很喜欢的这种乐世特有的不浓不淡、时时刻刻都挂在脸上的笑容讨厌透了,凶巴巴的哼了一声,甩头离开。
隐隐的,还听见蛇十二的声音:“喂,她这是真生气还是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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