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悍妇》第40章

“回王爷。顾宁姑娘的伤很明显是之前收到了严刑拷打所致，可见对方相当残暴凶狠，对一个姑娘家用刑如此之多，医者父母心，老身实在看不下去，只能说，这皇宫刑宫中最狠毒的刑器和手法，也不过如此了。”老医官停顿了一下，深深的闭了闭眼睛，继续道：“好在顾姑娘练武练得一身好底子，也是她有意志力在坚持着，没给活活折磨死。如今，顾姑娘的武功算是废了，手筋脚筋都给挑断了，续上那御医馆的上好黑龙活血膏也只能保证将来能用手用脚，要把武功补回来，此生是无望了……”
帐篷里是一片死亡般的寂静。
“能治好吗？医官。”卫帧打破了沉寂。
“那就要看顾姑娘坚持到现在的意志力能否再多熬十二个时辰了。”老医官缓缓的答道。
“应该没问题吧？”我看向他，眼中是充满希望的，顾宁，你已经坚持住了这么多黑暗与痛苦，就一晚，再一晚，一切都会好的，一定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老身不敢断言，夫人，您没有经历过不会知道，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重量，多多少少的人啊……最后就是死在这黎明前的最后一个时辰里……”老医官的眼中一点也不乐观，虽然真相残忍，但是，我很感激他，能将真相告诉我。
“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大风吹起帐篷入口处的布帘，它高高的飘起，卫帧望着外面漆黑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我受他影响也望过去，很黑，很冷，给人一种永夜的悲情与绝望。要不是他告诉我，怎么猜得到只要再短短一个时辰，太阳就会升起，把光明与温暖洒满大地。
“这么说来，如果顾宁在天黑之前醒来的话，就是安全了？”我算了一下，不太确定的看向老医官。
“是的，夫人。”老医官颔首道。
“中午，你要去谈判？”我转过来看卫帧。
“是的，颜颜。”卫帧朝我点点头。
我向上看看卫帧，又回过头看看躺在床上的顾宁，我想用手摸摸她，据前世的老人说，哪里疼就怀着一颗爱的心去抚摸就不疼了。可是，她被包成这个样子，疼的只剩下呼吸的力气，我要怎样去抚摸她，我连碰都不敢碰她。并不是爱情才叫爱，友情也是，亲情也是，只要真心要对一个人好，都是爱。顾宁，我没有办法抚摸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感受我的爱，我们大家的爱，带着这份爱撑下去，告诉我们真相，让我们有机会替你报仇，为你补偿。
“我……”我说不出话，我的手在离顾宁紧紧皱着的眉头上方颤抖着，只有一分一毫的距离，却始终不敢也不能放下去抚平她的伤痛。
“夫人，老身会守在这里照顾顾姑娘直到您和王爷回来的。”老医官用他满是皱纹的手握住我的手，是与他年纪不相称的有力和稳健。
“……”我回过头，卫帧看着我和顾宁的方向，没有说话。
我默默的站起来，低下头，眼泪已经憋不住，却实在没有勇气以这张懦弱的脸去面对众人，我直直的朝门口走去，只是在经过卫帧的时候，轻声的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便匆匆的几乎用跑的速度出去了。
再不走，眼泪就要滴到地上了……
我一个人蹲在荒漠的马棚后面抱紧肩膀缩成一团感受黎明前的黑暗，很冷。白天还热的恨不得脱层皮，晚上冷到牙齿打结。夜里的野风呼啸的吹，刮到脸上生疼，这里别说是人，脸野兽都没有，无边的孤寂，害怕，是唯一的感觉。我不会放弃的，尽管我的身体害怕的生理性的在流泪在发抖，我的心脏害怕的砰砰直跳，但是我的脑神经清晰的下了死令——坚持下去！
顾宁，也请你坚持下去！
我们，一会儿见！
我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推开布帘进入卫帧的主帐篷，他坐在床上，衣服整齐，面容整洁，抬起头来，借着阳光的直射，眼神锐不可当。
“走了，颜颜。”他站起来。
“恩。”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出了门。
欧阳铭的谈判信条很奇怪，他给了时间和地点，却没有说一般谈判者都会说的那句“一个人来。”卫帧决定不带人，但是没有反对我的执意追随，毕竟就事论事来说——我曾经在对方的核心区域待过一夜，二把手风四娘愿意卖我的面子实现这次和谈——我是一个有利的筹码。
远方的目的地，站的是两个模糊的人影，不过我和卫帧都心知肚明——这是欧阳铭和风四娘。
二对二。
双方站定，卫帧的对面是欧阳铭，我的对面是风四娘。
先开口的是欧阳铭。
“既然你都把兵符带来了，就直接交换吧。”
第五十一章　兵符
更新时间：2011523　10：26：15　字数：2016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在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注视下，卫帧说了这样一句话。
“卫帧，就是你我都明白的意思，何必为了这个不该过来的人装糊涂呢？”欧阳铭的目光扫过我，一副你怎么什么都要凑热闹的不满。
“不管你知道什么，兵符的事情没得商量，一场兄弟，只要我能补偿给你的，都会补偿给你。而那些本不属于的你的，我奉劝你也不要去碰，免得惹来杀生之祸还要落得一世骂名。”卫帧正色道。
“呵，”欧阳铭笑出声，满是轻蔑的语气，“你能补偿我什么？你又算得了什么？”他看着他，“你我都是棋子，我还有反抗的决心，你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这个懦夫！”
面对这样的无理指责，卫帧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后，我都要以为到了谈崩后要动手的时候了。
卫帧突然上前了一步，欧阳铭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僵硬，我看见风四娘握紧了手中的长鞭随时都要抽过去的样子。
卫帧伸出手，我探出身体正准备先扑倒风四娘的千钧一发——
欧阳铭的手被握住，他说：“欧阳，你在怕什么？”
“我什么也不怕！”欧阳铭负气的想甩掉卫帧的手，却没有成功。风四娘也愣的忘记了刚才的紧张戒备，估计大家都不曾看到过欧阳铭这样孩子气的情绪化行为。
像一个兄长安抚受了委屈的胞弟般，卫帧执意拉着欧阳铭的手，对他好声好气劝慰道：“欧阳，有些话我不能说，但我绝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我不知道是谁在你耳朵边上说了这些，但我可以告诉你，有些东西，它不是真的。就像，你以为的，那个兵符，也不是真的。”
如果说，刚才欧阳铭还是一脸忸怩表情的不情愿，现在则是板起面孔转了态度彻底翻了脸：“不是真的？你们又要作弄我对不对？这次还是你？！”他用了内力，狠狠的推开卫帧，一副势不两立的姿态，“不是真的？那么，你敢说——”他看着卫帧的眼睛，“这个兵符，它不是一个人吗？”
仿佛晴天白日炸了雷，我完全反应不过来，一个人？一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一个活人？
卫帧痛苦的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是真的吧？哈？”欧阳铭步步逼近，“他们都骗我，现在连你也骗我，我就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傻瓜。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你们还要误导我！硬的不行，那个皇帝就派你来？你以为我会心软吗？你以为我又会像以前那样被你们骗被你们利用吗？你们已经夺走了我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女人的生命，现在又要来夺第二个吗？”
“欧阳，没有人要从你身上抢夺什么，欧阳夫人是病逝的。”卫帧的表情很伤痛，这是双方都不愿意去回想的记忆。
“没有你们，母亲会得这个要命的病吗？她给了你们想要的，给了那个皇帝要求的，可你们呢？一群不懂的知恩图报的白眼狼！”欧阳铭暴怒的质问道。
我有点听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卫帧到底隐瞒了什么？
“欧阳，那是一个意外，我们不想的。”卫帧说道，声音嘶哑沉重。
“意外？真是好笑，你们当初压根就不想她回来，她知道了那个秘密，知道了我的身世，她怎么可以还活着？这只是你们要杀死她的巧妙手段罢了！”欧阳低下头，额发盖住了眼睑：“虽然她不是，可她对我很好，她知道那些肮脏的龌龊事之后，还是对我很好，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们不是！你也不是！这次我一定要讨回公道！”仿佛是催眠自己一般，欧阳铭下了定论，朝着天空打了一个响指。
我没有注意到——这才是谈崩了准备动手的标志。
天上两只巨大的黑色大鸟飞来，一张大网落下。
我被套在网袋里，袋口被迅速抽紧，然后诡异的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天。越是惊慌失措的挣扎，越是越缠越紧。卫帧的身影很